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容不得凌霄多想了，那人的攻势愈演愈烈，凌霄不得不静下心来专心对付他。
短剑刺破夜风的刹那，凌霄猛地后仰。剑锋擦着下巴掠过，削断几缕飘起的发丝。他顺势旋身，剑脊重重砸向对方手腕，却见青年手腕一翻，短剑竟如活物般绕着手臂转出半圈，反削凌霄手筋！
凌霄大喝一声，突然撒手弃剑。青年瞳孔骤缩，只见那长剑竟被一股巧劲震得凌空翻转，剑柄“啪”地撞在他曲池穴上。整条右臂顿时酸麻难当。
火星迸溅中，两人错身而过。凌霄接住下坠的长剑，剑刃在青石板上拖出一串刺目火花。青年左袖突然鼓荡，三枚柳叶镖呈品字形激射而出！
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青年的飞镖，但直觉却先一步控制了身体。凌霄手中剑光暴涨。第一镖被劈成两半，第二镖撞上剑脊反弹，第三镖却诡异地在空中划出弧线，直取他后心。千钧一发之际，凌霄突然矮身，反手一剑劈向身后虚空——
“嗤啦！”
布帛撕裂声与金属碰撞声同时炸响，青年踉跄后退，肩头衣衫裂开寸许伤口，鲜血缓缓渗出，在黑衣上洇开一片暗色。那枚本该夺命的弧线飞镖，竟被凌霄的刀气硬生生震偏，深深钉入庙柱，尾端仍在嗡嗡震颤。
“不赖……”青年声音低沉，终于带上几分凝重。他猛地扯下破碎的夜行衣，露出内里紧贴身躯的银色短衫——那衣料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凌霄的瞳孔骤然一缩，剑刃微不可察地颤了颤。他认得这身装束——
“呵。”他低笑一声，强行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剑锋一振，寒光如雪。
“再来！”
话音未落，凌霄已如疾风般掠出，长剑划破夜色，直取青年咽喉！青年身形一矮，短剑横架，两刃相撞的刹那，火星迸溅。凌霄手腕一翻，剑势陡然下沉，剑刃重重劈向青年手腕，逼得他不得不撤剑回防。
“铛！铛！铛！”
金铁交鸣声密集如雨，两人身影在庙内交错闪烁，刀光剑影间，杀机四溢。青年突然变招，短剑如毒蛇吐信，直刺凌霄心口。凌霄侧身避让，刀锋顺势斜撩，直逼青年腰腹——
“嗤！”
银甲上竟被划出一道细痕！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显然没料到凌霄的剑竟能破开这银甲。他猛地后撤，左手一翻，三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已夹在指间。
“嗖！嗖！嗖！”
银针破空，直射凌霄双目、咽喉、心口三处要害！凌霄刀锋一转，剑光如幕，将两枚银针斩落，但第三针却诡异地绕过刀锋，直逼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偏头，银针擦着鬓角掠过，带起一丝血痕。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凌霄冷笑，剑势骤然暴烈，如狂风骤雨般劈向青年。青年被迫连连后退，短剑在刀光中勉强招架，脚下青砖寸寸碎裂。
“铛——！”
最后一剑劈落，青年虎口震裂，短剑脱手飞出！凌霄剑锋一转，直抵青年咽喉，冷声道：
“好了，刚才还请你出来谈谈，但现在该请你去大牢里去刑讯逼供了。”
凌霄低笑一声，左手猛地攥住青年的衣领，将他狠狠拽紧。两人鼻尖几乎相贴，呼吸交错间，凌霄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尤其是你这件银甲，是从哪来的。”
另一边，事态渐渐平息，郑远光对外宣布汉王假死脱身，一切都是为了引出潜藏的北燕密探。
至于徐新秋，宁州那边的麻烦还没解决，他从哪来就回哪去。
不过在那之前，郑远光还是默许了徐新秋与陈渊道的会面。平王已是局中人，瞒不了多久，更何况郑远光有把握按下一切，让徐新秋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几天驿馆一向重兵把守，但徐新秋来的这一天，门口什么都没有。徐新秋也不傻，他很清楚这是郑远光的意思，没他的运行自己根本见不到陈渊道。
推开门，徐新秋只看到陈渊道孤身一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但徐新秋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这座驿馆里至少还藏着七八人，并且武艺不凡，毫不掩饰的散发着雄厚的内力。
“来那么晚？”
看着鬼鬼祟祟的徐新秋，“陈渊道”感觉很无语，他至今仍想不明白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才把徐新秋这么个半废柴替换了陈松泉。
“总要有点偷感嘛……”
“闭嘴！”
“陈渊道”大喝一声，冷眼盯着徐新秋半晌，才叹息道：“有什么想知道的，趁着我还能压住他，赶紧问。”
“你是谁？”
自从自己与陈松泉见面之后，徐新秋就意识到陈渊道并非人格分裂，而是一体多魂。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自己和陈松泉这样的交换灵魂，但陈渊道却变成了一体多魂。
“很久没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
“陈渊道”苦笑一声，自他舍弃原本的身躯以来，很久很久没有作为自己活过一天了。
“孔净，前朝儒圣之后。”
徐新秋点点头，虽然他根本不知道前朝儒圣是啥。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所谓长生术应该就是换魂，让濒死之人的灵魂进入新的身体来实现变相永生，对吗？”
“不错，不过这项技术已经失传了。现在在我们身上的蛊虫不过是对长生术拙劣的模仿罢了。
先祖将原本的长生术毁掉半篇，只保留了长生术所需的材料，但这么多年以来还是有人摸索出了换魂的方法。”
“幕后黑手是谁？为什么我们会中蛊？”
“红凤教，或者说雁斋，他们前朝遗孤，恨上陈家人也很正常吧。改朝换代之时，前朝皇室留有一条血脉，最终竟让他们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孔净苦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另一位，便是……”
“是什么？”
看到孔净有些不对劲，徐新秋赶紧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起来，试图阻止这场“陈渊道身体争夺战”，毕竟他很不喜欢在关键时刻突然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