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翳下意识拉着殷肆就往外赶,殷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这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居然敢如此大胆来拉他。
还不等他开口呵斥,云翳立马就把他拉走了。
殷肆被他这股力气给吓了一跳,分明是那么瘦弱的身躯怎么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自己居然能拉得动他。
别说是殷肆了,就连云翳拉他的时候也有些心惊。魔族人和人族不一样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包括身高、力气,甚至是同等身高下的体重。
也怪不得魔族之人力气大,殷肆便是再高也不会重的跟一座小假山一样,云翳耗费了好些力气才把他给拉动。
也不知是不是殷肆太过震惊了,全程都没有自己动,都是被云翳拉着往前拖动的。
这样就慢了路程。
云翳走的心焦,这家伙身体笨重,如果拉着他一起去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索性直接放开手,先行一步。
“大王,我先走一步,你慢慢赶上!”
等到云翳的背影远去了,殷肆才慢慢回过神。他低头看着自己方才被云翳抓过的地方,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上面。
很清晰的,能感受到他手上的茧子。
这不是个普通人,他学过兵器,而且那茧子的位置此人多半是练剑的,而且武功绝对不低。
这么瘦弱的身材能把他整个人拖动,殷肆只要是不想动的话五个将领一起拉他都不能把他拉动分毫。
虽然他刚才不是刻意站定,被云翳一手往前拉也是十分不容易了。
殷肆脸上的表情慢慢沉了下来,之后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个弧度。
呵……有意思,国师么?看来有的预言也并非谣言,此人说不定真能救百岐。
云翳从里面冲出来的时间不过只用了一息左右,外面的人都还没来得及进去报信,就看见云翳从里面出来了。
“这……”
还是之前那个跪在地上给云翳磕头的魔族男子,他面前正跪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年轻人,见到云翳来后赶紧松开扶住年轻人的手过来看他。
“国师大人,是不是王上多有冒犯惹得您不快了?我们大王他心不坏,就是脾气暴躁了点,我给您赔不是!如果大王真的对您怎么样了,您便把气撒在我身上!”
那气喘吁吁的年轻人听到“国师”二字,立刻把头抬起来转向云翳,眼底闪过几分希望的光。
他踉跄着来到云翳身前,因为体力不支还未近身便要跌倒,云翳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其扶住。
“你……是国师?”
他一边喘气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说着,娇小的身躯稳稳的扶住了庞大的躯干,能有如此神力,定然不是旁人。
年轻人眼眶慢慢红起来了,“多少年了……三十多万百岐子民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终于等到您来了!”
“我、我的爹娘要是能活到今天该有多好……”他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哽咽着擦拭眼角的泪水,“国师大人……国师大人……百岐有救了……有救了……”
云翳看的很不是滋味儿,用力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不要急,我在里面听到你在哭,料想出事了,便出来看看。你慢慢说,我在这里。”
这是云翳一贯用的安抚病人的手法。
“好!”年轻人重重一点头,看了看魔族男子,又看了看云翳,定下心来,“国师大人,大将军,我是百岐边界的传信兵,三日前边界怪物来犯,兄弟们死伤无数。”
“这些怪物比百年前那次还要厉害,我们快抵挡不住了!丘将军已经牺牲了,临死前让属下把这封信带回来交给大王,请求支援!”
“属下先是去了王宫,大司命说陛下在这里,我便赶来了。”
“现在国师大人来了,国师大人真的如预言般的降临了!太好了,百岐有救了,不会有弟兄再牺牲了……”
他又开始不住的哽咽,一边哭一边小声说着“有救了”。
忽然之间,他猛的咳出一口血,随后鲜血又从他的鼻子里呛出来,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流。
魔族的血跟人族的没什么区别,云翳跟随师父当了许久大夫,身为大夫的本能让他抓住年轻人的手给他把脉。
“撑住,跟我说说你哪里不舒服。”云翳一边给他把脉一边拍他,试图唤回他的神智。
然而年轻人哪里还有半分能说话的力气?一张嘴口中便不断往外吐出鲜血。
云翳心急,怎么检查都检查不出他到底生了什么病,所有的脏腑都是健康的,却偏偏吐了这么多血,一看就是经脉受损。
可是受损原因呢?
找不到。
找不到要怎么治疗!
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把他视为救命稻草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你们同为百岐人,可有见过这怪病,可知晓他到底怎么了?”
等了半天,没人回应。
云翳咬牙。
“人命关天的事,你们怎么无动于衷?就没人知……”话音戛然而止,云翳抬头去看他们的时候,只见他们已经推开了数仗,只给云翳与年轻人留下一个空地。
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细细看过去,满眼都是惊恐无措。
“你们怎么……”
云翳将年轻人轻轻放在地上,站起身,正要询问他们到底怎么了的时候,直接被那高大的魔族男子拉过去护在身后,扯开他身上的外衣丢在一边,并不断拍打他身上的灰尘。
他的眼神惊恐更甚,生怕云翳遭受半点危险。
“咳咳咳……好了,你这是做什么?我得过去救人才行!”
云翳挣开魔族男子的手就要上前,被一个高大身影拦住去路。
“别去。”来者正是殷肆,他的身躯将云翳的去路拦的死死的,锐利双眸不肯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他没救了,你去了也是白费功夫。”
“什么意思?”
云翳稍微冷静下来一点。
殷肆微微侧过身子,露出一点缝隙让云翳去看,却又不敢完全露出来,生怕云翳冲出去他抓不住。
“他染上了瘟疫,邪魔已经侵入他的五脏六腑,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