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雪突降,如此反常的天气将请个人都吓坏了,以为是那恶仙人又闹出什么新的幺蛾子,想将清河人活活冻死,或者让大雪掩埋庄稼让百姓活活饿死。
这场异常的大雪没能成为祥瑞,反而是被大家视作灾害的象征。
一大早被家丁吵醒的陈员外见此场景亦是吓了一跳,正要去找县令,却不料县令早先一步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二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想如果恶仙人一日不除,清河大雪便一日不停。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陈员外一咬牙,“通知百姓的事待会儿再说,先让小云道长把那恶人解决了,否则雪再这样下下去闹得清河人心惶惶,这该如何是好!”
“你说的在理!”县令十分赞同,“走,这就去找云仙长!下了这么大的雪,想来云仙长应该早就知道此事了!”
他们赶到的时候云翳并不在房间里,甚至不在房间附近,而是特地到了会客厅门口的水池边等待。眉眼温润的仙人并未打伞,就这么站在雪地里,纷纷扬扬的雪却并没有近他分毫,仿佛是在敬畏他一般,云翳身上始终一尘不染。
仙人仰天看雪,似乎是想起什么愉快的事情,唇角轻勾,伸手接住天上洒落的雪花。
与行迹匆匆的二人相比,他显得格外游刃有余,似乎是早就料到他们会来找自己,于是提前在二人来寻人的必经之路上等待了。
二人一时间看呆了,只觉得眼前场景不似人间,仿若来到了仙境。
只是这份静谧并没有维持多久,云翳见二人迟迟没有发声,便率先开口询问二人。
“不是有事找我,怎么不说话?”
终究还是在朝廷混迹许久,经验丰富的县令率先反应过来。他意识到他盯着仙长看了许久,实在是太不礼貌了,更何况仙长的年纪比他要小上许多,算是他的晚辈。
这个认知让县令老脸一红。
“咳……仙长知道我们会来这里,特地在此等候?”
云翳从小池边走过来:“一早醒来就发现下了那么大的雪,想不知道都困难了。”
县令用手肘捅了陈员外一下,陈员外瞬间回神,在县令的眼神示意下对云翳下跪行礼。
“既然仙人知道我等来这里所求之事,那便发发慈悲,救救大家吧!”
“你这是做什么?”云翳在他跪下之前赶紧将他扶起,因凡人与修士的力量差距悬殊,陈员外再怎么努力都跪不下去,只能被云翳拉着起身,“二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场大雪并不是那恶霸干的,他还没这个本事。这场雪,是你儿子干的。”
“我儿子?陈立?!”陈员外大惊失色,“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立儿他只是一个凡人,怎会有这等本事!”
云翳:“就在昨夜,他已成功引气入体,算不得凡人了。”
陈员外脸上的表情出现空白,似乎还未回神:“您是说……立儿他,已经是仙人了?”
在陈立拜师之后陈员外就已经料想会有这么一天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快到他都没有实感。
“可、可是,就算立儿已经脱离凡胎,他才刚刚开始修炼,怎么能让天气骤变降下大雪呢?”
“陈立的灵根是火系天灵根,更是变异灵根,比一般的火系来的更加凶猛。他昨夜修炼的时候,将周围的火灵气全都吸引过来,因此才导致温度骤降。凡尘的灵气过于稀少,这才会有这样的变化。”
二人听后心逐渐放松下来,可是这如果是陈立的无心之举,且火灵气被吸走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清河未来依然会是冰天雪地?这可让种下去的庄稼该怎么活啊……
“二位放心,我在这里等二位,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云翳笑了笑,“不过立儿的事情不能传出去,天赋太耀眼了也会为他引来杀身之祸。”
云翳的暗示二人心领神会,他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您的意思是……祸水东引?”
云翳点头:“这里不正有个现成的背锅的吗?”
他们说的背锅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这里作恶多端的恶仙——虽然云翳更远将其称之为一事无成的蠹虫。
“二位大可放心的将这件事交给我负责,我是绝对不会姑息此等恶事的。还请两位大人相互配合,告知百姓事实真相——对了,带上百里玄舟一起,事情说不定会事半功倍。”
“如此,我去去就回!”
云翳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到两人完全没有看清楚云翳是怎么走的,只留下雪地上深深的脚印。
陈员外:“这就……开始演了吗?”
县令:“俗话说得好,想要骗人,首先骗己,云仙长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吧。不过……按你所说,云清道长的性格难不成很恶劣?怎么我见小云道长一点都不像你说的云清道长的性格?”
陈员外回忆起早已仙逝的云清道长,猛地捂住心口:“别说了……想来云清道长再世时,也想不到他那疼爱的唯一的徒儿有朝一日会变成这种性子吧。”
县令一想到云翳的经历,叹息一声:“小云道长那么小的年纪便在修真界修行,如果不表现的强硬一些恐怕也会吃亏。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云翳找到还沉醉在打坐之中的陈立,蹲在他面前,伸出手在他面前拍了一下。
“啪!”
双掌合击掀起一阵微风,那一阵微风吹动陈立额前的发丝,也将他的神智从静坐中唤醒回来。
“……师尊?”陈立有些迷茫,身子动了动,这一动整个平衡就维持不住了,他再一次从凳脚上跌落,“嘶……好疼……”
因为摔倒导致袖子往上翻,云翳这才注意到陈立身上满是青紫,估计昨天摔得不轻。
他有些好笑的拉过陈立的手左右翻看,“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多伤,这是摔了几次?”
“师尊还好意思说。”谈起这个陈立就来气,他有些埋怨的看着云翳,“不是您害的吗?”
云翳屈指弹了一下他脑门:“笨,你不掉下来不就行了?”
陈立捂着脑袋,委委屈屈的,“您说的容易,哪有那么轻巧?”
“我看你后半夜做的挺好的,只可惜定力还是不足,刚才叫你你就直接从上面摔下来了,看来还有得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