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宇僵硬地躺着,睁着眼瞪着眼前冰冷的墙面。白芷身上传来的微弱气息就在身后,那么近,却比天涯还要遥远。他脑子里翻腾着刚才给她洗脚擦脸梳头时的触感——冰凉、僵硬、顺从得令人心慌。那是一种彻底的、冰冷的空壳感。
他受不了了。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恐慌和不甘的冲动猛地攫住了他。
他猛地翻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紧接着,一条沉重的手臂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强行扳过白芷的身体,带着霸道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狠狠地将白芷冰凉的身体箍进了自己滚烫的怀里!
白芷的身体在他怀里瞬间绷得像一块铁板!肩头的伤痛被挤压,她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挣扎。
她甚至没有试图调整一下姿势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就那么笔直地、像一截没有生命的木头,任由他死死地箍着。
她的小脸紧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衫,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擂鼓般急促紊乱的心跳和他身上散发出的燥热气息。但他怀里的身体,却一丝暖意也无,冰冷得像是刚从寒潭里捞出来。
曾国宇紧紧抱着这具冰冷的、不再属于他的身体,下巴死死抵在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丝间残留的、极淡的皂角味和血腥气。
没关系……没关系……
他在心里疯狂地、一遍遍地对自己嘶吼:
她现在就在我怀里!
她还在!
只要留得住人,留得住这副躯壳……
日子还长……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她会暖回来的……
总有一天她会变回那个鲜活的小姑娘……
他收紧手臂,几乎要将她勒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她身上那彻骨的寒意,就能让她重新活过来,重新用那双亮晶晶的、带着嗔怪或欢喜的眼神看他,再软软地喊他一声“四哥”,然后像只小猫一样主动往他怀里钻。
然而,怀里的身体,依旧冰冷僵硬如初。
没有回应。
没有依偎。
只有一种令人绝望的、彻底的顺从和死寂。
好像他怀抱的不是一个有温度的人,而是一块注定无法捂热的寒玉。
月光透过窗缝,冷冷地洒在两人身上,也洒在那道被强行越过的缝隙上。
晨光熹微,驱散了夜色最后的浓稠,却未能驱散房间里的滞重。
白芷醒了。
她几乎是瞬间就恢复了清醒,身体在意识之前已经绷紧。
身侧,曾国宇沉沉睡着,呼吸粗重。
昨夜他心头那股无处发泄的拧劲儿耗尽了气力,此刻才坠入深眠,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是紧锁的,仿佛在梦里仍在角力。
白芷清晰地记得后半夜。曾国宇睡得并不安稳,翻来覆去,每一次动作都牵连着她。他似乎陷入了一场与她身体姿势的无声战争。
一会儿霸道地伸过长腿,沉沉压在她的腿上,仿佛要用重量将她钉在原地;一会儿又猛地挪开,动作带着一种惊醒般的懊恼,像是怕压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