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如果不趁现在杀了他,把他的尸骨焚烧,等他死后他也会变成那些攻城的怪物杀亲弑友。”
“你在骗我?”云翳压根不相信他说的话,“世上怎么可能会有病,把人折磨死了之后还会将其变为嗜血的怪物?”
殷肆盯着他看,垂眸,“你不愿相信,可这就是事实。历来我们都是如此……”
殷肆话音未落,地上的年轻人突然剧烈痉挛起来。
身躯痛苦的在地上扭动,鲜血顺着他的指甲缝渗出,在青石板上蜿蜒出诡异纹路。
云翳瞳孔猛地收缩——那些纹路竟像活物般游动,血怎么可能是活的?
有问题!
眼看那丝丝血线就要缠住殷肆的脚,殷肆反而不为所动,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东西的存在一般。
“让开!”云翳突然发力撞开殷肆躲开攻击。
眼看这血线不肯罢休追着殷肆继续纠缠,雪白衣袖翻飞间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利剑,手腕转动,直接将利剑掷出,将其打散。
速度之快,殷肆根本就无法反应,等他有所察觉之时剑已经擦过他的脸颊狠狠插入他背后的地里。
殷肆的武艺便已经是绝无仅有的厉害了,没想到云翳的武艺多半还在他之上。
不仅是殷肆愣住了,其他人也没想到看着十分柔弱的国师居然有这本事,但他刚才在做什么?砍空气?
周围人没有修炼肉眼凡胎实不得事情真伪,云翳却看得明明白白。
这是冲着殷肆来的,只斩线怕是治标不治本,还得从源头解决问题。
先把这传信兵的穴位点住,让他昏睡过去!
来不及管殷肆与周围人反应如何,指尖寒芒连闪,银针刺入年轻人耳后三寸时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
银针弹落在地,没入草地。
云翳一咬牙,该死,魔族皮肤太硬了,普通的针根本刺不进去!
那感染了“瘟疫”的魔族年轻人已经有了狂化状态,云翳心想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了。他倒是无所谓,只是怀里还抱着东西不好行动。
看了看怀里的小怪,又看了看身后的几人。
殷肆肯定不行,脾气太差,交给他不妥。于是云翳把小怪交给了他比较熟悉的魔族将领,走过去的时候略过殷肆,殷肆以为他要把怀中的小怪物托付给自己,正伸手去接。
哪知云翳直接略过他,把小怪给了他身后的魔族大将军。
“将军照顾好他,我去去就回。”
殷肆咬牙,把伸出去的手硬生生收了回来,望向云翳的眼睛都快冒出火星子了。
好,很好,孤在这里你居然还敢信别人,是觉得孤信不过吗!
云翳深吸一口气,他想要让此人安分下来固然容易,有一百种办法可以做到,但事后此人能否活着,身体是否完整他就不确定了。
没有哪个天生的丹修对药理是不感兴趣的,云翳也不例外。他对这“病”实在感兴趣的紧,自然想要保全病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观察到这到底是什么病。
考虑到这些因素,那么办法就只有一个了。
云翳深吸一口气,开始调动体内的灵力,腾升的火焰慢慢从他脚底冒出来,围成一个火圈却伤不到他分毫。
“退开我现在的距离二十丈以外!”
那火焰染上手掌,双掌合十之际便四散开来漂浮在空中化作星光点点,在白天下也显得格外梦幻。
殷肆呼吸一滞,抬头看着漫天火星。
这就是……仙人的能力?
肩膀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殷肆被撞得踉跄两步,望着那青年单薄脊背绷成一张拉满的弓。
云翳瓷白的双掌在火焰中仿佛随时都能被烧成焦炭,看的叫人心惊胆战,他自己却并未受伤,反而牵动空中火星正以某种玄妙韵律轻颤。
慢慢的,火星的形状开始拉长、变形,最终成为了针的模样。
云翳松了口气,按理来说以灵气凝结的针应该用木、土、冰这类实体会更好,但是他平时疏于对木灵根的修炼,反而控火更有一套。
眼前情况危急,他又不能当场试验,因此只能出此下策。
“神迹……这是神迹啊!”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他真的是天神!”有人喜极而泣,不住跪在地上对空中不断祈祷,“有救了,我们有救了!预言是真的,我们没有被骗!”
庆幸的哭声此起彼伏,听在殷肆耳朵里不知他是何感受。
云翳手指轻轻一挥,无数的火针都对着传信兵而去,目标直指他的天突、膻中、气海三穴。
既然非实体灵针威力会减弱大半,那便用数量来凑——只要一百个里有一个成功了,那就是能行的!
为了不伤人,他甚至没用多大火力。
密密麻麻的针围攻年轻的传信兵,饶是他再如何反抗,随着这三处穴道不断被刺激,粗糙的皮肤露出破绽,针尖刺入,他发狂的动作忽然僵住,倒在地上没了动作。
云翳手一收,所有的火星都在空中化为乌有。
殷肆是第一个从这震撼的场面中回过神来的,也是唯一一个云翳叫他们退出二十丈以外没有退的人。
他第一时间上去检查传信兵。
“死了吗?”
“没有,我点了他几处穴道,让他暂时陷入了昏迷……你要做什么!”
眼看殷肆就要用剑斩下他的头,云翳赶紧抓住。徒手抓利刃,可想而知皮肉肯定会有伤,就算殷肆眼疾手快的收住了力道也还是免不了受伤。
鲜血顺着剑尖往下落,没入绿色的草地。
殷肆整个心脏骤停,赶紧把剑扔了去抓云翳的手:“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刚才孤若是没有收力,你的手就会直接被孤斩下来!”
云翳也十分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居然受伤了?
即便是以殷肆刚才的力道,凡物砍在云翳身上是不会让他有一点损伤的,比如云翳使的那把剑就是凡物。
但现在云翳受伤了,还是在殷肆故意收了力之后受伤了,这说明他手上那把剑根本不是什么凡物,而是宝贝!
就连一个不会修炼的人手里都有宝剑了,云翳手里用的居然还是破铜烂铁……
这个现实让云翳备受打击,连带看殷肆都有些不顺眼了。
殷肆抓着他的手给他包扎疗伤,嘴上骂骂咧咧的没停过,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云翳是半个字都听不进了,满脑子想的都是:
只有我连把像样的剑都没有,这不会修炼的都有宝贝,就他没有……
“国师,孤在同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殷肆的脸凑近,咬牙切齿道。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