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江公馆?
这不是商郁家,怎么是霍让打电话过来。
温颂没直接回答,“怎么了?我这会儿在清风墅,刚给姜姨做完针灸。”
霍让点头,“嗯,我知道。”
幸好已经给他亲妈做完了治疗,不然要是让家里知道,他为了商郁做出这种不顾亲妈的事,非得又骂他一顿不可。
在亲妈治疗的时候一通电话叫走医生,简直大孝子!
霍让又说:“是邵奶奶,老人家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现在肿着呢,还不愿意跟我去医院。不过已经在冰敷了。”
温颂一听,连忙应了下来。
老人家崴脚,可大可小,还是过去看看才放心。
就算没有商郁这层关系,邵奶奶一直以来也对她很好,她还是很感激的。
挂断电话,霍让望着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真不去医院?”
“不去。”
邵元慈哼了一声,“你们一个两个不是想让我装病,现在好了,不用装了。”
“……”
霍让听得摸了摸鼻子,走到老太太身边讨好地笑笑,“我发誓,我们绝对没想着真让您受伤生病!”
这个锅真是背得大了。
谁能知道这么巧,今天医院排休,他想着正好来哄哄老太太高兴。
老太太一高兴,一配合,商郁在景园住的那套房就空出来了。
结果他一来,好家伙,都不需要哄老太太高兴。
老太太听见他来的动静下楼时,直接就把脚崴了。
好险没摔跤!
温颂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邵元慈半躺在沙发上,霍让十分殷勤端茶倒水。
对,就是殷勤。
看得温颂眉心一跳。
在霍家,也没见霍四少对谁这么孝顺体贴。
看见温颂来,霍让松了一口气,邵元慈更是满脸和蔼,还有些担心,“怎么来得这么快?我只是崴个脚,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着急,安全第一。”
“这个时间点路上车少,就来得比较快。”
大抵是和邵元慈太熟了,哪怕突然多了商郁这一层关系,经过一晚上的缓和,温颂在邵元慈面前,又恢复了之前的自如。
她笑着走近,解释了一句,就随手把包放到沙发上,就要给邵元慈检查脚踝。
霍让腾出一侧的位置,“会不会骨折什么的?”
邵奶奶上了年纪,骨骼不如年轻人健康,崴个脚可大可小,导致骨折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也是为什么他急着想带老太太去医院,温颂也这么快赶过来的原因。
温颂:“我看一下。”
她先拿开冰袋,检查一番后,才放心下来,“没骨折,不过伤得也不轻,得好好养养,未来半个月就尽量不要用到这只脚了。”
霍让电话里一点也没夸张,确实肿得厉害。
现在还肿着,也不适合针灸,她一边继续帮邵元慈冰敷,一边和佣人交代了一番,需要买些什么药。
“那就好。”
霍让稍稍点头后,趁温颂不注意,朝邵元慈挤眉弄眼。
温颂正好偏头拿纸巾,看了个正着,“霍让哥,你眼睛不舒服么?要不要看看?”
她看眼科也还不错。
特别是眼部痉挛什么的。
“咳。”
霍让握拳咳了咳,“不用,就是有点没休息好。”
而后,他又看向邵元慈,意有所指地问:“奶奶,您脚踝应该很疼吧?是不是疼得有些受不了?”
邵元慈强装没听见。
这两个臭小子!
温颂倒确实有些担忧,“邵奶奶,您……”
“放心,我没事!”
邵元慈握了握温颂被冰袋弄得凉飕飕的手,“小颂,我一个人住在这儿无聊得很,现在又受了伤,连门都出不了了。”
说着,她看着温颂,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你能不能陪我住上一阵子?”
闻言,温颂一愣。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樾江公馆又是商郁的地方,连佣人都是以前她所熟悉的那些。
不过,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叫商郁回来陪您住?”
“他?”
邵元慈当即哼了一声,看得出对这个孙子肯定是不满意的,“他忙得很,哪里有时间陪我,回来了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嚯。
霍让听得一愣一愣的。
心里都忍不住替商郁喊冤。
哪里是商郁平时不陪老太太,是老太太嫌他孤家寡人,看着碍眼。
温颂不清楚内情,笑了笑,随口问:“他平时不回这边么?”
——那肯定是要回的,特别是你住进来后。
霍让正要说话,邵元慈大手一挥,就说:“不回!他没时间回来,你放心,就我们俩住。”
“……”
霍让直呼高手。
恨不得掏出手机录音,以便洗清自己。
这事可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商郁只让他叫老太太装病,现在他做到了。
都不止是装病,真病了。
压根不用担心被拆穿。
温颂看了眼邵元慈的脚踝,也不是那么放心,索性答应下来,“行,我陪您住几天,等您好一些了再走。”
邵奶奶年纪大了,她又是医生,真有什么也能帮上忙。
毕竟,是商郁的亲奶奶。
她肚子里孩子的……曾祖母。
她刚应下,玄关处传来动静,回头就见商郁阔步走了进来,看见她,神色稍缓,“奶奶怎么样?”
温颂:“还好,没有骨折,也不算很严重,不过还是需要养一阵子。”
商郁视线下移,看见她被冰袋冻得通红的指尖,眉心不动声色地皱了皱,三两步走近,牵起她的手往洗手间走去。
热水淋下来,男人俯身,握着她的手动作轻柔地洗着。
一点都不冷了,很暖和。
暖和到温颂的心跳都加快了,她一偏头,就看见男人优越凌厉的侧脸线条。
他眼睫微微覆下,又长又密,鼻梁高挺,双唇轻抿着,认真帮她洗手的模样,好似在对待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
温颂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叫了声,“哥哥。”
她显而易见地感觉到,男人握着她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下颔线条也有些紧绷。
而后,才沉沉地应了一声,“嗯。”
明明之前总是喜欢逼着她叫哥哥的男人,此时,竟然有些紧张。
温颂心念微动,听着哗哗的水流声,望着他,又叫了一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