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但丁的无端揣测,久经考验的英法贵族爱丽丝回以澄澈的眼神。
“但丁阁下,您在说什么呀?我只是想养而已,您平时难道都没有想养过什么小生命吗?”
“没有的话建议您养一养,可以很好的增强与世界的联系。”
但丁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现在看见爱丽丝清澈的眼神,更是内心羞愧。
毕竟意大利玩的也花,他虽然没有参与进去,但还是忍不住带上了黄色的眼镜看人。
虽然以爱丽丝殿的身份,就算真玩的花也正常,但此刻但丁还是忍不住升起一种难言的歉疚感。
‘我真该死啊,我怎么能以这样的眼光看待爱丽丝殿呢?’
‘她还是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被神爱着的女孩怎么会有坏心思呢?’
‘都是我的问题,是我戴有色眼镜太久了,果然之后还是要多去教堂做礼拜,然后离该死的贵族和黑手党都远一点。’
“抱歉,爱丽丝殿,我不该以这样的心态揣测你的意图,如果您能够驯服那头龙王,在他的脖子上也挂上项圈,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丁阁下,你说的有点涩哎。
你们意大利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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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忍不住腹诽了两句,然后才说道:“既然如此,就先将这件事情推到大地与山之龙王的身上吧,庞贝死的太干净,我也忍不住苦恼呢。”
“原本还想给阿蒂尔找一个好用的通灵对象,现在只能重新找了。”
“早知道就不问罗纳德的名字了,知道了彼此的名字就要向对方负责,不知道的话,阿蒂尔就可以多一头龙王当工具人了。”
听到这话,但丁脸上浮现出古怪的表情,他说:
“我正要对你说这件事情,爱丽丝殿,你大概不知道,四大龙王之上还有黑王和白王。”
“黑王的下落不得而知,但白王据说就在岛国,并且很可能要提前苏醒了。”
几人的目光忍不住都看过去,但丁也不卖关子,很快说道:
“这是弗罗斯特告诉我的,他说昂热,也就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屠龙的主要战斗力现在正在岛国东京。”
“蛇岐八家邀请他过去,希望他能出面调节一二,保留东京,或者说哪怕只有蛇岐八家的特殊地位。”
“但因为一个日本男孩和一个好心的俄罗斯人,他们拆穿了蛇岐八家和猛鬼众的首领是同一个人,并且还差点干掉了对方。”
“好消息是,阴谋被戳穿了;坏消息是,白王大概率要被放出来了。”
“岛国要沉了。”
爱丽丝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我们来意大利还不到一个星期吧?准确来说只有两天,三天?”
“两三天里是怎么发生这么多事情的!怎么又有俄罗斯人?怎么哪里都有俄罗斯人?”
……
哪里都有的好心俄罗斯人坐在自己的基地里,对身边青年探究的眼神视而不见。
费奥多尔在东京的基地位于一家废弃工厂的地下,这里原本属于猛鬼众,但在他联手太宰治一起掀开了王将的真实身份之后,对方仓皇而逃,对方的下属和财产自然也归属于他。
这是一笔不亏的买卖,蛇岐八家被掀了老底,自家的大家长根本不是岛国人,而是俄罗斯人不说,还兼任隔壁死对头的领袖。
多棒啊,自意大利从岛国进口教父之后,岛国也从俄罗斯进口教父。
只能说幸好俄罗斯的教父不需要进口,否则这都属于是完美闭环了。
你说进口也就算了,关键在于他还兼职;兼职也就算了,他兼职的还是对家;兼职对家也就算了,他还做些见不得光的实验;做见不得光的实验也就算了,偏偏还都被揭露了出来……
原本蛇岐八家还打算依仗着和密党的契约,来个死不认账,现在他们向英国跪的比谁都积极。
毕竟昂热的长刀蓄势待发,哪怕他们现在朝英国跪了,英国驻岛国大使馆也懒得管这些人的破事。
最后代表英国负责谈判的是绫辻行人和江户川乱步,后者表示自己已经加入了英国国籍,前者表示自己之后抽空去加入一下。
总之,蛇岐八家现在在彻底倒向密党做小弟和彻底归顺英国做打手之间二选一,其选择的艰难程度不亚于是吃巧克力味的屎还是屎味的巧克力。
但这并不是风间琉璃选择留在猛鬼众的原因。
他真正想要确定的只有一件事情。
“费奥多尔君,你接下来的计划,应该不会伤害到我哥哥吧。”
风间琉璃,或者说源稚女这么问道。
十八岁的源稚女有着和哥哥相似的容貌,他的哥哥源稚生今年同样十八岁,是蛇岐八家上三家中源氏的家主。
在蛇岐八家现任大家长橘政宗的身份被戳穿后,原本在美国卡塞尔学院读书的源稚生被紧急召回,成为了新任大家长。
显然,这位新任大家长的权术水平远不如他的前任高,所以才会一直摇摆不定。
要知道,在谈判和博弈之中,是存在‘黄金时间’的。
所谓黄金时间,就是利用主动权利益最大化的时间。
在这个短暂的时间里,你必须利用自己还有选择权的机会去将利益最大化,一旦错过这段时间,那么利益就会不断流失,最后只能从选择沦落到被选择。
“那时候,谈判和博弈就彻底输掉了,也不知道源君最后会如何。”
“当然,我说的不是你,而是你哥哥,毕竟在你哥哥的心里,你已经死了,不是吗?”
自称是费奥多尔·d的俄罗斯青年带着奇异的微笑,说出了这样的话。
那一刻,源稚女就清楚,他没办法拒绝这个人提出的要求。
为了曾经杀死过他,现在也许已经忘记了他,却正陷入困境中的哥哥。
他没有选择回到哥哥的身边,没有选择去告诉他一切的真相,而是留在了仍旧保存着一支力量的猛鬼众,留在费奥多尔·d身边,任他差遣。
费奥多尔低笑了一声,这声音没什么多余的感情和含义,可仍然让源稚女汗毛倒竖,几乎要控制不住放出风间琉璃的人格。
他过去恐惧王将,现在恐惧费奥多尔,对后者的恐惧甚至远胜于前者。
费奥多尔轻飘飘地说:“当然不会,实际上,如果顺利的话,你的哥哥就能从蛇岐八家这个泥潭里彻底解放出来了。”
“到那时,你们再团聚也不迟啊,源君。”
他说话时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是魔鬼在看签下高利贷却恍然不知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