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萧升的喊声穿透喇叭在影棚内炸响，所有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包括此时正在迷离中的两位当事人。
江雪珑从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睛便看到刘得华正捧着她的脸意犹未尽地注视着她，顿时有些发懵——这是演的哪出啊？
她下意识就要起身，完全忘了自己还躺在麻绳上，结果重心一偏，整个人直直往下坠。刘得华反应极快，长臂一捞把她揽进怀里，两人却被惯性带得摔在地面的软垫上，姿势暧昧得让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江雪珑趴在他胸口，耳侧是剧烈的心跳。等她抬头看见一圈围着的摄像机和憋笑的场务，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坏了，现在好像正在开工！
……
江雪珑站在监视器前看萧升给她播了一遍回放。当看到自己迟迟没有按剧本行动，刘得华翻下石床前去查看，却被她强硬地拽进怀里时，尴尬得脚掌抠地。
更要命的是，又看到刘得华竟然亲了她，两人贴合的画面在屏幕上以特写镜头，清晰地展示着她还对这个吻有所回应时，甚至想用奇门遁甲原地遁走。
她背对着刘得华，只冲萧升开口：“抱歉导演，是我睡着了，耽误了大家时间。我随时可以重拍！”
萧升皱眉：“你恢复精神了吗？”
江雪珑点头：“嗯！”她已经彻底吓醒了。
萧升扫视着她和刘得华，提醒道：“小龙女和杨过的感情核心是陪伴，我们总共50集的电视剧，这两人除了拉手和拥抱没有更亲密的互动了，你们两个给我克制一点！”
江雪珑张了张嘴又闭上，心想：导演一定是误会她跟华哥有点什么了，但此刻解释反倒像掩饰，算了先糊弄过去吧。
只不过，经过这么一次事故，她想要提前官宣恋情了。之前是汤镇夜，现在是华哥，不能总闹这样的乌龙。
萧升盯着回放画面咂了下舌。刚才那段虽然不符合角色的相处模式，但拍得确实漂亮，光影和情绪都到位了。可惜啊，再好也只能剪掉，他摇摇头，眼睛里满是遗憾。
刘得华看着江雪珑的背影，喉结动了动。刚才的触感还残留在唇上，他忽然发现，自己克制了那么久，一旦放肆了一回，似乎更难收手了。反正……情侣嘛，很少有能够走到最后的，以后的事谁说的清楚呢。
……
之后的拍摄，江雪珑再没出过半点差错，随着导演一声“收工”，今天终于可以下班。
刘得华利落地将剧本、墨镜和保温杯全部塞进随身携带的大包里，抬头跟江雪珑告别：“接下来一周我都不来片场。听曼妮姐说，你也要开始准备演唱会了？”
“是啊。”江雪珑用指尖梳理着拆掉古装发饰后有些凌乱的头发，语气随意，“小龙女的戏份基本都跟杨过绑在一起，杨过都不在场，小龙女也能轻松一下，正好我可以腾出时间去准备我的演唱会。”
江雪珑指尖动作不停，抬眸好奇道：“你请了一周的假，是《投奔怒海》要上映了吗？”
刘得华笑了起来：“是啊，等了好久终于要上映了。”他目光落到江雪珑脸上，眼神带着一丝期待，“到时候，你会去看吗？”
江雪珑故意“啧”了一声：“都不说送我一张票，只问我去不去看，也太小气了。”
“喂，当初是谁自掏腰包去看了《烈火青春》午夜场，还连夜写了篇影评匿名发表到《明报》力挽票房颓势？”他看着江雪珑的眼睛，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那时你们还没有在一起。同样是朋友，怎么还区别对待呢？”
江雪珑梳好头发将发梢向后一甩：“行啊，要是《投奔怒海》票房也遇冷的话，我也写一篇影评救市。这样是不是就不区别对待了？”
刘得华屈起食指，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你这张开了光的嘴，就不能说点吉利话？”
江雪珑揉了揉额头：“放心吧，我早就说过了，你们这部电影差不了～”
刘得华把自己的大包往肩上一甩，转身时带起一阵风：“要是票房大卖，庆功宴第一个请你。”
江雪珑转身就往反方向走：“不去，我又不是你们剧组的人。”
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在空荡的片场来回晃荡，却盖不住她心底反复呐喊的念头：我也好想拍电影啊！等《神雕》杀青，得赶紧搜罗合适的电影剧本才行！
……
停车场的灯光在夜幕里晕染成朦胧的光斑，四下寂静得只听见远处有轨电车的叮叮声。江雪珑踩着细高跟小跑着钻进酒红色宝马，车门刚合上，她就扑进张国容怀中，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凉意。
“我们在演唱会上官宣吧？”她的声音闷在他肩头，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张国容抬手扣住她后颈，下颌轻轻蹭过她耳侧，嘴角扬起：“好啊。在你的演唱会，还是我的？”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顺着棉质衬衫传过来，混着慵懒的金色烟草香气。
江雪珑仰起脸，想了想：“我的演唱会排在前面，那就在你的演唱会吧。最后一场，安可曲的时候。”
“安可曲？”张国容漆黑的瞳孔映着仪表盘幽蓝的光，心有灵犀道，“你给我们写新歌了？”
江雪珑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是新歌？”
张国容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因为我们合唱过的歌《风继续吹》和《用情》都不适合用来官宣恋情啊。”
江雪珑轻轻捏着他脸颊上的肉肉晃了晃：“张同学真聪明～”
“什么歌，快让我听听，我现在就想学。”张国容的手覆盖上她的，做出侧耳倾听状。
“先开车。”江雪珑坐回副驾系上安全带，余光瞥见他嘴角噙着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去。
“Yes, madam.”
张国容打出转向灯，酒红色车身如离弦之箭冲进夜色，尾灯在潮湿的柏油路上拉出两道蜿蜒的红痕。
……
晚风穿过半开的窗棂，白纱窗帘如同被惊动的蝶群，轻轻扑闪着漫过窗台。朦胧的月色透过纱帘，在卧室洇开一层薄雾般的柔光。
张国容的手臂从身后环住江雪珑，鼻尖蹭过她发间残留的茉莉香，唇瓣带着灼热的呼吸摩挲着她的耳廓。
江雪珑往他怀里缩了缩，闭着眼睛小声嘟囔着，声音裹着浓重的困意，像被揉皱的丝绸般绵软：“虽然我也很想「补课」，但我已经两天没睡觉了，我可不可以先睡会儿？”尾音像小猫撒娇似的拖长，跟平时勇猛如虎的她截然不同。
张国容动作顿了顿，虽然很好奇为什么她两天没睡觉，但知道现在不是聊天的好时候，于是收紧臂弯，将她整个人稳稳圈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好，我等你睡到够。”
月光不知何时漫上了床沿，银白的光晕裹住交叠的身影。江雪珑很快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睫毛偶尔颤动两下。张国容望着她恬静的睡颜，伸手将滑落的薄毯重新盖好，自己却维持着环抱的姿势，任由手臂渐渐发麻也舍不得挪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