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瑶光!师弟!”
在瑶光不知是第几次走神后,戚政终于还是叫醒了他。
“你最近一直都在走神,平日也就罢了,今日可是堂会!每年一度的去人间狩猎妖魔的时间到了,这可是在凡间打好名声对将来收徒有利的好机会,飞羽宗是我们的头号劲敌。现在我们正在商讨这一次的除魔队成员该怎么选,又让谁带队,如此重大的事务可半点马虎不得。”
瑶光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是他唯一的师弟,见瑶光如此颓废戚政怎能不心疼?
自从那云翳跳下镇魔渊之后,瑶光就一直这么魂不守舍的,有不少人怀疑他是中了邪。
瑶光的神志才稍微一回笼,又迅速变得心不在焉起来。
戚政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先紧着要事,先与其他人商议,等重要事务都处理完了,人都走完了只剩下这师兄弟二人后,戚政这才再次把瑶光唤醒。
瑶光回神,以为戚政在叫他商议要事,立刻表明态度:“师兄,这次除魔,我愿领队前去。”
“领什么队,去什么去?现在人都已经走完了,我已经全都安排好了。”戚政无奈叹息,从上座上走下来,来到瑶光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这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你我兄弟二人换个地方谈。跟我来。”
瑶光犹豫片刻,跟了上去。
戚政一路将他领到自己房间中,关紧门窗,又施展结界,保证万无一失没有隔墙有耳之后这才走过来与瑶光对话。
“师弟,不是师兄说你,就算云翳死了你也不该——”
“他没死!”
戚政话还没说完,就被瑶光打断。等瑶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戚政正一脸错愕的看着他,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微微低下头。
“抱歉师兄,我刚才……”
戚政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瑶光,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人死始终不能复生,世界上也没这个先例。任何想要让人死而复生,所付出的代价都是极大的。”
“我知道师兄。”瑶光抿紧薄唇,“但我相信他没死。”
“你怎么还没醒悟!你可是亲眼看他跳下镇魔渊的,你该知道任何生物沾染魔气就不可能有活下来的可能!”
瑶光驳道:“ 他体质特殊,根本不怕魔气,他没死!”
“那是你一意孤行、自欺欺人的独断!”戚政一拍桌子,直接将他的反驳给斥了回去,“你最清楚,世界上没有什么生物是不怕魔气入侵的。魔气与灵气互不相容,便是体质强大的妖族,也绝对不可能在那种浓郁的魔气之中活下来!”
他继续道:“而且你知道的,你知道镇魔渊下面有什么。老祖传下来的时候交代过我们不管发生什么绝对不能让镇魔渊的封印破开,里面封印着很可怕的东西,就连魔修也封印在下面,你忘了吗!”
“他才筑基!瑶光,他才是一个筑基后期!他连金丹都不是,而在下面的魔修几乎都是能杀金丹修士的修为,你让他怎么活!”
瑶光愣住,戚政说的话他都无力反驳,他也最清楚镇魔渊下面有多可怕。但是云翳会死吗?他怎么会死呢?他怎么能死呢?
奇怪,明明不喜欢他,明明不在意他,明明一个筑基,死了就死了而已,为什么会这么在乎。
是……因为没报恩吗,因为他是救命恩人?
可是十多年了,是他把云翳带出困死他的大山,走向了真正的修真界,救命之恩早就还完了才对,为什么还会这么在意?
瑶光无法得出答案,思维就像被卡了壳,在这一瞬间凝固住了。随后所有的情绪都退去,瑶光能很平静的说出那个答案——
“师兄,他现在不会死。”
只是,为什么是现在呢?
疲惫的大脑已经无法支撑他继续思考下去了,瑶光只能闭上眼睛,选择不再去思考,退回舒适范围,刚才的一切问题又都遗忘了个干净。
戚政没听出瑶光的弦外之音,又或者他并不在乎,他只是十分担忧的看着瑶光。
“你再这样颓废下去,要让我怎么办?让整个流云宗怎么办?”
“你小我那么多年岁,我早已把你当成亲弟弟了,怎么忍心见你如此颓靡下去?上次你在镇魔渊失控,差点害的镇魔失败,也是我耗费心血才让你减轻责罚,伤还没好你怎么又开始犯混了?”
“云翳云翳,云翳就那么重要!不过是一个特殊点的能吸收多一点魔气不会死的人罢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样的人才又何止他一个?慢慢找,总能找到的,师兄是绝对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说完这些,戚政的声音又软了下来,走过来双手搭上瑶光的肩膀。
“所以别总是想着他了,好吗?”
瑶光怔愣在原地,没有说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再次低下头。
“师兄,这次除魔,我想带一队,行吗?”
听到瑶光总算不再执着于云翳相关的事了,戚政松了口气。只要瑶光不再盯着这件事看,怎么样都好。
“可以,当然可以!你想要带哪一队随你挑选!”
他这样的表现让戚政十分高兴,觉得这是师弟慢慢走出来的表现。
瑶光却只是盯着地板出神。
与流云宗相隔千里之外的幽国地牢之中,云翳毫无意外的又被关了。
这次的地牢环境可就没那么好了,毕竟这次是被当成真正的囚犯来关押的,哪里能是那些百岐人阳奉阴违下布置的“地牢”能够比的呢?
他可没兴趣呆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
不过这次很明显是被人害的,因为人都是旁边这个又吵又闹的“百晓生”引过来的。
而且现在他还在叫。
云翳很轻松解开身上的枷锁镣铐,抽空看他一眼,“别叫了,再叫他们就该来打你,让你安分一点了。而且再叫下去,你解开镣铐的功夫也会被看到吧?”
黑衣人停下哭嚎,转头看向云翳:“你倒是聪明,你怎么看出来我会解开镣铐的?”
云翳叹息一声:“表演痕迹太拙劣了,你该庆幸抓我们的那个武官是个年轻人,但凡是个老练点的,你都不能骗过去。”
黑衣人撇嘴:“是吗?我看不见得。不过你手上功夫也不错,居然能这么轻松的就解开木枷,要知道这种东西可是很难解开的。”
云翳不置可否。他哪里是手上功夫不错,完全就是力大砖飞,对普通人说很沉重的木枷在他这里一捏就碎。
为了不暴露实力他甚至还有意收了力道。
“既然你这么有本事,帮我也开开呗。”黑衣人笑的一脸爽朗,期待的蹭过去把木枷送到云翳身边,“帮帮忙嘛,我可以给你报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