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夫人脸色一僵:“老爷,这不好吧?”
这是奴婢做的事情,哪有让南姻做的。
何况,他们也是把南姻当成亲生的来爱护的。
南相冷冷看了一眼:“你懂什么?”
南姻这会儿就得要训训,把她那点反骨给剔除,这样以后才会乖,才会听话。
“给你妹妹布菜吧,你是姐姐,照顾一下妹妹也是理所应当的。”南相说完,就倾自坐了下来。
南姻转脸看向了南晴玥。
南晴玥甚至不想看南姻一眼,更不想吃她布的菜,只觉得倒胃口,故而道:
“不用了,万一让人看见,还以为我在欺负南姻。再不然,让人误以为南姻是贪慕相府的权势,见父亲回来了,就开始伏小做低,讨好我们。”
南相觉得有道理,点了头,允许南姻:“那你就好好坐着吧。”
南姻始终没说什么,也没有动静。
坐在她身侧,转身看着她的南钦慕,不由皱眉。
难道南姻这么突然之间转了性,这么顺从了,是听说了父亲在外做出的政绩,就贪慕他们相府的权势吗?
一时之间,南钦慕心中憋的厉害。
他不希望南姻变成这种人!
刚要开口问,南姻忽然就问:“家中的钱财金银我还没有送还回来,不知这些酒席钱财,出的是哪里的账?”
南夫人笑着道:“好孩子,母亲就知道你体贴家里。这是樊楼那边的菜,先记账,等月底一并结算。”
南姻扫了一眼,大致的算了算。
这么多的席面,还是樊楼的,少说是上千两。
月底……到时候这一家人都被贬斥为平民了,拿什么结清?
她笑了笑,拿起筷子。
“这样一家人多好!也不知你先前是在闹什么!”南相板着脸,在饭桌上就训斥:
“趁着明王还没有来,为父且先给你说,等会儿用完了膳,你就跟着明王回去,早点生育儿女。为父已经把你给玥儿生的第一个孩子的名字取好了!”
说着,还拿了纸来,上面写了不少名字,都是男娃的,只供给南晴玥选,只管南晴玥喜欢就选什么。
一家人笑吟吟的帮着南晴玥商议。
从始至终都在照顾南晴玥的情绪,没有管南姻,好似借南姻的肚子是理所应当。
代孕的工具,也不过如此。
南姻眼底掀着冷意看着,睨了晚棠一眼,让晚棠记下,回去一并上报给皇帝。
南家的人是昏了头了,要不然就是吃定她不会反抗。
让正妻给妾生孩子养,倒反天罡,这已经不是无视皇帝了。
是无视大周先祖定下来的规矩!
只是囚禁,有被放出来的可能,只是贬斥为平民,还有翻身的希望。
南姻要他们一家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不超生,永无翻生之日!
否则只受累一时,如何对得起原主的在天之灵!
欢欢喜喜的选完了,南晴玥说是要等霍鄞州来看看。
全程,没有管南姻同意与否,已经默认了她的肚子归南晴玥用。
南夫人刚想要安抚南姻,就听见南相道:“还有一事,你现在不是医祖的弟子吗,你可以跟医祖那边说说,让医祖也收玥儿做徒弟。还有,太上皇对你很是青睐,我也听说了。”
“太上皇脾气不好,能看中你属实是你运气好。你多把玥儿带过去,让太上皇见见。玥儿性子比你好许多,太上皇一定会喜欢玥儿的。这对咱们相府,对明王府,都是有好处的。”
当初太上皇明摆着说,不让南晴玥在他眼前显眼,他们居然……南姻微微勾唇,点了头。
好的很,明摆着没把太上皇的不喜欢放在眼里。
又是一笔罪。
太上皇的脾气的确不好,知道了此事,不会善了。
见南姻像是又恢复到了从前乖巧懂事的样子,南夫人喜极而泣。
唯有南钦慕脸色越发难看!
“为了相府的权势,你还真是能变!”他声音很低,低的南姻都没有完全听清。
就听见外面一声——
“明王殿下到!”
霍鄞州进来,便看见他的明王妃南姻,乖乖的坐在席间。
男人英挺的眉眼,不由微挑,看向了南相。
南相笑着点了一下头,意味深长。
像是训狗训成了,炫耀自己的功绩。
南姻有被恶心到。
在霍鄞州落座之际,她下意识想要离他远点,就听见他沉稳的嗓音轻描淡写的吩咐:“换位。”
南姻蹙眉抬眼,对上的便是霍鄞州无波无澜的目光,他只道:“你身份王妃,本王独一无二的正妻,应该在本王的左侧。这点规矩都不懂,还是要让人诟病相府偏颇无德?”
“换。”霍鄞州移开眼,声音不轻不重落下最后一个字。
南晴玥冷着脸,立即起身,从前她都是坐在左边,王爷也不曾说过什么。
怎么现在……
不过很快南晴玥便想明白过来,王爷这是在为她,为相府上下着想呢。
坐下之后,她面上浮现一抹甜蜜的笑。
南相也是一惊,他只顾着打压南姻,拔出她的反骨,没想这么多事。
不由责怪:“怎么这么大人了,还会坐错位置,也不知道换过来?还好是王爷,这要是让别人看见,岂不是让人误会了去?”
好像刚才让她给南晴玥布菜的不是他一样!南姻心中冷笑。
却也不搭理他们的虚伪。
现在霍鄞州来了,她演不下去,想要借口离开,手腕却被他在桌下握住,一筷子菜落到她的碗里。
“听南相说,王妃过几日便回王府,嗯?”霍鄞州眉眼微动,席间侧睨着南姻,缓缓收回筷子。
南姻自然得装下去了:“是,三日之后。”
霍鄞州握住她的手腕,又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声音依旧不起波澜:
“为何是三日之后,三日之后有谁在,亦或者三日之后是何好日子,会发生何好事。王妃,若是为难,你且说谁封了你的口,本王遣人去问便是。”
南姻绷劲了身子。
霍鄞州不是个好糊弄的,否则也不会弄到乾元帝都这么忌惮他的地步,惩罚一个南家,还要专门支开他……
“怎么不回答?让你很为难吗?”压迫感起,霍鄞州定定看着南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