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迪A8L无声地滑过宋城繁华的街道,驶向城西新开发的“紫宸府”高端别墅区。车内,朱振华闭目养神,指尖一缕纤细的金色光丝在指间无声地流转、跳跃。这几日,他对“金线化丝”的掌控愈发精妙,不仅能在施针时倍增疗效,更能将其融入真气,让指尖点穴的穿透力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手腕上缠绕的诸多气运金线持续散发着温润滋养,丹田内那缕青金色的天医真气核心,在淡金掌纹的引导下,也变得更加凝练、活泼。
驾驶座上,唐远山沉稳地握着方向盘,脸上却带着一丝凝重:“朱先生,这次要麻烦您看的,是‘宏远建材’的杨万里杨总。他是老爷的老朋友,为人厚道,生意做得也大。前阵子在紫宸府买了栋位置最好的楼王,斥巨资装修,刚搬进去不到两个月。”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下来:“可自打搬进去,杨家就没消停过。先是杨总自己总觉得心慌气短,夜里噩梦连连。接着他夫人莫名其妙开始失眠、头晕,小孙子更是三天两头发烧、哭闹不止。最邪门的是,家里养了七八年、一向健壮温顺的金毛犬,前几天突然狂躁不安,撞碎玻璃门冲出去,结果被路过的车…唉。”唐远山叹了口气,“杨总不信邪,请了好几位有名的大师来看过,都说房子风水极佳,没问题。可家里情况越来越糟,杨总自己都瘦了一圈,这才求到老爷这里。”
朱振华缓缓睁开眼,眼底青金光芒一闪而逝:“风水极佳却怪事连连…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爷也是这么想。”唐远山点头,“所以才想请朱先生您这双‘慧眼’去看看。杨总为人不错,对唐家也有过帮助,老爷不忍心看他家破人亡。”
车子驶入紫宸府。这里环境清幽,绿化极好,一栋栋风格各异的别墅掩映在名贵花木之中。杨家的楼王位于小区中心的人工湖畔,独占鳌头,视野极佳,是一栋融合了现代简约与中式元素的五层大宅,气派非凡。
然而,当朱振华下车,站在别墅气派的大门前时,眉头却不易察觉地蹙了起来。
不对劲!
在常人眼中,此地背山面水(人工湖),藏风聚气,绿树成荫,阳光明媚,确实是难得的风水宝地。
但在朱振华的“望气”视野中,眼前这栋豪宅的上空,却笼罩着一层极其怪异、令人压抑的气息!
那并非寻常的灰暗晦气,而是由五种截然不同、却又彼此勾连的阴冷气旋组成!它们如同五只无形的、扭曲的鬼手,自别墅的五个特定方位(东南、西南、东北、西北、正西)升腾而起,在别墅上空盘旋交织!这五股阴冷气旋并非散乱,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束缚、引导,疯狂地抽取着别墅内及周边微弱的生气和财气!
这抽取来的生气财气,并未散逸,而是被一股更加强大、更加恶毒的煞气强行扭曲、转化!一股充满了暴戾、衰败、死亡气息的暗红色煞气,如同一个巨大的、倒悬的漏斗,笼罩在整个别墅的上空!那五只“鬼手”抽取的能量,正源源不断地注入这暗红色的“漏斗”之中,经过某种邪恶的转化,化作更加污秽、更加歹毒的煞气,如同瓢泼的黑雨,反灌回别墅内部!
五鬼运财,强行掠夺!
七煞绝嗣,反噬其主!
好恶毒的风水局!表面借“五鬼运财”之形,暗中行“七煞绝嗣”之实!掠夺主家生机气运,反哺凶煞,最终将居住者拖入病痛、衰败、绝嗣的深渊!
这绝非天然形成!而是有高人精心布置的恶毒陷阱!
