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的火光照亮了二楼的黑暗,比尔德的身影消失在楼下微弱的光芒笼罩之中,到了楼上后,他飞快的吹灭了蜡烛,闪身藏进了正对着楼梯口的那间屋子里,悄悄地躲在门后。
一段时间后,精灵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在不借助光源和其他奥术的帮助下,可以稍微看清楚黑暗中的情况。
很快楼下传来了一阵歌声,看来这个斯帕尔并不是单纯的坑钱,他人还是会唱歌的,算不得是很好听。
不过在这种小酒馆里肯定是没有很专业的吟游诗人会一直在这里为客人们提供服务的,何况在这儿又赚不了两个钱,有的听就不错了。
随着婉转的歌声落下,腐朽的木质楼梯上传来了吱呀的脚步声,能想象得到那是一个人已经尽可能的放慢脚步,压低身体,轻手轻脚的在朝二楼爬。
这不会就是那个贼吧?
彼尔德心中暗想着,从没有门的墙后面探出半张脸去,只用一只眼睛观察着正对着的楼梯口。
一楼温暖的黄色光芒在楼梯口外一步远的地方戛然而止了,在那里画出了一道坚决的线,将空间给一分为二。
嗯?
那有人行走在楼梯上的声音突然间就消失了,是那人停下了吗?
倘若是个普通人,此时估计会想到是不是有个人蹲在楼梯口外那较为明亮的台阶上,或者是俯身趴在那里,用一种奇怪的姿势想办法观察着楼上的情况,仔细琢磨一下还是挺可怕的。
不过这个人头值高价的精灵可不在乎这些,如果这个人是个贼,那他肯定是要在确保楼上的人睡着之后再动手,那倘若是准备拿了自己的脑袋去还钱的,估计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现在无论如何,楼梯上确实是没了声音,紧接着,酒馆的一楼传来了几个人的大声交谈。
能听得出来其中每个人的声音,先是,酒馆的老板与那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在大声议论着什么,他们两个的嗓门都很高,但却很杂乱,似乎是在争吵,所以不能完全听清楚他们两个说话的内容。
很快,那个吟游诗人也加入了争吵,声音更加杂乱了。
再之后是酒馆那个变形的破门被拉开所发出的摩擦声,同时有个苍老的声音训斥了一下酒馆老板,这应该是那个老矿工离开了。
争吵又持续了几分钟才停下,这引的比尔德也不得不重新下楼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下楼梯时,他整个人靠在有墙壁的那一侧,以防止有人在转角处进行偷袭他,但这显然是他多虑了。
这一次回到酒馆一楼后,酒馆里就只剩下了包括他在内的四个人,矮人老板站在柜台后面刷着杯子,那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尖嘴猴腮的年轻人和吟游诗人斯帕尔分别待在三个角落里,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
等等,人都在这里了,方才听到的有人上楼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不过也不能排除是有人上楼,在走了几个台阶之后又重新回到一楼,也有可能是自己的神经太过于紧绷了,加上斯帕尔告诉他那个年轻人是个小偷,算了算了,还是上楼找个地方休息吧。
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彼尔德回到楼上,一直走到走廊最深处的房间,使了一个照明术,看了看房间里面所有家具的位置,之后准备上床休息。
这里的环境过于简陋了,整个房间里除了这张床还能算个家具之外,就没东西了,床头的柜子是个大酒桶,房间正中央的桌子也是在一节削平的木桩上搭了块板子。
至于床,上面好歹铺了一张动物皮毛,能睡,正式进入梦乡之前还需要干一件事,那就是在进门的地方稍微动一些手脚,以方便晚上在有人入侵时能够醒过来。
这也简单,他直接把桌板给竖了起来挡在门口,如果来人毛毛糙糙,那肯定是会把这个桌板给碰倒的。
躺在床上连日劳累的精灵很快就睡了过去,他虽然可以连续几天保持高压的精神状态不休息身体也不会出问题,但作为一个生物而言,终究还是需要睡眠的。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半夜的时候隐隐约约之间,有重物砸在地板上的声音从床边传来——这是那个放在门口的桌板倒下了,也就是说有人进了房间。
听到这声巨响的彼尔德大脑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但他装作没有睡醒的样子,并未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只是翻了个身,让自己的脸对着门口,要看看进来的到底是谁。
这个贼应该也是有一定的经验的,在板子砸到地板上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并没有直接进入房间,甚至是一直等到了彼尔德再次被困意笼罩,这才看到一个身影偷偷摸摸的进了房间。
只见黑影大跨步直接迈过了那块板子,第一眼就看向了房间中心的位置,那里本来应该有一个“桌子”,当他反应过来那块儿桌板就是门口的那块儿板后,又迅速的将视线投向了床边充当柜子的酒桶。
可是彼尔德又没有行李,也不会把自己的随身物品给摆放到外面,哪有什么东西让他来偷,这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一无所获,于是转身准备离开,嘴里还不忘小声的骂上两句。
躺在床上的彼尔德原想直接跳起来把这人给按住,然后看看此人到底是谁,可听他这么一骂,心中又改了主意,他又假借梦中翻身的时候,将自己的钱袋子从枕头边上推到了地上,金属和地板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那道黑影准备离开,听到声音后又扭头回来,蹲下身去,看到了掉在地上的袋子,于是他顺手便将这个袋子给拿了起来,强忍着心中想要掂量两下的欲望,袋子给紧紧的握在手中,以避免其中的钱币互相摩擦产生声音,快速撤出了房间。
接着彼尔德就悄无声息的起了床,我跟上去看看这个大胆的贼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