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科血池的铜铃震颤声尚未消散,江州城南的王家大宅突然爆发出凄厉惨叫。九盏白灯笼在暴雨中诡异地明灭,灯笼内燃烧的不是烛火,而是婴儿的魂火,火苗舔舐着灯笼纸上的镇魂钉符文,将整座宅邸笼罩在血红色的光晕中。巡逻的捕快撞开虚掩的大门,眼前的景象让他肝胆俱裂:王家满门十七口,皆跪坐在前厅,眉心插着镇魂钉,空洞的眼窝里漂浮着豆大的魂火。
“灭门案…… 又是镇魂钉。” 林渊的裂口纹路在赌命擂台的激战中愈发汹涌,却在感应到王家宅邸的阴气时突然凝滞。阴瞳穿透空间的阻隔,他看见王家祠堂的供桌上,摆着盏青铜魂灯,灯芯摇曳的幽蓝火焰里,隐约浮现出红衣女鬼的面容。更诡异的是,王家所有人的影子都扭曲成锁链形状,深深扎入地底 —— 那里,无数婴儿的骸骨正在与镇魂钉共鸣。
与此同时,苏璃残存的意识在他体内震颤:“魂灯是无面教收集生魂的法器,每盏灯对应着镇魂钉阵的一处节点。” 林渊挥出裂口纹路凝成的锁链,斩断巨型镇魂钉的攻击,却发现锁链末端沾上的黑雾,竟与王家宅邸的阴气如出一辙。记忆如闪电划过,他想起在柳巷醉仙阁的地下室,也曾见过类似的魂灯,灯油里浸泡的,是舞女们被抽离的魂魄。
王家案发现场,仵作的验尸刀在触及尸体的瞬间崩裂。死者们的皮肤下,细小的镇魂钉纹路正在蠕动,仿佛有生命般向心脏蔓延。当他翻开死者的手掌,掌纹间赫然刻着 “祭品” 二字,血痕未干,却带着某种不属于阳间的冰冷气息。阴风吹过,祠堂的魂灯突然暴涨,九团魂火化作婴孩虚影,齐声尖啸:“还我命来!”
“这些魂火被下了血咒。” 叶冰瑶的魂火在柳叶刀上明灭不定,“只有找到魂灯的灯芯本源,才能破解诅咒。” 话音未落,王家宅邸的地砖突然龟裂,无数锁链破土而出,缠住在场所有人的脚踝。阴瞳扫过锁链纹路,林渊惊觉这些锁链竟是用江州百姓的生辰八字编织而成,而锁链的尽头,指向城隍庙方向 —— 秦广王的献祭阵正在疯狂运转,吸收着灭门案产生的怨气。
千钧一发之际,林渊将裂口纹路注入柳叶刀,金芒劈开锁链。他冲向祠堂的魂灯,却在触碰到灯盏的瞬间,被卷入一段记忆:二十年前,王家先祖为求长生,与无面教签订契约,用后代子孙的魂魄滋养魂灯,而此刻的灭门惨案,不过是契约生效的代价。更可怕的是,王家的灭门,只是无面教 “百灯祭” 的开端,江州城内,还有九十九盏魂灯正在悄然亮起。
“阴阳命,来得正好。” 红衣女鬼的虚影从魂火中走出,手中的生死簿翻至江州名录页,王家十七人的名字正在被黑雾吞噬,“当百盏魂灯齐聚,镇魂钉阵将彻底贯通阴阳裂隙,无面教主的重生……” 她的话音被叶冰瑶的魂火打断,银蓝凤凰冲向魂灯,却在触及火焰的刹那,被烧成灰烬。林渊这才发现,魂灯的灯芯,竟是用他与苏璃的部分魂魄炼制而成。
王家宅邸的屋顶轰然坍塌,露出夜空中悬浮的巨型镇魂钉。教主的虚影从钉尖浮现,抬手召出更多魂灯,每盏灯亮起的瞬间,就有一户人家惨遭灭门。林渊的裂口纹路蔓延至喉咙,剧痛中,他听见苏璃的声音:“去城西义庄,那里藏着…… 破解魂灯的关键。” 然而,当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来时的路已被万千婴魂组成的血墙堵住,而城隍庙方向的阴雷,已预示着最终献祭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