“朱先生?”唐远山见朱振华站在门口不动,神色凝重,心中也是一紧。
“好一个‘风水极佳’的楼王。”朱振华声音带着一丝冷意,迈步走入别墅庭院。
庭院内,一位身材微胖、穿着家居服、但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眉宇间萦绕着浓浓疲惫和焦虑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正是宏远建材的老总杨万里。他身边跟着一位同样脸色苍白、神情恹恹的妇人(杨夫人),还有一个被保姆抱着、蔫蔫的、小脸没什么血色的男孩。
“唐管家!这位就是朱神医吧?久仰久仰!快请进!”杨万里强打精神,挤出笑容,但声音里的疲惫藏不住。
客厅里,还坐着两位穿着唐装、手持罗盘、一副高人模样的老者。一位头发花白,长须飘飘,仙风道骨(玄云子大师)。另一位稍年轻些,眼神锐利,带着倨傲(青阳子道长)。两人看到朱振华如此年轻朴素的打扮,眼中都闪过一丝轻蔑。
“杨总,这位是…”玄云子大师抚着长须,目光扫过朱振华,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询问。
“哦,这位是朱振华朱神医,唐老推荐来的。”杨万里介绍道。
“神医?”青阳子道长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看病就去看病,跑来看什么风水?杨总,不是我说,您这宅子,我和师兄里里外外勘验了三遍!坐北朝南,藏风聚水,前有明堂(人工湖),后有靠山(别墅区绿化山丘),青龙白虎护卫周全,乃是上上等的‘玉带环腰’之局!旺财旺丁!您家里这些不顺,绝对是流年不利,或者…自身命格与宅子磨合的问题,与风水无关!”他语气斩钉截铁。
玄云子也微微颔首,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青阳师弟所言甚是。风水之道,博大精深,非浸淫数十年不得其门。杨总若信不过贫道师兄弟,另请高明便是,何必找些不相关的人来混淆视听?” 话里话外,直指朱振华是来捣乱的。
杨万里夫妇被两人说得有些尴尬,看向朱振华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疑虑。
朱振华却恍若未闻。他站在宽敞奢华的客厅中央,目光缓缓扫过四周。眼底的青金光芒流转,视野穿透了华丽的装饰,直抵气场的核心!
那五只阴冷的“鬼手”源头,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分别位于:东南角书房的书架暗格、西南角餐厅的吊灯底座、东北角儿童房玩具箱底层、西北角主卧卫生间镜后、以及…正西方向,客厅壁炉的烟道深处!
而那股倒悬的、暗红色的七煞漩涡核心,赫然就在别墅正中心的地下!被一股强大的阴邪力量牢牢锚定!
阵眼!就在脚下!
“杨总,”朱振华收回目光,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这宅子,表面玉带环腰,实则五鬼缚命,七煞锁魂!是有人刻意布下的绝户杀局!”
“什么?!”杨万里夫妇脸色瞬间煞白!
“一派胡言!”玄云子和青阳子同时厉声呵斥!
“黄口小儿!安敢在此妖言惑众!”青阳子更是怒发冲冠,指着朱振华的鼻子,“什么五鬼七煞!信口雌黄!你有何凭据?!”
“凭据?”朱振华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目光如电般射向客厅西侧那座装饰用的欧式壁炉,“凭据,就在这壁炉烟道之下三尺!杨总若不信,可命人立刻挖掘!”
“壁炉下?”杨万里惊疑不定。
“挖!立刻挖!”青阳子气得胡子直翘,“我倒要看看你能挖出什么鬼东西!若是没有,休怪贫道替天行道,将你这妖言惑众之徒打出杨府!”
杨万里一咬牙,为了家人安危,也为了验证真假,立刻叫来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按照朱振华的指示,撬开壁炉下方的精美地砖,向下挖掘。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玄云子和青阳子抱着胳膊,一脸冷笑,等着看朱振华出丑。
咚!
铁锹似乎碰到了硬物!
保镖小心地清理开泥土,一个约莫一尺见方、通体漆黑、刻满了诡异扭曲符文的石匣,出现在众人眼前!
石匣一出土,整个客厅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一股阴冷、污秽、令人作呕的邪异气息,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抱着孩子的保姆吓得尖叫一声,怀里的孩子也哇哇大哭起来!杨夫人更是感觉一阵头晕恶心,几乎站立不稳!
