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林枭一声怒吼,百十来号人如潮水般涌出铁门,皮靴踏碎满地烟头。
梁耀辉得知这个消息后只是淡淡笑了笑,什么表示都没有。
虽然江振邦没了价值,但终究是他的人,如果他不保,别的弟兄难免也会心寒。
可他都派十几个人过去保护了,对方还是被杀了,那他也算仁至义尽。
而且手心手背都是肉,兄弟们自然不会多说。
这头,云轻揉说完就挂了电话,把大哥大还递还回去:“谢谢。”
豹哥接过大哥大发出嗤笑:“啧啧,林枭那小子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你倒好,拿他当傻子耍。都说婊子无情,还真让我开了眼。”
“豹哥这话糙了。我这是给他摘心肝,省得让人攥着把柄下黑手。没了牵挂,他林枭才能在刀尖上蹦跶得更利索。我把自己摘干净,既是保他周全,也是给自己留条活路。您说,这买卖划不划算?”
豹哥没接话,而是转而问道:“既然不让他来接,打算怎么从这儿活着出去?我的地盘,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云清柔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而且这话也不是在威胁她,而是提醒。
如果她轻易就走出了金满堂的地界,那梁耀辉肯定会多想。
“所以还得请豹哥帮帮忙。”
车子停到了金满堂的门前,云清柔被一个马仔拽着胳膊拖下车,直接把她拽进了大厅内。
门被打开,看到是豹哥回来了,赌场内的熟客都纷纷点头示意。
有去过梁耀辉场子的人认出她,吹起口哨:“呦,这不是梁爷赌场的头牌荷官吗?怎么栽豹爷手里了?”
架着她的疤脸男啐了口:“姓梁的人怎么了,我们老大想要还不是一句话?”
“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说的对,豹爷好手段。”
豹子听着众人的吹捧,身子前倾,烟雾喷吐到苏清柔的脸上:“想活命吗?”
云清柔此刻像只受惊的兔子,往后躲了几步,又被那个马仔给拽了回来。
豹子扬起下巴示意赌桌:“你从现在坐到鸡打鸣,如果没人能赢你,老子亲自开车送你回梁耀辉那。要是输了......往后就给老子当活骰子,客人想怎么摇,你就得怎么滚。”
“真的吗,豹哥可说话算话?”云清柔怯怯的问。
“放心,场子里这么多人看着呢,我绝对说话算话。坏了道上规矩,往后谁还认我金满堂这招牌?为了你个小娘们砸了饭碗,老子还没这么蠢。”
说完豹子转身:“都听到没?谁能赢了她,钱归你们,人也归你们!要是连个女人都赢不了……”
此话一出,贪婪的目光如饿狼般死死锁住云清柔, 满场老千们瞬间红了眼。
“哼。”
豹子冷哼了一声,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中:“要是连个女人都赢不了,老子就把你们的手剁下来喂狗。”
他这话自然不是对普通赌客说的,谁的场子里都养了不少老千,但依旧挑起了大家的热情,欢呼声一片。
这场赌局赌客自然也可以参与,但大家都知道她的厉害,普通人也不会上来找罪受。
云清柔被马仔拉到赌桌前,又一把按在她肩膀上,迫使她坐下来。
豹子双手高举:“那么现在,开始。”
牌桌四周瞬间围满了人,油头粉面的赌客们摩拳擦掌。
第一个赌客甩出筹码,狞笑着抓起骰盅:“听说云小姐有千手观音的名号,今天就让老子瞧瞧真假。”
骰盅在桌面重重磕出闷响,三颗骰子骨碌碌转出豹子,三个五,围观人群爆发出喝彩。
云轻柔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指尖划过骰盅边缘, 手腕一抖,三个骰子在铜制骰盅里撞出清脆声响。
揭开时,三枚骰子骨碌碌滚出,也是豹子,三个六,稳稳压过对方点数。
男人的脸黑了,还想再赌,直接被旁边的一个女人给挤开了:“废物让开,我来。”
她笑嘻嘻的看着云清柔:“妹妹好手段,让姐姐来试试你。”
赌场瞬间化作修罗场,筹码撞击声与嘶吼声此起彼伏。
轮盘赌桌前,她指尖划过飞速旋转的转盘,精准押中数字。
玩牌九的老千偷偷换牌,猜大小的青皮小子在骰盅里做了机关。
但无一人能赢,赌客们红着眼疯狂加注。
豹子倚在柱子上,雪茄燃到尽头也浑然不觉。
之前在车上,他还问云清柔:“需不需要豹哥让场子里的兄弟给你放放水啊?”
那女人怎么说来着?
她说:“倒也不必,只是您场子里的兄弟,需不需要我留几分情面?毕竟,输得太难看,传出去也让人笑话。”
豹子当时都被她气乐了,他的地界别的生意不如梁耀辉,但就地下赌场这一块,没人比得了他。
他还就真不信,场子里二十多号人,干不过眼前这么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小丫头。
“哈哈哈,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千术厉害,还是我养的狼崽子们牙口硬。”
云清柔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多,豹子的脸也跟着越来越黑。
他看了眼表,这眼看就要到时间了,他也有些急了。
几个小时了,他手底下的这群人,轮番上阵,愣是没一个人从云清柔手上赢过一局。
一个男人哆哆嗦嗦蹭到豹爷跟前:“老大...那娘们邪门得很,百家乐算牌、摇骰子听声,兄弟们的千术全被她破了。真赢不了啊,现在...现在咋办?”
豹子看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给了他一脚:“他妈的,我这是养了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赢不了,老子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
男人被他踹翻在地,又赶紧爬了起来:“老大,兄弟们栽了不要紧,可这女人在咱场子撒野,传出去您的面子往哪搁?您亲自下场,定能教她做人。”
男人见豹子不说话,继续拱火:“她踩着您立威,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梁耀辉那条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