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铁甲舰的审判
泉州港的黎明被蒸汽轰鸣撕裂。
五艘新式铁甲舰列阵如刃,黑洞洞的炮口指向浓雾深处。林妙趴在舰桥观测台上,手中“千里镜”的铜制齿轮微微发烫——这是军器总局最新量产的光学镜片,能穿透三里海雾看清敌情。
“辽船左舷第三块甲板。”她对着传声铜管喊道,“有裂纹!”
命令顺着铜管传到底舱。三十名工部匠人同时摇动曲柄,蒸汽轮机“嗡”地增压。主炮塔缓缓转动,铸铁炮管在液压机关驱动下抬升三度——正是林妙计算的最佳弹道。
“放!”
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开花弹拖着白烟划破海天。远处辽船应声炸裂,龙骨断折的脆响甚至压过了爆炸声。
“命中率七成。”萧夜捧着《火器实录》疾步走来,“比上月试射提升两成半。”
舰长室内的赵桓并未抬眼,朱笔在《专利嘉奖令》上勾了个圈:“负责瞄准机的匠人,赏银百两,赐‘天工铜牌’。”
窗外,第二艘辽船正在沉没。落水者惊恐的嚎叫被浪涛吞没,而大宋水兵甚至没离开炮位半步。
这就是专利的力量——杀敌于十里之外,何须帝王亲征?
(2)龙渊司的网
雾散时分,俘虏被押上甲板。
沈墨的青衫下摆滴着水,手中却干燥如初——他特制的油蜡布雨披也是专利之一,防水效果远超蓑衣。此刻他正用另一项发明“测谎铜铃”审问辽国舰长。
“天机阁的老巢在哪儿?”
铜铃贴近俘虏太阳穴时突然自鸣,沈墨轻笑:“撒谎。”他取出个琉璃瓶,里面泡着条怪鱼,“认识这个吗?南海‘噬心鱼’,专吃说谎者的脑髓。”
俘虏尿了裤子:“在、在琉球以东的鬼涡海域……”
舰长室内,赵桓通过传声筒听完供词,随手拨动地球仪。
“传旨。”他对书记官道,“泉州船厂新建第三干坞,专造‘镇海级’战舰。另设‘深海探秘奖’,凡能精确定位鬼涡者,赏千金。”
他指尖敲了敲琉球群岛的位置,那里钉着个小铜钉——三日前刚有商船在此失踪,船上载着半吨硝石。
专利与情报,才是帝王的刀剑。
(3)不流血的胜利
返航时,林妙在底舱发现个铁笼。
笼中囚徒披头散发,手腕脚踝全戴着精钢镣铐——那是军器总局特制的“防脱扣”,内置倒刺机关。
“辽国水师统领耶律真。”萧夜踹了踹笼子,“抓活的更值钱。”
林妙皱眉:“陛下要招降?”
“不。”萧夜露出罕见的笑,“是要他亲眼看看泉州的‘专利博览馆’。”
三日后,泉州港。
耶律真被拖进展厅时,瞳孔剧烈收缩——三百步外,一台蒸汽起重机正轻松吊起万斤巨木;左侧玻璃柜中陈列着从连发弩到燧发枪的历代火器;最中央的水晶罩里,赫然是缩小版的铁甲舰模型!
“现在明白了?”萧夜扳过他下巴,“你们辽国拼尽国力仿制的‘神兵’,在我大宋不过是过时的展品。”
耶律真突然暴起,却被镣铐上的机关卡住经脉,瘫软在地。他绝望地嘶吼:“妖术!这都是妖术!”
“错了。”赵桓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皇帝扶着鎏金栏杆,身后站着数十位佩戴“天工铜牌”的匠人。
“这叫科学。”他扔下一本《专利法典》,“好好读,读懂了——你就能活着回去告诉辽主,什么叫降维打击。”
(4)朝堂上的专利
垂拱殿内,王显忠的党羽正在哭嚎。
“陛下!军器专利耗费国帑千万,不如多养精兵……”
赵桓抬手打断,玄鳞卫立刻抬进个铁箱。箱盖掀开,满满一匣金饼晃花了人眼——全是近半年专利商税所得!
“爱卿方才说,养精兵要多少银子来着?”
老臣噎住。
工部尚书趁机呈上清单:“禀陛下,上月‘自动织机专利’已授权江南十八家商户,预计年增税收两百万两……”
赵桓突然咳嗽,袖口染上暗红。苏瑶从珠帘后闪出,银针精准刺入他颈侧穴位。
“退朝。”她冷眼扫过众臣,“陛下该用药了。”
后殿药香氤氲,赵桓却推开药碗:“查清了?”
苏瑶点头:“王显忠府上搜出的蛊毒,与您所中之毒同源。”她犹豫片刻,“但毒引…需要鲛人皇族的心头血。”
“朕知道了。”赵桓望向窗外——
那里,林妙正带着工匠们测试新式起重机。阳光穿过齿轮间隙,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七岁那年,父亲教她认零件时的午后。
专利保护了匠人,匠人强大了大宋。
而他要做的,只是坐在权力的巅峰,为这些星星之火——
添一把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