“这…这是什么?!”杨万里看着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石匣,声音都在颤抖。
玄云子和青阳子的冷笑僵在了脸上,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们刚才用罗盘反复探测过壁炉附近,毫无异常!这石匣…怎么会?!
朱振华走上前,无视那刺骨的阴寒邪气。他取出那枚传承古针,丹田内青金色的天医真气疯狂注入!针尖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如同正午骄阳般的青金色光芒!
“邪秽之物,也敢作祟!”朱振华低喝一声,捏针的右手快如闪电,在虚空中急速划动!指尖那缕金色光丝缠绕在针尖,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凝而不散、散发着神圣阳刚气息的朱红色轨迹!——天医镇煞符!以真气为墨,金丝为引,引动天地间至阳至正之气!
符成瞬间!
嗡——!
一道由无数玄奥朱红符文组成的、丈许大小的光符虚影,凭空出现在壁炉上方,散发出浩瀚、刚正、驱邪破煞的磅礴气息!
“镇!”
朱振华手中古针猛地刺向那石匣上方的光符核心!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冰水!那弥漫的阴冷邪气触碰到光符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冰雪消融般急速退散!那漆黑石匣上的诡异符文疯狂闪烁,试图抵抗,但在至阳至正的天医真气和气运金丝引动的天地正气面前,如同螳臂当车!
咔嚓!
一声脆响!石匣表面裂开一道缝隙!一股更加浓郁、更加污秽的黑气如同毒蛇般喷涌而出,直扑朱振华面门!
朱振华早有准备,左手捏起一张空白的黄符纸(早已备好),指尖真气流转,沾染朱砂,瞬间画下一个简单的“阳煞破邪”符箓(非玄幻,仅为真气引导之媒介),迎着黑气拍出!
轰!
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团刺目的金色火焰,瞬间将那污秽黑气焚烧殆尽!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臭刺鼻的味道!
与此同时,朱振华右手古针引动的巨大光符,带着万钧之势,狠狠压下!
砰!!!
一声闷响!那漆黑的石匣在光符的镇压下,如同被巨锤击中,瞬间四分五裂!露出了里面藏着的东西——
一具被黑红色污血浸泡的、巴掌大小、雕刻成扭曲痛苦人形的黑色木偶!木偶身上缠绕着七根染血的、不知名动物毛发搓成的黑绳!木偶的胸口,钉着一枚锈迹斑斑、散发着浓烈怨气的青铜长钉!木偶的材质,隐隐散发着…坟头柳木的阴寒气息!
“七煞钉魂偶!”玄云子失声惊呼,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他认出了这传说中的邪物!青阳子更是吓得连连后退,看向朱振华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随着钉魂偶的暴露和光符的持续镇压,整个别墅的气场瞬间天翻地覆!
呼——!
一阵猛烈的阴风凭空卷起,吹得客厅窗帘狂舞,吊灯摇晃!但仅仅持续了一瞬!
嗡!
巨大的朱红光符猛地爆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如同一个小太阳在客厅升起!那盘旋在别墅上空的五只阴冷鬼手如同被点燃的纸片,瞬间扭曲、哀嚎、化为飞灰!那倒悬的暗红色七煞漩涡,也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啸,轰然崩散!
笼罩别墅的阴冷、压抑气息,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
窗外的阳光,仿佛挣脱了无形的束缚,变得格外明媚温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毫无保留地洒满了整个客厅!空气中的污秽和压抑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与温暖!
“呃…”杨万里猛地捂住了胸口,只觉得一股堵塞了多日的浊气瞬间呼出,呼吸从未如此顺畅!那终日缠绕的心慌气短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杨夫人也惊讶地发现,那折磨她许久的头晕目眩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整个人神清气爽!
