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去,去世了?”
裴政委几经从别人口中得知静宜没了,没有亲眼看到她的坟墓,他是不信的,这次她不得不信,捏着画纸的指节泛白。
他轻声呢喃,“静宜真的去世了,难怪,难怪我怎么都找不到她……”
不想让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微侧过身面对大海。
昏黄的夕阳照在他的脸上,将影子拉得很长。
眼神空洞茫然,眼含热泪,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是沉默地折好画纸,放进贴胸的口袋。
“抱歉,沈同志失礼了,我需要时间缓一缓,咱们改日再聊。”
“好!”
裴振伟和小高离开,往回走。
裴政委心不在焉,走错了方向。
小高提醒他,“政委,这边。”
看着他们走远,陆钧尧才问,“媳妇儿,政委是岳母的故人?会不会是你的亲生父亲?”
他觉得沈曼柠和裴政委的眉眼有几分相似,年龄也对得上。
国党二十年前退败湾岛。
“黄姨说我不是宋建德亲生,在来海岛前听她提过几句,我也不敢确定,明天我去她家找她问清楚再说。”
“好,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不早了,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
晚上睡觉,因为沈曼柠有心事,脑海浮现裴政委离去时落寞的背影,翻来覆去睡不着,胸口闷痛。
这是原主的情绪吧。
原主渴望父爱,宋建德却不当人,不管原主,只顾培养宋佳媛和宋天赐。
她是想和亲生父亲早点相认,让父母相见吗?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惊动了身边熟睡的男人。
男人睡眼惺忪,声音暗哑,“媳妇儿,怎么了?”
“胸口疼。”
陆钧尧翻身从身后搂着她,“又涨疼了?我给你揉一揉。”
说着,温热的大手沿着衣摆伸入,握住柔软。
“嗯……”
“不是因为那个,是有心事。”
男人俯身在她耳边问,“有心事也管用,媳妇儿,舒服吗?”
“不知道,我看是你舒服了吧。”
“媳妇儿,你觉得我舒服吗?”陆钧尧贴近她后背,把娇小的妻子完全搂在怀里。
沈曼柠受到男人贴在她腰后的异样。
“孕期三个月后就可以轻一点,咱们都忍一忍,离我远点,别勾引我。”
陆钧尧往后挪了一下,手上的动作继续。
沈曼柠被他揉舒服了,竟使唤起他来。
舒服了就想睡觉,脑海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很快陷入梦乡。
“嗯~另一边。”
“好的,老婆。”
……
第二天,中午。
陆钧尧开车送沈曼柠去黄玲家。
经过城里,顺便买了点东西。
他第一次上门,比平时人情来往买多了一倍。
米、油、盐、糖、糖果,饼干,水果都买了点。
中午,他们全家人都在家。
“程叔、黄姨,小涛。”
几人在厨房做饭。
黄玲听到动静走出来,“欸~曼柠来了?这位是你的对象?”
“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真不错。”
“是的,黄姨,您好,我叫陆钧尧。”陆钧尧手里拎着一堆东西,想要放进屋。
黄玲连忙阻止,“买太多东西了,快带回去,不能要,不能要。”
“黄姨,一些米油盐又不值什么钱,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问您。”
“哦,好,咱们进屋说。”黄玲拉着她进屋。
沈曼柠跟她确认原主母亲当年的事和裴政委说的差不多。
黄玲还给了她一张当年读书时候和她母亲的合照。
沈曼柠在空间里翻找没找到原主母亲20岁左右的照片,估计是被宋建德和陈雪丢了吧。
有了这张照片,给裴政委看看,1就能百分百确定了。
沈曼柠和她在屋内聊。
程志远和陆钧尧在客厅聊天。
没一会儿程佑安出海回来了。
邀请他们吃完饭再走。
他们还有急事就回部队了。
他们回到家,发现裴政委和小高在他们家门口。
“裴政委,您怎么来了?”
“沈同志昨天说静宜还留下一个女儿,我想知道她的女儿在哪,过得好不好?需不需要帮忙。”
“她过得很好。”
沈曼柠把带回来的那张照片递给他,“您看一下这张照片,左边那个,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裴政委用力点头,“是她,就是她,原来她的真实名字叫沈君怡,我一直遗憾,没能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她也不知道我的真实名字。”
他颤抖着拾起那张泛黄的照片,指腹轻轻抚过她的笑靥。
二十年岁月在这一刻骤然坍缩,仿佛这样就能穿梭20年的时光,回到过去和她相视而笑,眼角泛起细纹。
“她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沈同志,能不能麻烦您跟我讲一下你姑姑的事,我想知道她嫁人后过得好不好。”
“政委,请进屋说。”
三人进屋。
陆钧尧去泡茶。
小高没进去,站在门口当守门神,不让人过来听到政委的私事。
裴政委昨夜一夜未睡,满腹疑惑。
“沈同志,君怡婚后过得怎么样?是不是那个男人对她不好,才让她走的那么早?”
沈曼柠把原主母亲真正的死因告诉他。
裴政委五指深深陷进沙发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眉心拧成一道锐利的刻痕,下颌线绷得铁硬。
手掌突然重重拍在扶手上,沙发一颤。
胸膛剧烈起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个姓宋的就是个畜生。”
眼底翻涌的怒意被生生压成两道骇人的寒光。
如果宋建德的站在他面前,沈曼柠相信裴政委可能会毫不犹豫拔枪毙了他。
“那个王八犊子,他怎么敢害死君怡,君怡怎么会选了个这么废的男人?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她,谁都有走眼的时候,那个该死的配不上君怡。”
陆钧尧适时的出声提醒,“政委,这些您私下说,别吓到我媳妇儿和闺女。”
裴政委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强行恢复镇定,“抱歉,沈同志,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失礼了,君怡的女儿现在过得怎么样?
你放心,那个畜生男人做的事和她女儿无关,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为难她女儿,如果她女儿过得不好,我想尽我所能帮帮她。”
沈曼柠不打算隐瞒,将一切和盘托出。
“她的女儿就是我。”
“但我不是宋建德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