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枭野没和苏星月接触几天,对苏星月并不了解,所以,李云峰斩钉截铁的说苏星月没离开,他就没反对,直接安排手下在庄园里找。
半个小时后,玄冰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禀报主子,我们找到了夫人的踪迹。”
李云峰、白云飞、秦枭野不约而同的出了门,异口同声的问:“月月(月儿)(星儿)在哪?”
玄冰赶紧引着三人去了苏星月嘴里的无忧院。院门口雪地里有一个淡粉色的海棠的发簪,那是苏星月打滚耍赖遗落的。秦枭野迅速拿起发簪说:“星儿来过这里!发簪是昨天我给她插上的。”
白云飞白了秦枭野一眼,然后又假装正经的咳了一声,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幼稚了。
秦枭野打开面前的大红门,引领两人一同进去,当三个男人看到苏星月时,苏星月正被投喂果酒和葡萄,而且又喝的云里雾里了。
一时间大殿里音乐舞蹈全停了,苏星月醉眼迷离的问:“怎么回事?别停!接着奏乐接着舞!我们接着乐呵!哈哈哈哈……”
秦枭野气坏了!他们在外面都快急疯了,苏星月竟然躲起来歌舞升平,不知今夕是何年。怒喝一声:“都滚出去!”
丝竹声与环佩叮当突然戛然而止。舞姬广袖里的银铃还在轻颤,众人如同惊散的燕群,匆匆忙忙往殿外涌去。苏星月歪在雕花小榻上,满场喧闹骤然寂静,她不满的抬起酒意朦胧的头,只看见一身黑衣裹挟着寒气逼近——秦枭野立在殿门前,眉间凝结的霜雪几乎要将灯光都冻碎。
“当啷”一声脆响,玉盏摔在青砖上迸出无数冰裂纹。她含在嘴里的葡萄皮突然哽住咽喉,呛人的酒气混着酸涩果肉卡在气管,惊得她剧烈咳嗽起来。纤细的身子像折翼的蝶,从软垫上栽落,发间金步摇腰间的铃铛叮当作响。
“小心!”两道身影几乎同时掠来。白云飞与李云峰一左一右扶住她瘫软的身躯,骨节分明的手在她后背轻轻摩挲顺气。苏星月醉得双颊绯红,眼前人影晃作重影,全然没看到身边的李云峰和白云飞。她眯起眼,恍惚瞧见廊下绑着的两个侍卫身影,又转头看向秦枭野,沾着酒渍的指尖胡乱比划:“我、我没偷跑......是......是冯姐姐她们……热情相邀……还有美人儿跳舞.....”尾音像被掐住的琴弦,在秦枭野愈发阴沉的目光里,渐渐弱成蚊蝇般的呢喃。
秦枭野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墨色衣袍上还沾着白日里打斗留下的尘土。他抬手招来冯静怡,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带夫人去休息,找两个手脚麻利的丫头伺候着,仔细些别惊了她。”看着冯静怡扶着脚步虚浮的苏星月远去,他转身时衣袂带起一阵风,将廊下的纱幔掀起又落下。
暮色浸透窗棂时,三人已回到秦枭野的寝居。铜炉里的龙涎香袅袅升腾,却化不开屋内凝滞的气氛。秦枭野斜倚在檀木榻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二位哥哥都瞧见了?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星儿指要醉倒在温柔乡里。可不是我扣着人不放。”他语气里带着三分讥讽七分无奈,“你们四处找她,她倒好,乐不思蜀了,小没良心的!”
白云飞剑眉微蹙,目光扫过屋内精美的陈设,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秦三郎,刚刚这安置美人的地方,倒是别有洞天。方才那莺歌燕舞的阵仗,莫不是你的销金窟?”
秦枭野闻言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抹促狭:“二哥若是喜欢,改日我让人收拾出一间来。不过此刻...”他故意拖长尾音,“倒是二哥更该学学如何哄人,难不成想把星儿从美人堆里拽出来,自己躺进去?”
“休要胡言!”白云飞冷着脸别过脸去,袖中的拳头却不自觉攥紧。
一直沉默的李云峰适时开口,声音温润如春水:“都别闹了。奔波一日,大家都乏了。”他看向窗外渐沉的夜色,“星月酒意未消,明日且让她多睡会儿。咱们也早些歇着,养足精神才好商议接下来的事。”
秦枭野闻言起身,亲自吩咐下人收拾客房。待安排妥当,李云峰与白云飞各自命心腹快马加鞭回去报信:苏星月安好。
晨光刺破纱帐时,苏星月猛地从绣榻上坐起,乌发如瀑垂落肩头。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环视四周,雕花檀木床、青玉香炉、墙角半卷的《霓裳羽衣图》——分明是自己昨天住过的屋子。“定是喝醉了的缘故。”她嘟囔着踢开锦被,赤足踩在冰凉的青砖上,“竟梦到秦枭野那疯批,当真是晦气!不行!今天得多看看美人儿压压惊!”
镜前,侍女春桃捧着鎏金面盆候在一旁,秋菊正将桂花蜜抹在桂花糕上。苏星月咬了口甜软糕点,胭脂红的唇瓣染着碎屑:“去把姐妹们都叫来,本大王要看最新的舞。”晨光漫过窗棂,映得她眼角眉梢俱是张扬,全然不记得昨夜醉倒时被秦枭野吓的差点醒了酒的模样。
酒过三巡,殿内暖意融融。苏星月歪在软垫上,广袖扫落了案上的葡萄,丹蔻染着酒渍:“看了两天的歌舞,腻了,倒不如玩些新鲜的!”她突然坐直身子,眼波流转间惊起满室涟漪,“我们玩'蒙眼捕蝶'如何?”话音未落,又瞥见众人怔愣的神色,指尖划过鬓边珠花,笑得狡黠,“都扮作洛水神女的模样,被我抓到的,可要跳支勾魂舞!”
轻纱被风掀起的刹那,满室衣袂翻飞。苏星月蒙着茜色绸巾,跌跌撞撞扑向嬉笑的人群。突然,殿门吱呀轻响,裹挟着寒意的风扑面而来。冯静怡一声“主子”就想叫停众人,一众美人儿也片刻停滞,被秦枭野抬手止住冯静怡,示意她们继续玩。紧接着是熟悉的沉笑——那声音像淬了冰的玉,明明是梦里的梦魇,此刻却近在咫尺。
没想到这个小女人在他面前一副怂包样子,私下里这么……坏笑着看着李云峰和白云飞,还略略欣赏了一会他们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