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透过别墅落地窗,在姜梨的数位板上流淌成蜜色的河。她咬着草莓味润唇膏,笔尖在空气中划出亮晶晶的弧线,分镜里的李昊单膝跪地,戒指盒在玫瑰花瓣中闪烁,苏糖的睫毛上挂着泪珠,背景是顾瑶用机械裙变出的漫天樱花。
“搞定!”姜梨打了个响指,“史上最浪漫求婚分镜,昊哥加油!”
李昊在镜子前扯了扯领结,战衣水钻被他擦得能照见人影,口袋里的戒指盒却像块烧红的铁,烫得他手心出汗。顾瑶站在门口,机械裙难得没喷蒸汽,星月夜裙摆扫过地板:“记住,戒指要举到胸口高度,眼神要温柔,别像去拆基因库炸弹。”
“知道了!”李昊深吸一口气,推开客厅门。
苏糖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奶茶猪公仔,发尾系着他送的樱花丝带。当她看见李昊手中的玫瑰时,眼睛突然亮起来,却在他单膝跪地的瞬间,脸色骤变——奶茶突然从她怀里跳下,机械心脏发出“滴滴”的警报声,戒指盒从李昊手中滑落,正巧掉进奶茶的机械胸腔。
“不!”李昊扑过去,却只抓住奶茶的尾巴。粉色绒毛在指间炸开,露出里面错综复杂的齿轮和线路,以及一枚闪着蓝光的芯片。
“这是……”苏糖的声音发抖,“奶茶的核心存储器?”
顾瑶的机械臂突然卡住,她看着芯片上的蝴蝶纹路,想起实验室里亡妻的dNA样本。李昊顾不上尴尬,用战衣水钻撬开奶茶的胸腔,芯片掉在地毯上,投影出一段雪花点闪烁的画面。
“昊哥,糖糖……”亡妻的声音响起,画面逐渐清晰,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基因库的冷冻舱前,身后是叶明珠的全息投影,“如果你们看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已经……没关系,别难过。苏糖,你是我最爱的妹妹,不是克隆体,是真正的家人……”
“克隆体?”苏糖的嘴唇发白,奶茶的机械心脏在她掌心震动,“这是什么意思?”
李昊想抱住她,却被她躲开。画面里的亡妻突然剧烈咳嗽,叶明珠的声音从背景传来:“002-17号克隆体准备就绪,存活率提升至73%。”苏糖猛地抬头,看见自己手腕内侧的条形码纹身——那是小时候被叶明珠“不小心”烫伤的痕迹,此刻正与画面中的克隆体编号重合。
“苏糖,”亡妻的眼泪掉进冷冻舱,“保护好昊哥,他的基因链里藏着……”话未说完,画面被刺耳的电流声打断,芯片冒出青烟,彻底报废。
客厅里一片寂静。姜梨的数位板“啪嗒”掉在地上,分镜里的樱花变成黑色;顾瑶的机械裙齿轮发出哀鸣般的响动;陆晚晚捡起芯片碎片,指尖抚过上面的“002-17”编号,想起律所档案里苏糖的身世空白。
“所以,”苏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我只是姐姐的替代品?”
“不是!”李昊抓住她的手,触感比平时凉很多,“你是苏糖,独一无二的苏糖,是我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
“那你为什么总是看着我发呆?”苏糖抬头,眼泪大颗大颗掉落,“为什么买和姐姐同款的发卡?为什么连道歉都像在补偿她?”
李昊愣住了。他想起第一次在便利店遇见苏糖时,她喝奶茶的样子像极了亡妻,却在发现他盯着自己发呆时,倔强地扬起下巴:“看够了吗?”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在自欺欺人,以为能在她身上找到亡妻的影子,却忽略了她本身的光芒。
“对不起,”他轻声说,“我之前糊涂,但现在我知道了——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是让我想重新认识、用心去爱的女孩。”
顾瑶的机械裙突然喷出蒸汽,她转身走向实验室,声音闷闷的:“楚轩,调取20年前的克隆体实验记录。”陆晚晚跟上去,法律文书夹里掉出苏糖的dNA检测报告——那份被她藏了三个月的文件,此刻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刺眼。
姜梨捡起数位板,画出苏糖独自坐在樱花树下的分镜,却在落笔时,发现画面自动变成六人围坐的温馨场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她想起亡妻录音里的“家人”,突然明白——真正的羁绊,不是基因的复制,而是心与心的靠近。
“苏糖,”李昊掏出备用戒指,那是枚刻着猫爪印的银戒,“这次不是漫画剧情,不是补偿,是我李昊,真心实意地问你——愿意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追你吗?”
苏糖看着戒指,想起他为猫群道歉时的笨拙,想起他在法庭上为她据理力争的模样,想起他偷偷给奶茶缝补绒毛时的认真。夕阳的光穿过他的睫毛,在眼底碎成银河,比任何漫画分镜都更让人心动。
“先说好,”她接过戒指,声音带着鼻音,“如果再把戒指掉进机械宠物里,我就用奶茶的芯片砸你脑袋。”
李昊笑了,伸手揉乱她的头发:“遵命,苏糖小姐。”
远处的实验室里,顾瑶看着楚轩调出的克隆体档案,手指停在“002-16号(已销毁)”的记录上。陆晚晚将苏糖的检测报告与亡妻的基因图谱重叠,发现除了条形码纹身,两人的基因相似度只有67%——那是表姐妹的正常范围。
“她不是克隆体,”陆晚晚轻声说,“叶明珠一直在说谎。”
顾瑶的机械眼闪过蓝光,想起亡妻临终前的口型——“保护苏糖”。原来真正的克隆体早已销毁,而眼前的女孩,是亡妻用生命保护的亲妹妹,是基因库最完美的“漏洞”。
这一晚的求婚闹剧,是谎言的破碎,是真相的开端。李昊知道,前方的路或许更加坎坷,但当苏糖将猫爪戒指戴上无名指时,他突然明白——有些错误,是为了遇见更正确的人;有些遗憾,是为了让珍惜来得更深刻。
而苏糖,这个曾以为自己是替代品的女孩,终于在他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不是任何人的影子,而是被坚定选择的、独一无二的光。
毕竟,爱情从来不是基因的复刻,而是两个灵魂在时光里,笨拙却勇敢地靠近,最终成为彼此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