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北京的天空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所笼罩,给这座城市增添了一丝朦胧的美感。在德云社广德楼剧场的后台长廊里,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灯罩,将古老的砖墙照得微微发亮,仿佛给这寂静的空间注入了一丝温暖。
我紧紧地攥着场务助理的工作证,手指不自觉地在“实习”二字上反复摩挲着,仿佛这样能让我更加真切地感受到这份工作的存在。工作证的边缘已经被我揉得有些起皱,而我的心跳却愈发急促,仿佛要冲破胸腔一般。
隔壁化妆间里传来的谈笑声,时不时地透过门缝钻进我的耳朵里。那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嘈杂的背景音,让我原本就紧张的心情更加难以平复。我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但心跳声却像是脱缰的野马,完全不受控制地在我耳边轰鸣,震得我的耳膜生疼。
“姑娘,帮我递下大褂。”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股说不出的熨帖。转身的瞬间,我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靳鹤岚倚在道具架旁,黑色高领毛衣衬得眉眼愈发温柔,发梢还沾着些许舞台上的金粉,“谢了啊。”
我慌乱地踮脚去够高处的大褂,衣摆扫过鼻尖,带着淡淡的檀香。指尖刚触到布料,整个人却因重心不稳往后仰,慌乱间抓住了面前人的手腕。“小心。”靳鹤岚眼疾手快地扶住我,温热的掌心透过薄衫传来温度,“看来得给道具架装个梯子了。”
他利落地穿上大褂,对着镜子整理衣领时,身后传来朱鹤松的调侃:“岚岚这是要给新人表演英雄救美?”话音未落,孟鹤堂搂着周九良晃了进来,孔雀蓝大褂的下摆扫过我的鞋尖:“哟,小岚岚又勾搭上人家小姑娘啦?”
“去去去,孟哥,您可别乱说。”靳鹤岚笑着推了孟鹤堂一把,耳尖泛起薄红,“人家是新来的场务,别吓到人家。”周九良在一旁抿着嘴笑,用扇子轻轻敲了敲孟鹤堂的手背,倒像是在给我解围。
演出开始后,我站在观众席入口检票,目光却忍不住往舞台方向飘。当靳鹤岚和朱鹤松踩着快板登场时,台下瞬间爆发出欢呼声。聚光灯下,他眉眼飞扬,讲起段子来连尾音都带着勾人的弧度:“您猜怎么着……”观众的笑声浪涛般涌来,我攥着检票钳的手微微发烫。
中场休息时,我蹲在后台角落整理道具箱,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抬头撞见靳鹤岚抱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袖口还沾着白色的彩粉:“看你在风口站了半天,喝口姜茶驱驱寒。”他把杯子塞进我手里,指尖擦过我冻得发红的手背,“对了,明天教你用调光台?”
那天晚上散场后,我独自留在剧场收拾散落的荧光棒。门轴转动的声音响起,靳鹤岚抱着外套走了进来,发梢还沾着夜露:“这么多活儿,我帮你吧。”不等我拒绝,他已经蹲下身,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收拢彩带,“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像只炸毛的小猫。”
我手里的塑料袋“哗啦”作响:“明明是你吓我一跳!”
“好好好,我的错。”他笑着举起双手投降,月光从天窗漏进来,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的影子,“明天请你吃胡同口的糖炒栗子?就当赔罪。”
夜风穿过长廊时,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攥着糖炒栗子纸袋的手心沁出汗珠。德云社的第一夜,像块裹着糖霜的酥饼,甜得让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