“妈妈…不难受了…”保姆怀里的孩子,小脸也恢复了红润,停止了哭闹,好奇地看着四周。
“阳光…好暖和…”杨夫人喃喃自语,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那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玄云子和青阳子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如同两尊石化的雕像。他们引以为傲的风水堪舆之术,在朱振华这神乎其技的手段面前,简直成了天大的笑话!两人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总,阵眼已破,五鬼消散,七煞瓦解。但此物阴邪至极,需立刻处理。”朱振华指着地上那碎裂石匣中的钉魂偶,对还处于巨大震撼中的杨万里说道。
“快!快!朱神医,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杨万里如梦初醒,激动得声音发颤。
“取火盆,烈酒,朱砂粉。”朱振华吩咐。杨万里立刻命人准备。
就在保镖们清理壁炉下的碎石残骸时,一个负责打扫庭院外围的清洁工周师傅(正是朱振华曾经的房东,阿香嫂的公公!)听到动静,好奇地凑到别墅门口张望。他探头探脑地看着客厅里的一片狼藉和那个散发着邪气的钉魂偶。
谁也没注意到,就在那碎裂的石匣底部缝隙里,一只仅有米粒大小、通体漆黑、甲壳泛着金属光泽、口器尖锐异常的怪异小虫,被惊扰后,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它似乎被周师傅身上的人气吸引,翅膀一震,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黑线,瞬间落在他挽起的袖子、露出的粗糙手背上!
“哎哟!”周师傅只觉得手背像是被烧红的针狠狠扎了一下,剧痛钻心!他下意识地挥手一拍!
啪!
那小虫被拍扁了,粘在手上,留下一个针尖大的黑点,渗出一丝微不可察的黑血。一股极其微弱的、带着硫磺和腐朽气息的阴冷感,瞬间从伤口处蔓延开!
“怎么了?”一个保镖听到动静,回头问道。
“没…没事,被蚊子叮了一下。”周师傅忍着痛,把手缩回袖子,不敢声张,生怕丢了这份好不容易求来的工作。他看了一眼客厅里那位如同天神下凡般的年轻神医(朱振华),眼神复杂,默默地退开了。
朱振华正专注于处理邪物,并未注意到门口的小插曲。他将钉魂偶、染血黑绳、青铜钉以及碎裂的石匣残片,全部投入燃烧的火盆中。倒入烈酒,撒上朱砂粉。
轰!
火焰瞬间变成奇异的青白色,发出噼啪的爆响,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腥臭黑烟冲天而起!但在朱振华以银针引动、尚未完全散去的阳煞破邪符余威笼罩下,黑烟迅速被净化,最终化为无形。
随着邪物的彻底焚毁,别墅内最后一丝阴霾也彻底消散,阳光普照,温暖祥和。
“朱神医!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杨万里激动得老泪纵横,对着朱振华深深鞠躬。杨夫人也抱着孩子连连道谢。
朱振华扶起杨万里,目光却扫过地上那些碎裂的石匣碎片。在焚毁钉魂偶时,他敏锐地“闻”到,其中一片较大的碎片内侧,似乎沾染着一丝极其淡薄、却异常熟悉的…硫磺混合着陈旧泥土的腥涩气息!
这气息…与之前王主任办公室残留的、以及煤矿工人所中瘴毒中的某些成分,隐隐呼应!仿佛出自同源!
地脉?又是地脉?
朱振华不动声色,弯腰拾起那片碎片。碎片内侧,似乎还粘着一点烧焦的、像是纸张的残屑,散发着那股淡淡的硫磺土腥味。
“杨总,这石匣碎片,我需带走一片研究。”朱振华平静道。
“没问题!您尽管拿!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杨万里此刻对朱振华奉若神明,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离开紫宸府时,玄云子和青阳子早已灰溜溜地消失不见。唐远山看着朱振华,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敬畏。
“朱先生,您这手段…真是…”唐远山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朱振华坐进车里,摩挲着手中那片带着硫磺土腥味的石匣碎片,目光深邃。
五鬼运财转七煞绝嗣…如此恶毒的风水杀局,绝非普通风水师能布下。其背后,必然隐藏着与唐鹤年所中“七煞锁魂”同源的阴损势力(赵天雄?)。而这片碎片上的气息,再次指向了宋城的地下,指向了那些被扰动、被污染的地脉。
周师傅在门口被怪虫叮咬的短暂一幕,并未引起他的注意。那针尖大的伤口和微弱的阴冷感,在巨大的风水破局和硫磺碎片的发现面前,显得微不足道。然而,命运的齿轮,有时往往由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微小啮合,开始悄然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