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宇脸上的冰霜在见到徐孝薇的瞬间似乎融化了一些,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算得上是笑意的表情,目光却下意识地扫过白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余怒未消:“她一大早想来找你,”他语气平淡地陈述,却刻意加重了某个词,“路上被陈碧茹截胡了。”
“陈碧茹?!”徐孝薇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转为惊讶和关切,她立刻转向白芷,紧张地问,“你去她那屋子里了?她没为难你吧?那个女人……”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反感和警惕。
白芷连忙摇头,下意识地想为刚才那场并不愉快的会面辩解:“没有为难我,四哥他……大惊小怪了。”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尤其是当着徐孝薇的面。
没想到徐孝薇却立刻站到了曾国宇那边,一脸严肃地对白芷说:“你四哥说的对!小心点她准没错!那个人,整天阴恻恻的,不说话都让人感觉冷飕飕的。她倒未必会明着为难谁,可是跟她说话……”她皱着眉,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形容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跟胸口压了块大石头似的,气都喘不匀,别提多难受了!”她拍了拍曾国宇的胳膊,带着点嘱托的意味,“阿宇,你可得好好护着点我们白芷,她看着就柔柔弱弱的好欺负,可别让那些牛鬼蛇神近她的身!”
曾国宇没有回应徐孝薇这句关于“好好护着”的叮嘱,只是简短地说:“你们玩吧。我还有事。”他的视线在白芷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想确认她的情绪。
“去吧去吧!大忙人!”徐孝薇立刻换上笑脸,挥着手赶他,“谁稀罕你在这儿杵着呀?我有白芷就够了!”她亲热地挽住白芷的胳膊。
曾国宇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略显沉默的白芷,语气放缓了些许,带着询问:“你呢?大概玩到什么时候?我来接你。”这显然是对白芷说的。
不等白芷开口,徐孝薇已经抢先接话:“用不着你操心!等会儿白芷要是乏了,我亲自送她回疏影馆!保证把她安安全全、妥妥帖帖地送回去,行了吧?”
曾国宇闻言,紧绷的神色似乎又松动了一分,对着徐孝薇露出了一个近乎于“放心”的表情,点点头:“嗯,好。交给你,我最放心。”说完,他深深地看了白芷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包含了警告、残留的怒气,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托付?然后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开了。
等曾国宇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徐孝薇迫不及待地拉着白芷进屋,仿佛要把刚才那点不愉快的小插曲彻底抛开。
她兴奋地打开一个又一个精致的匣子、锦盒,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取出,琳琅满目地摆满了整张黄花梨木圆桌。
“白芷你看!这是阿宇新让人从上海捎来的西洋自鸣钟,到了整点会跳出来一只小鸟叫!……这是最新款的英国香水,茉莉花香的,最适合你!……哦,还有这个,法国来的洋娃娃,头发是真的呢!……这套珐琅彩的胭脂水粉盒好看吧?……”她献宝似的,眼睛里闪着光,“你喜欢什么?随便挑!我都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