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月似乎是在感受我们相贴的手掌,颤抖着的身体慢慢平静了下来,握着我手的力道却越来越重。
灼烧感也越来越强烈。
我的眼睛被这股灼痛逼出了些许生理性的泪水,它们挤在我的眼前模糊了我的视线。
可我仍然不死心地睁着眼,期待着他放下防线,将那双眼睛暴露在我面前的时候。
“我们是真实的吗……”
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沙哑到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声。
我抚上他遮住眼的手掌,再顺着他脸颊两边凌乱的发,轻柔地圈住了他的脑袋。
“是真的。”
所以快把手拿开吧。
我对于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好奇了……
里月有想要开口的动作,可那话语却像绷紧的琴弦突然断裂,只剩颤音破碎在空气中。
他放下了手。
打在我颈间的鼻息短促而颤抖,偶尔漏出一丝尖细的哽咽,又迅速被咬破的下唇堵回喉咙深处。
仿佛全身每一处骨骼都在抵抗哭泣的欲望,明明攥着我肩膀布料的手指都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了,却似乎还是觉得羞耻不敢泄出一点声音。
我身子往后稍了些,仰着脑袋去看他的眼睛。
我形容不出他眼睛的图案。
被血与水包裹着的眸子还在缓慢地转动着。
金灿灿和我提起过。
这个世界会开启这种眼睛的人,每一个都经历过刻入骨髓的痛苦。
它能够洞悉万物却看不穿人心,可复制千种忍术却无法重现逝去的温度。
它就像是一个被孤独搭建在虹膜上的牢笼,囚禁着力量与渴望被救赎的灵魂。
望着他的眼睛,我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渴求。
如果每一双眼睛都不相同,我未来的那双眼睛又是怎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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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月最后昏了过去,我稳着他的脑袋没让他向边上歪去。
他昏迷的那一刻,门也被打开了。
“我来吧。”
翎和接替了我,几个医疗忍者手脚利索地把人安顿好。
我走到了另一边站定,揪着衣领不让其黏糊糊地粘在皮肤上。
在处理伤口时,那几个人又犯了难。
“御松。”
我这才发现好久没见的御松也在这个房间里。
他被那位医疗忍者招呼了过去,代替后者疗伤。
我知道他的天赋,对此并没有意见。
翎和面露不悦,开口想要说什么,被我抬手打断后就噤了声。
“好,好了……”
御松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手掌中的绿光消失后就瑟缩着往后退了几步。
那位把他叫去的医疗忍者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了几句后就又把人打发走了。
“怎么样?”
我把人唤了过来。
御松闻声抬头来看了我一眼,沉寂的眸子里亮起一点微弱的光亮来,但又很快灭了下去。
“他没什么大碍。”
“那你呢?”
他似乎是不太确定我说的话,有些茫然地指了指自己。
“……我吗?”
我只是在很客套地闲聊而已,他回不回答其实都无所谓。
御松沉默着,盯了我半晌忽然又开了口。
“你是受伤了吗?”
“没有。”我不解回道。
“可你身上有血腥味……”
翎和一把推开了他凑上来的脸,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么做真是抱歉,但请离远点可以吗?”
御松没有回话,只蔫蔫地耷拉着脑袋朝我说道。
“我的草莓大福又吃完了……”
我不想听他的下一句话,抢先答道:“你不能去镇上买吗?”
“前辈们不允许我离开族地……”
我刚要开口,翎和却道:“姐姐最近很忙,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代劳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很忙。
“……那就麻烦你了。”
御松没有拒绝,看着心情似乎很愉快地离开了这里。
里月的伤处理好了,但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
这里有医疗忍者在照顾他,我还有翎和就也离开了医疗室。
“你在这里,那熙呢?”
平常熙都是翎和看着的。
“他和泉奈待在一起,应该是在早弦哥家。”
我们便先去了早弦家,进屋时刚好和早弦的父亲碰了面。
他习惯地冷着一张脸目视前方,与我碰面也不过只是轻微地点了下头。
叁月正跟在他身后。
两人对我的到来都是如出一辙的冷淡。
作为父亲的亲信之一,我和叁月他们的父亲也算说过几句话。
他为人冷淡,沉默寡言,但这并不是因为不善言辞。
他要是真的和人辩论,话语能够犀利到让人抬不起头来,是真的打心底里看不起弱者。
能够在见面之后点下头那都是因为他很欣赏我的天赋,如果我没有成为少族长,我相信即使我是族长的孩子,他也不会把视线落在我身上哪怕一秒。
(和审核大战一个回合,惜败)
(已老实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