如今正值寒冬腊月,凛冽的冷空气如同潮水一般肆意弥漫在整个天地间,天气冷得出奇。呼啸的北风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张牙舞爪地呼啸着刮来,那刺骨的寒风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毫不留情地割扯着衣裳,吹到丞相秦川的身上,这位上了年纪的老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又紧了紧自己略显单薄的衣服,他的眉毛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倦意和不适。
“真是个苦差啊,这时候若有杯热茶就好了。”秦川叹息着说道,眼神里带着一丝祈求的渴望望向远方,仿佛热茶就能驱散这周身的严寒似的。就在离他不远处,徐新秋有些木然地坐在周王和郑少辉的面前,他的双手紧紧地捧着刚刚热好的茶,那茶杯散发着氤氲的热气,但徐新秋却一脸不知所措,他看起来紧张兮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在周王和郑少辉之间来回转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当下的局面。
徐新秋悄悄地、略带紧张地瞥了郑少辉一眼,想着白天发生的那些事情。那时是他扮成周王赶路,那过程中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他必须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看穿身份从而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而真正的周王一直在这山洞里安然无恙地等着他们二人,这山洞虽说能稍作遮风挡雨,但在这寒冷的腊月也依旧冰寒彻骨。“二位,我还得赶着去寻找陛下呢,要不先放我走?咱们改日再聊?”徐新秋试探性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他试图起身离开,因为他感觉自己待在这个气氛莫名紧张的地方,心里很是不安。
徐新秋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郑少辉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的动作不紧不慢,看起来从容淡定。他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着徐新秋说道:“莫急,陛下给秦川丞相下了口谕,如今恐怕只有他才知晓陛下的所在之处,你就放心吧。”郑少辉的话云淡风轻,但在徐新秋听来却仿佛是一道阻碍自己前行的障碍。
“我们并无恶意。”周王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他的笑容看起来很平和,那双眼睛里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你之前和雁斋的人交过手,也在程逍那儿听闻过红凤教的事,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呢?”周王不紧不慢地问道,似乎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茶炉上。
徐新秋摇了摇头。说实话,关于雁斋,自己只知道他们同宁海公府有瓜葛,这还是李长安告知自己的,而且那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描述,至于其他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身旁的青子与自己一样,对于雁斋所了解的内容也是少之又少,甚至仅仅晓得雁斋是个江湖门派,连他们的总部位于何处都不知道。
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局势之中,徐新秋感觉自己就像汪洋大海里的一片树叶,只能随着波流四处飘荡,完全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一桩桩一件件事似乎都围绕着他,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周王像是陷入了某种极为深沉的思绪之中,良久之后,终是缓缓抬起双眼,那目光里像是藏着一部冗长的史书,尽是回忆之色,他缓缓地开口道:“那都是父皇尚在之时的事了……”话语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愫,像是对往昔岁月深深的缅怀,又好似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老爷子,您这回忆也太冗长了。”郑少辉见状,皱了皱眉头,颇有些不耐地打断了周王的回忆。这一举动引得周王颇为不满,他像是个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孩童一般,哀怨地说道:“我在这儿坐了一整天啊,屁股都快麻了,好容易才将往昔那些细节严丝合缝地都回想起来,你怎么就这么没有耐心呢!”周王一边说,一边不满地瞪着郑少辉。
然而郑少辉却仿若未闻,丝毫没有理会周王的抱怨,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急切,整个人像是聚焦在某个极其重要的事情上,直截了当地对徐新秋说道:“还记得秋日里你遇刺那件事吗?那可是惊险万分啊,不过你不知道的是,那其实是我爹的瞒天过海之策。那雁斋想杀你的确是事实,我爹啊,他可是个老谋深算的人物,借着雁斋的名头派人前往川地寻到了一样东西。”
“蛊?”徐新秋听到这里,眼睛微微眯起,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些关于蛊的可怕传闻,不禁低语道。
“没错,那正是红凤教的遗产。那红凤教虽然已经灭亡许久,但其留下的东西必定有着特殊之处。至于这蛊的用途,我目前尚不清楚,唯有爹知晓。不过关于雁斋,我知道爹他在这件事情上欺骗了雁斋。确切地说,是老三从雁斋那里骗来了你的血。”郑少辉双手抱在胸前,表情凝重地说道。
“我的血?”徐新秋不禁低头思忖起来,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带着疑惑,脑海里像是电影回放一般仔细回忆起来。他记得,应该是自己初次与李长安交手的时候,自己大意之下,被他取走了一些鲜血。
“具体情形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爹一直在苦心研究那个蛊虫,仿佛那蛊虫有着什么天大的秘密。而你的血,是能够助他在这个研究上一臂之力的关键因素。也就是说,你极有可能也身中蛊毒。”郑少辉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同情。
闻听此言,徐新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那眼神中的阴霾仿佛瞬间被一扫而空,困扰自己许久的难题总算有了转机,就像是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还有一个人,”沉默已久的周王突然说道:“还有老七,他也中蛊了。”
“老七……汉王?”徐新秋皱起眉头,想起昨天早上城门处的惨案,和对汉王那有些诡异的评价。
“不过老七中的蛊已经解开了一部分,只是后遗症有些严重,若不是他外出赈灾,本来他也应该坐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