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胶状的,还是固体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陈烟右手四指弓起,像是握住一个不存在的小锤子一样,在空气中上下敲了敲。
“一般是像这样,叮叮当当——敲着铃铛贩卖的。”
“啊!我知道你说的是哪种了!乳白色、上面有一些气孔、一块一块的,对不对?”
罗也打了个响指,胸有成竹地猜道。
“对,他说的没错。”
陈烟点了点头,转身走上了楼,只留下一句:“就帮我带点那个回来吧。”
“der!”
罗也弹了个响舌,得意地跟季铭归邀起功来。
“咋样,季哥,这不就好了吗?”
季铭归面不改色地撕开面前的一张饼子,淡淡开口:“如果山下的镇子上没有卖这种东西的,今晚咱们就一瓶酒都不用开了。”
罗也愣了一下,扭头问阿参:“啥意思啊?”
“哼。”阿参冷笑一声回答:“放你的血喝。”
“啊——”
……
待楼下三人动身,已是上午九点。
陈烟提前上楼自然不是真的为了睡什么回笼觉,她只是想等这三人离开山庄,自己才有机会再好好把这座园子排查一遍。
今天是除夕,山庄的工人很多都回家过年了。
当然,也有几位留守岗位的,他们的家就在山下,所以会工作到晚饭时刻才下山。
张阿姨打扫完别墅的卫生,也拎着工具离开。
陈烟穿好衣服出门,一路溜达到庄园接待处所在的那栋小楼。楼下的大门已经敞开着,看来驻守前厅的赵管家还没有走。
他看到来人,站起来点头问候。
“陈小姐没有跟季先生下山去啊?”
这话问的,想必是季铭归刚才走的时候跟他打过招呼。
“嗯,刚才想睡个回笼觉来着,可是躺在床上又不困了,就想出来转转。”
她在大堂里四川转悠着,目光从脚下的地毯一路扫到墙上的挂饰。
“诶,对了,太白呢?”
“在后面呢。早上刚叫人带出去遛过,需要把它放出来吗?”
“放出来吧,我跟它玩一下。”
陈烟站在前厅等着,赵管家转身走进后面的回廊,没过一会儿就听见远处响起了高频率的“哒哒”声。
“慢点跑啊!太白!”
赵管家的声音被甩在了后面。
陈烟知道太白一个猛子扎出来,在光滑的瓷砖上肯定又要刹不住脚,于是提前一前一后地迈开腿,摆出一个能够承受冲击的姿势,俯身迎接它。
谁知它从屏风后面一露头就看到了陈烟,跑出来之后故意咧着嘴绕开了她,直直地朝门外跑去。
“诶哟——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真是控制不住他了。刚才本来想先给它把绳子扣上的……”
“没事,绳子给我吧,我去追。”
“那您慢着点啊!”
“知道啦!”
陈烟接过牵引绳,小跑着跟了出去。
不过她也没怎么尽全力去追。
就算刚才赵管家是牵着绳子把太白交到她的手中,她原本也是打算出了门就放开它的。
因为太白只有失控地在园子里乱窜,才能让她有充分的理由跟着它去到园子的各个角落。
只是今天园子里除了放眼望去一个工作人员都看不见,其余的景象跟平日里也没什么区别。
她很快就将之前观察过的地方都过了一遍,来到了那栋她一直没能踏入的员工宿舍楼楼下。
这里大门紧闭着,门上的门锁和陈烟那幢楼一样,都是得刷卡或者输密码才能进去。
陈烟没了辙,只能绕着这栋楼观察了一圈。
这栋楼从外观上来看,真没什么奇特的地方,甚至透过一些房间阳台的玻璃窗,还能看到室内的景象。
员工们的房间都窗户紧闭,看样子这幢楼室内也有暖气,怪不得他们都把衣物晾在室内,看来是想利用室内的温度和湿度来达到烘干的效果。
这么说,这个地方只有留给罗也来探查了。
陈烟失望地走回大路上,冲着不远处草丛里地那个白花花的身影喊了一嗓子。
“太白!到姐姐这儿来!”
太白听到呼唤,一蹦一跳地朝陈烟冲了过来,却没有直接跑到她的面前,而是在距离她一米的位置停下了。
这一米的距离留的甚是巧妙,她只要上前一步去抓,那它必定有充足的空间可以逃跑。
陈烟见它还在跟她闹着玩,索性把手中的绳子往地上一丢,转身就走。
“既然你连姐姐都要捉弄,那你就自己玩吧!姐姐走喽!”
这下轮到太白不知所措了。
它在原地愣了几秒钟,又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最终选择调起牵引绳追上来。
陈烟听到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扬起了嘴角。
她就这样一路领着它回到了庄园门口,等到了地方才转身去摸它的小脑瓜。
“还是我们太白最乖了!等一会儿给你吃牛肉干!”
就在她低头抚摸太白的空档,庄园门口的道路上一辆黑得发亮的轿车缓缓停下。
车上下来了一位身材修长的女人,紧接着落到地面上的,是一双小孩子的脚。
司机把车子熄了火后,绕到后备箱取出一把折叠轮椅展开,推到了后座的车门前。
“优优,你站在旁边等妈妈,不要乱跑。”
女人因为要去帮司机扶住轮椅,不得不松开牵着小男孩的手。
谁知下一秒,小男孩就指着庄园门内的太白尖叫起来。
“它白!妈妈,是它白!”
还在牙牙学语阶段的男孩连太白的名字都叫不明白,太白听到这声呼唤,却立马扬起头来。
在看到小男孩的一霎那,它也开心地摇起了尾巴,涌动着身躯想要以身相迎。
陈烟意识到不对,赶忙拉住了它,这才没让它朝那个小男孩暴冲过去。
“陈烟?”
场面混乱之际,小男孩身后的女人却一眼就认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