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卿五岁那年,我们搬了新家,带了个小院子。王九龙在院子里种了棵石榴树,说是“多子多福”,被我嘲笑“封建迷信”,他却笑得一脸得意:“万一咱再要个儿子呢?”
张九龄已经成了德云社的顶梁柱,却还是三天两头往我们家跑,美其名曰“看外甥女”,其实是惦记我做的红烧肉。
“姐,你看大楠,越来越懒了,”他嘴里塞着肉,含糊不清地说,“以前还帮你洗碗,现在倒好,吃完饭就往沙发上一躺,跟个大爷似的。”
王九龙从厨房探出头:“师哥,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昨天还帮念卿洗袜子了呢。”
“洗袜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给我姐洗大褂啊!”
“我洗过啊,上次你大褂脏了,还是我帮你洗的呢,忘啦?”
看着他们俩又开始斗嘴,我笑着摇摇头,给念卿夹了块排骨:“快吃,别理他们。”
念卿眨着大眼睛:“妈妈,爸爸和舅舅为什么总吵架呀?”
“因为他们是相声演员啊,”我摸摸她的头,“吵架也是他们的工作。”
“那我以后也要说相声,”念卿举起小手,“我要和爸爸一起说!”
王九龙立刻来了精神:“好啊,爸爸教你!咱先说《报菜名》,从‘蒸羊羔、蒸熊掌’开始……”
“去去去,”张九龄把念卿抱起来,“女孩子家说什么相声,跟舅舅学画画去。”
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院子里的石榴树开花了,火红的花朵像一个个小灯笼,热闹又喜庆。
晚上,念卿睡着了,我和王九龙坐在院子里喝茶。晚风轻拂,带着石榴花的香气。
“还记得刚结婚那会儿吗?”他突然说,“你总躲着我,跟我说话都客气得不行。”
“还不是因为某人笨嘴拙舌,”我笑着说,“除了说相声,啥都不会。”
“我现在不也学会了吗?”他搂住我,“学会了给你做糖醋排骨,学会了给念卿换尿布,学会了……怎么爱你。”
我靠在他肩膀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王九龙,你说咱这算不算‘先婚后爱’的典范?”
“算,”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而且是最成功的典范。”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刚结婚的时候,王九龙笨拙地给我炖排骨汤,结果忘了关火,把锅烧糊了;梦见我们第一次吵架,他摔门而去,却在楼下站了整整一夜;梦见念卿出生那天,他抱着小小的婴儿,哭得像个孩子。
醒来时,阳光已经照进房间。王九龙还在熟睡,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梦里也在跟谁斗嘴。我伸手抚平他的眉头,他动了动,把我搂得更紧了。
客厅里传来念卿的笑声,还有张九龄的大嗓门:“大楠!快起来!今天说好带我大侄女去游乐场的,你想耍赖啊?”
我笑着摇摇头,在王九龙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原来,最好的爱情不是轰轰烈烈,而是藏在烟火气里的长情。是他记得你不吃香菜,是你知道他怕黑,是你们在无数个平凡的日子里,把“凑合过”过成了“分不开”。
就像张九龄和王九龙的相声,一捧一逗,一唱一和,吵吵闹闹,却也不离不弃。
我想,我们会这样,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