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校庆晚会后,二乃的生活悄然泛起涟漪。课间路过音乐教室时,她总会不自觉放慢脚步,期待能再听见那熟悉的琴音;吃午餐时,目光也会不经意飘向三玖和丁子轩相视而笑的方向,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咬下一口三明治。
这天午休,二乃趴在课桌上假寐,忽然听见前排女生的窃窃私语。“你看丁子轩学长,又给三玖送点心了!”“听说他们周末还要去看画展呢……”二乃烦躁地翻了个身,却在抬头时,撞见丁子轩抱着习题集走进教室。少年习惯性地朝三玖的座位走去,中途却突然转向她的课桌。
“二乃同学,这是三玖让我给你的复习资料。”丁子轩将整理好的笔记放在桌上,“她说你数学有些知识点还没掌握。”二乃盯着笔记本上工整的字迹,鬼使神差地开口:“你钢琴弹得那么好,怎么学习也这么厉害?”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别过脸准备迎接对方调侃。
“其实是小时候被逼着学的。”丁子轩笑了笑,目光温柔,“后来发现,沉浸在琴音里能让我忘记很多烦恼。”他顿了顿,又道:“就像你画画的时候,眼神也会变得特别专注。”二乃猛地抬头,却只看见少年离去的背影,心跳却不受控地加快。
傍晚放学,二乃独自留在美术教室完成作业。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将她的画纸染成橘红色。正专注调色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这么晚还在画?”丁子轩的声音响起,手里提着便利店的袋子,“三玖让我送你回家,顺便带了宵夜。”
二乃看着他变魔术般掏出自己最爱的草莓蛋糕,喉咙发紧。两人坐在画架前分食甜点,丁子轩好奇地打量着她未完成的画作——那是一幅海边落日,画面右下角隐约勾勒出两个并肩的身影。“画得真好。”他由衷赞叹,“如果用点普鲁士蓝,天空的层次感会更丰富。”
二乃挑眉:“你还懂画画?”“以前为了研究战国屏风画,学过一点色彩搭配。”丁子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二乃望着他认真讲解的模样,突然想起校庆那晚的琴音,心底某个角落轰然塌陷。她慌忙低头吃蛋糕,却不小心沾到嘴角。
“这里……”丁子轩下意识伸手,在即将触到她脸颊时猛地收回,耳尖泛红。二乃感觉脸颊发烫,抓起纸巾胡乱擦了擦:“啰嗦!我自己来!”气氛突然变得微妙,就在这时,三玖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你们怎么还没回来?”听筒里传来三玖关切的声音。丁子轩看了眼时间,站起身:“抱歉,差点聊忘了。”临走前,他将剩下的蛋糕推给二乃:“路上小心。”
二乃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咬了一口蛋糕,甜腻的滋味却抵不过心里的酸涩。她知道,自己的心动不过是一场美丽的误会。窗外,暮色渐浓,她拿起画笔,将画中那两个身影的面容抹去——有些情感,就让它永远停留在最美的朦胧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