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
“我就在那站一会儿，你就给我五万？”他一脸的不敢相信。
虽然平时会来练射击的人都是中高产人士，但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唉呀，人家都跟你说的够清楚了，你还在这问问问！你不打游戏老说没钱充值吗？这会儿有钱赚了你又不相信。”
牛老板推搡着他进入靶场，嘴里不停替查祁打着包票。
“不是，牛哥，这一不小心可是会死人的，我当然得问清楚了！”
“死什么人？你在这上了这么久的班儿，又不是不知道这里的子弹头全是塑料的，打中了顶多疼一下。你是我手底下打工的，我能让你死吗？”
“我……你又没跟我签合同，说句不好听的，我死这儿也没人知道啊！”
“嘿——你这臭小子，我是不是让你在我这干的太舒坦了，你连我都不相信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黄毛在半推半就中站到了那靶心正前方。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站好了，别动。你要是乱动，那造成什么后果我可就不管了啊……”牛老板叉着腰离开了现场，看起来并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大事儿。
金毛见他都如此松弛，只能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那……来吧！”他眼睛一闭，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张着嘴大喊道：“你们快点儿啊！我怕我一会儿腿软了！腿软了我可能会摔倒，到时候就没把握……”
“嘭——”
他话还没说完，一声枪响便在前方响起。
只听见耳边穿过一道犀利的风声，等他睁开眼时，小齐的第一枪已经发射完毕。
“呼——呼——”他惊恐地调整着呼吸，却仍旧被那人的枪法惊艳到了。
“哇——可以啊，哥们儿。希望你接下来的每一枪都这么准——”
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这回他感觉那子弹几乎是贴着他的发缝窜了过去。
“太惊险了！”不知是不是外界的刺激影响了黄毛小伙的感官，他的眼睛里居然冒出兴奋的光。
如果这个枪手的枪法一直这么准，那他岂不是真的站着就把钱给挣了？
“换你了。”
三枪过后，季铭归把头偏向罗也。
“嗯？”贴墙站立的罗也回过神来，“我？您别开玩笑了，我枪都拿不稳，怎么打啊？”
“没开玩笑，看你眼睛瞪成那样，应该是很想上手试试吧？”
季铭归这话分明就是故意试探。
从那孩子上场当靶子开始，罗也紧绷的神经就没放下来过，他连抑制住自己的情绪都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又怎么可能表现出一副想要尝试的表情？
“我哪有啊……”
“去试试。”
季铭归的语气不怒自威。
罗也咽了咽口水，自知是逃不过今天这一场试炼了，只得硬着头皮将小齐换了下来。
“啊？怎么换人了？刚才那哥们儿不是打的挺好的吗？”对面的黄毛反应比他还大，“这位兄台，你枪法怎么样啊？”
罗也没有理他，戴上隔音耳罩，拿起小齐留在台面上的那把枪时却察觉有些异样。
这是刚才季铭归使用过的那把贝雷塔87，他刚才试炼的时候，把八发子弹都打空了。
小齐接手后重新装弹又打了三枪，这里面应该只有五发仿真弹了才对。
可为什么……
它这么……重？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难道小齐接手后，把仿真弹换成了实弹？
刚才小齐朝那个黄毛小伙子打出去的……也全部都是实弹？
他后脊发凉，整个人僵硬得仿佛能够一击就碎，回过头却发现季铭归和查祁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季铭归神色凝重，看起来像是在等一个他很想知道的答案，而查祁则一直似笑非笑，让人猜不透他此时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怎么这么墨叽啊？要不还是换刚才那个哥来？”
远处的黄毛等的有些不耐烦，开口催促道。
罗也顿时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的火，但他又不敢冲那黄毛小子发。
他怕自己一旦露怯，被身后那几人察觉出什么不说，要是让那个黄毛小子发现他“不会”射击，对他丧失了信心，可保不准那孩子会不会在他开枪之际动身躲闪。
只要他能老老实实站着不动，他的子弹还是有极大的把握能够避开他的身体的。
他要是乱动，那接下来的事就不是他能够把控的了。
罗也犹豫着抬起手臂，枪口对准了黄毛小子垂在身体旁的手。
“手臂抬高，现在的位置有点低了。”
季铭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罗也尴尬笑笑，回过头来听从他的指示，把枪口上移，对准对面那人的肩膀处。
这一枪他到底是该射中，还是该射空呢？
枪里一共有五发子弹，这五发子弹明摆着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如果这是一场“不能射中目标人物”的游戏，那他作为一个“没摸过枪的人”，要怎么打才能赢？
“你到底打不打啊？再不打我下场了，钱还是得照样付啊……”
“嘭！”罗也终于射出了第一枪。
那一发子弹几乎是擦着黄毛的脖子呼啸而过。
“我操——你们俩怎么都喜欢在别人话没说完的时候就开枪啊？”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罗也咬着后槽牙，紧接着射出第二枪。
这一枪就偏得没边儿了，黄毛没有感受到之前那种子弹飞过的感觉，后知后觉地提起了戒心。
“你……你这一枪打哪儿去了？你到底瞄不瞄的准啊？”
“你他妈——”罗也实在忍无可忍，借着他的话把枪撂下，回头跟牛老板吐槽起来：“你们能不能找块抹布把他的嘴堵上？一直在那叭叭叭个没完，也太影响心态了。”
“把嘴闭上，再加五万。”季铭归的话掷地有声，这五万块钱比抹布还管用，黄毛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就闭紧了嘴巴。
看来季铭归今天势必是要验一验他了。
罗也扯着嘴角笑了笑，重新拿起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