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坐在分身身侧的飞鸟忽然侧过身,椅垫与地板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眉头微蹙,目光凝重地落在猫婆婆布满皱纹的脸上,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声音压得略低:“猫婆婆,族里人日常的衣食住行,是否受到木叶管控的影响?有没有出现物资短缺或是被刻意刁难的不便之处?” 话里的担忧像细密的针,轻轻扎在空气里,让客厅中原本稍缓的气氛又添了几分沉郁。
猫婆婆听到飞鸟的提问,先是微微皱眉,苍老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浑浊的眼睛望向窗外庭院里的猫薄荷,仿佛在回忆三个月前的场景。她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自从木叶高层把对宇智波的管控从‘明松暗紧’改成‘全面限制’之后,老身最近一次踏入新族地,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她顿了顿,语气稍缓,“好在当时族地的情况还算安稳,没有出现断粮断药的危机 —— 全靠忍猫们趁着夜色,从后山的密道穿梭,偷偷运送粮食、药材这些必需品,才勉强维持住族里的日常运作和供给。”
说到这里,猫婆婆原本略显浑浊的眼神骤然亮了几分,像是蒙尘的宝石被擦拭干净,嘴角也不自觉地向上弯起一抹浅淡却真切的弧度,带着难以掩饰的欣慰:“此外,忍猫幽影那孩子,带着族里几个刚成年的后生,日夜守在族地边缘的枫树林里巡视,连寒夜和雨天都没歇过。”
她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赞许,“幽影的嗅觉和听觉比普通忍猫敏锐三倍,哪怕是暗部用了隐匿术,在它百米范围内也藏不住踪迹;跟它一起的后生们也懂事,轮班时连眼睛都不敢多眨,就怕漏过一点异常。有他们这么盯着,木叶的暗部和根部那些人,就算心里再想偷偷靠近探查,也得掂量掂量 —— 真要闹起来,幽影的利爪和后生们的忍术可不会留情,所以他们一直不敢太过分。”
猫婆婆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愈发笃定:“而且猫大还带着一队忍猫,在族地后山的密道里来回接应,一旦前面有动静,立刻就能传递消息、运送人手。有幽影和猫大他们一外一内、前后守护,目前族地的局势还算是稳当,没出现过物资断供、族人受欺负的大波动,你们暂且可以放宽心。”
话音刚落,猫婆婆忽然停住话头,枯瘦的手指伸向前方,轻轻拿起桌上那只冰裂纹的青瓷茶杯。杯沿上还残留着之前小环垫过的米白色布痕,布料的纤维黏在瓷面上,透着几分生活的细碎暖意。她将茶杯凑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 那是后山特有的云雾茶,入口微涩,回甘却绵长,茶香在舌尖缓缓散开,萦绕在齿间。可这份清雅的茶香,却没能冲淡她眼底愈发浓重的沉重,反而让那抹沉重多了几分岁月的涩味。
她缓缓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像是在打破某种沉寂。目光缓缓扫过分身沉静的脸庞,又落在飞鸟紧绷的肩上,声音里多了几分混杂着痛惜与锐利的感慨:“回想当年的灭族之夜,血把宇智波族地染红,族人的惨叫声在巷子里飘了一夜…… 若不是大人提前察觉不对劲,连夜安排暗线把老弱妇孺送到大人旧居,又让药味他们守住街道入口,木叶高层联合鼬,再加上那个戴着面具、能操控空间的怪人,恐怕早就把宇智波从木叶的地图上彻底除名了,哪还能有现在这勉强支撑的局面。” 说到 “鼬” 和 “面具人” 时,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咬牙切齿。
话锋陡然一转,猫婆婆的语气里添了几分真切的期待,目光落在飞鸟身上时,多了几分暖意:“好在日子还能往前过。如今新一代的孩子里,飞鸟你算是最拔尖的 —— 上次听忍猫传回消息,你在边境的任务里,硬生生击退了晓组织的角都和飞段,那可是能和初代火影交手过的老怪物啊!现在你的实力已经摸到影级的门槛,潜力更是不可限量,族里的后生们都把你当成榜样呢。”
话音刚落,她忽然倾身向前,手肘撑在桌面上,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说什么不能被风吹走的机密,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可反观木叶村,却是肉眼可见的青黄不接,人才凋零得厉害。三代火影今年都快七十了,实力下滑得非常严重 ;三忍更是指望不上,大蛇丸早就叛逃去了晓组织,还在暗地里搞人体实验;纲手沉迷赌博,欠了一屁股债,这些年一直在各国漂泊,连木叶的门都没踏进来过;自来也倒是还惦记着木叶,可他一门心思追查晓的踪迹,常年在外,就算木叶出事,也未必能及时赶回来。”
猫婆婆的手指轻轻掰着数算,语气里满是嘲讽:“现在木叶能拿得出手的上忍,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 也就只有和大人同期的旗木卡卡西,靠着写轮眼能撑撑场面;还有阿斯玛,仗着是三代的儿子,勉强能统领小队;至于其他的,要么实力不够,要么经验不足。就这么几个人,根本撑不起整个村子的台面,稍微遇到点大事,木叶就得乱套。”
分身一边听着猫婆婆的分析,一边缓缓点头,眼神里满是认同:“嗯,你说得确实如此。我和卡卡西他们那一届,还有近几届毕业的忍者,大多都经历过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洗礼,在战场上拼过命,就算不是顶尖强者,在忍界中也算是小有名气,能独当一面。” 他语气顿了顿,带着几分惋惜,“可第三次忍界大战结束后,这几年毕业的新人里,确实没听说有哪个天赋特别出众、能挑大梁的新面孔出现 —— 木叶的人才断层,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旁边的飞鸟听到这里,眼神骤然一沉,瞳孔里闪过一丝冷冽的凶光,拳头在身侧悄悄攥紧。他似乎突然心生一计,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的提议:“大人,既然三代火影的实力已经大幅下滑,木叶又没什么能打的人,我们何不趁机找个机会,把他除掉?这样一来,木叶群龙无首,就能彻底打乱他们针对宇智波的计划,也能报当年灭族的部分血仇,以绝后患!”
分身闻言,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飞鸟,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得不容置疑:“你想的太简单了。三代火影虽然实力大不如前,但他推崇的‘火之意志’,在木叶村的普通村民、底层忍者乃至各大忍族心里,都有着根深蒂固的影响力 —— 他早已不是一个单纯的忍者,而是木叶的‘精神象征’。”
他顿了顿,眼神里添了几分凝重:“如果我们贸然对他下手,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木叶的报复我们几人靠自身的力量抵挡得住,但普通的族人们呢?他们大多是老弱妇孺,没有太强的战斗力,根本承受不住木叶高层的疯狂反扑。一旦我们给了他们‘宇智波谋逆’的正当理由,木叶的那些高层,还有志村团藏遗留的根部,甚至连那些原本中立的忍族,都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到时候宇智波恐怕真的要彻底消失了,后果不堪设想。”
分身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飞鸟眼中的急切。飞鸟愣了愣,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脸上露出几分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分身的顾虑有道理 —— 他只想着复仇,却忘了族里还有那么多需要守护的人。客厅里又陷入了沉默,只有茶杯里的茶水还在冒着微弱的热气,映着众人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