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宅邸的血墙如潮水般逼近,林渊的裂口纹路在脖颈处疯狂跳动,与远处城隍庙传来的阴雷产生共鸣。叶冰瑶的魂火在柳叶刀上忽明忽暗,勉强抵御着婴魂的侵蚀。千钧一发之际,苏璃残存的意识突然爆发出强光,在血墙上撕开一道裂缝:“城西义庄…… 戏服箱!”
暴雨如注,林渊踏着积水冲进城西义庄。腐朽的木门在狂风中吱呀作响,院内摆满的寿材表面,密密麻麻刻着镇魂钉符文。当他推开戏楼大门,扑面而来的不是灰尘,而是浓重的血腥味。戏台中央,七名戏子身着猩红戏服,正在排练《牡丹亭》,咿咿呀呀的唱腔中,夹杂着婴儿的啼哭。
“客官可是来听戏?” 花旦转身,脸上的油彩剥落,露出底下布满尸斑的皮肤。她的水袖甩出,竟是用婴儿脐带编织而成,末端系着的不是流苏,而是镇魂钉。林渊的阴瞳剧烈刺痛,解析出戏台上的布景全是用锁魂镜碎片拼接而成,每一块镜片都映出不同的灭门惨状 —— 那些受害者的面容,与王家满门如出一辙。
“百灯祭的第二阵眼,就在这里。” 苏璃的声音带着颤抖,“这些戏子,都是用被献祭的婴孩魂魄炼成的傀儡。” 话音未落,戏台四周的灯笼突然亮起,幽绿的火焰中浮现出九十九盏魂灯的虚影。林渊握紧柳叶刀,裂口纹路却在接触阴气的瞬间变得迟缓,仿佛被某种力量压制。
鼓点骤然加快,戏子们的动作变得扭曲。武生手中的长枪刺来,枪头竟是婴儿的脊椎骨,每刺出一枪,地面就会渗出墨色的血。林渊侧身避开,却发现自己的影子不知何时与戏台的献祭阵图重合,无数锁链从地面窜出,缠住他的四肢。阴瞳扫过戏楼梁柱,他惊觉上面刻着的戏文,全是无面教召唤恶鬼的咒语。
“想破阵?先过我这关!” 老生摘下髯口,露出满嘴尖利的獠牙。他手中的折扇展开,扇面画着的不是花鸟,而是阴阳裂隙的具象图。当折扇挥动,空间开始扭曲,林渊被卷入一段记忆:百年前,梨园班主为换取荣华富贵,将整个戏班的魂魄献给无面教,从此这里便成了收集生魂的祭坛。
叶冰瑶的魂火化作银蓝锁链,试图斩断束缚林渊的枷锁,却在触及戏服的瞬间被腐蚀。林渊咬牙将裂口纹路注入柳叶刀,金芒劈开周围的阴气,却发现刀刃上出现了细小的裂纹。更可怕的是,戏台中央的戏台开始下沉,露出底下的青铜血池,池中漂浮着的,是九十九个用婴儿头骨制成的灯座。
“阴阳命,你逃不掉的。” 红衣女鬼的虚影从血池中升起,她手中的生死簿无风自动,将梨园附近百姓的名字一一吞噬。当她抬手召出巨型镇魂钉,整个戏楼开始崩塌,戏子们的身体化作黑雾,融入镇魂钉的纹路中。林渊的阴瞳捕捉到血池底部的暗格,那里放着个檀木盒,盒盖上的云纹,与苏璃的短刃如出一辙。
千钧一发之际,林渊挣脱锁链扑向檀木盒。然而当他打开盒子,里面不是破解之法,而是半张泛黄的戏票,票面上印着的日期,正是无面教 “百灯祭” 的最后期限。更令人绝望的是,城隍庙方向传来的阴雷愈发密集,秦广王的献祭阵已经完成九成,而梨园的九十九盏魂灯,正在与其他阵眼产生共鸣。
“下一站,江心寺。” 苏璃的声音越来越弱,“那里…… 藏着百灯祭的核心……” 话未说完,梨园的屋顶轰然坍塌,巨型镇魂钉贯穿戏楼,钉尖直指林渊眉心。而在镇魂钉的纹路中,他看见无数熟悉的面孔 —— 叶冰瑶、叶雪晴、苏璃,还有江州城的百姓,都在被炼化成无面教重生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