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长安城笼罩在薄雾与熹微的晨光中。
太极殿内,庄严肃穆。
李世民高踞上座,看不清具体神色,但身姿挺拔,威仪天成。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衣冠楚楚,正准备奏报今日政务。
就在户部尚书出列,刚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汇报今年新型粮食数目时。
大殿中央那面早已被长安居民习以为常,但依旧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天幕亮了起来。
满朝文武早见惯了这光景。
可今日天幕刚亮起,殿内就先静了半拍,随即响起此起彼伏的轻咳声。
户部尚书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世民微微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对于天幕的出现早已习惯,有时天幕会展示后世一些有用的农具、医术或是地理知识,他们会在朝堂上讨论借鉴。
但今天这主题……看起来似乎不那么“正经”。
视频开始播放,伴随着画面里司机们或皱眉、或瞪眼、或嘴巴快速张合的特写,
一条条后世网友的评论开始滚动。
起初,百官还保持着朝堂的肃静,只是偶尔的眼神交流中带着些许好奇和诧异。
但随着评论越来越“鲜活”,武将队列那边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
程咬金瞪着一双牛眼,看得津津有味,粗壮的手指下意识地跟着评论的滚动轻轻点着。
他侧过头,对着旁边的尉迟恭挤眉弄眼,用口型无声地传递着信息。
“‘嘎嘎骂’?这词儿新鲜!像鸭子叫,带劲!”
尉迟恭也是战场上的猛将,平日里脾气算不上温和,此刻也是嘴角抽搐,强忍着笑意。
微微颔首,也用口型回道,
“比咱们当年在阵前骂战的花样多!你看那个,‘鸟语花香’。
啧啧,后世读书人骂人就是不一样,拐着弯儿!”
两个彪形大汉在那里挤眉弄眼。
虽然没出声,但丰富的表情和偶尔肩膀微耸的动作,在肃静的朝堂上显得格外突兀。
其他一些武将秦琼、李靖等,虽然较为持重,但目光也牢牢锁在天幕上。
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惊奇、好笑和“学到了”的复杂表情。
尤其是当看到“车窗一开,全是客套,车窗一关,妈当逗号”时,连素来沉稳的李靖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似乎觉得这话虽糙,但理不糙,生动形象。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文官队列。
以魏征为首的一些御史、谏官,脸色已经开始变得难看。
魏征眉头紧锁,胡子微微颤抖,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震撼。
他看着天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词汇。虽然很多是谐音或代称,但意思不言自明。
又瞥了一眼对面那些快要憋不住笑的武将,胸膛起伏了一下。
终于,当“我开车就不让车里人说话。影响我发挥”的评论飘过时,魏征忍不住了。
他猛地出列,手持笏板,声音洪亮且带着痛心疾首,
“陛下!天幕所示,实乃后世之人道德沦丧、礼崩乐坏之象!
言语如此粗鄙不堪,行径如此暴躁失仪,置圣人教诲于何地?长此以往,人将不人,国将不国!
臣恳请陛下,下旨训诫天下,引以为戒,万不可使此等歪风邪气,污我大唐清明!”
他这一嗓子,顿时让沉浸在“学习”中的程咬金等人回过神来。
程咬金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其实自以为小声,其实殿内不少人都能听见。
“又开始了……人家在自己铁盒子里骂街,又没指着你鼻子骂,急个啥……”
这话虽轻,却像火星掉进了油锅。
立刻有文官出列附和魏征。
“魏大人所言极是!《礼记》有云:‘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
如此公然失口,且引以为常,甚至津津乐道,实非文明之兆!臣亦以为当警示世人。”
“非也非也!”
房玄龄赶忙出列打圆场,
“诸位稍安勿躁。天幕所显,乃后世寻常百姓之生活琐事,其情境与我朝大不相同。
后世车马极多,道路虽宽,亦难免拥堵摩擦,人心焦躁,偶有失言,或可理解。
关键在于其交通管理之法度,而非苛责其个人口德。”
“房相此言差矣!”
另一个老儒生反驳,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个人口德不修,何以谈法度?此风不可长!”
朝堂之上,顿时分成了几派。
以魏征为代表的“道德批判派”痛心疾首。
以程咬金等人为代表的“武将看热闹派”觉得新奇有趣。
以房玄龄等人为代表的“理性分析派”试图缓和气氛并寻找深层原因。
总之就是这边武将们看得兴起,文官那边早已是一片愁云惨雾。
李世民依旧保持着帝王的威仪,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微微勾起。
他心里其实也觉得后世人骂得是真脏,花样百出。
让他这个经历过战场厮杀、见惯风浪的皇帝都暗自咋舌。
“好家伙,这后世骂人的词儿,一套一套的,比程知节那浑人在阵前骂得还花花……”
听着天幕里那些新奇又粗鄙的骂词,再看看底下武将们那没出息的模样,文官们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李二凤陛下心里早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