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地下刑房的冷气渗入骨髓,丁子轩被铁链吊在锈迹斑斑的十字架上,衬衫早已被血浸透。慕容溪握着镶钻皮鞭的手微微发抖,眼前的少年明明连站都站不稳,却仍在冷笑:\"就算打死我,也别想让我签那份婚约。\"
\"够了!\"柳如烟的怒吼在空荡的房间炸响。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近,看着儿子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痕——那些伤口里还嵌着细碎的玻璃渣,是慕容溪昨天用香槟杯砸的。电子项圈在他脖颈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每当说出\"三玖\"的名字,就会发出令人牙酸的电流声。
\"丁少还真是痴情种。\"慕容溪甩了甩染着鲜血的鞭子,紫色甲油在冷光灯下泛着妖异的光,\"不过没关系,等他被电击到大小便失禁,看还怎么硬气。\"她打了个响指,两个保镖立刻抬来滋滋作响的电刑椅。
丁子轩感觉意识正在涣散,恍惚间又看见三玖在樱花树下对他笑。那时她发间的白梅发饰在春风中轻颤,手里捧着刚烤好的樱花鲷鱼烧。他突然用尽全身力气,从破碎的衬衫口袋里摸出那枚白梅戒指——金属表面早已被血染红,蓝宝石却依旧闪烁着倔强的光。
\"三玖......\"他的声音轻得像呓语,却让柳如烟浑身一震。记忆突然翻涌,二十年前的雨夜,她也曾跪在慕容家祠堂前,看着爱人被铁链拖走时,手里死死攥着他们的婚戒。那时丁父的眼神,和现在儿子如出一辙。
\"住手!\"柳如烟夺过慕容溪手中的皮鞭,狠狠甩在地上。慕容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柳姨!我们就快成功了!\"却见柳如烟摘下珍珠耳坠,露出耳垂上被首饰磨出的红痕——那是她戴着慕容家聘礼的二十年。
\"当年你父亲,也是这样被折磨的。\"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解开儿子的铁链。丁子轩重重摔在地上,却仍固执地将戒指护在胸口。柳如烟看着他背上与丈夫如出一辙的鞭伤,突然想起婚礼前夜,丁父在她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自由比生命更重要。\"
慕容溪突然掏出枪:\"柳姨!你别忘了,我们手上有丁伯父真正的死亡证明!\"话音未落,柳如烟已抄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砸过去,水晶酒瓶在慕容溪额角炸开,鲜血顺着她精致的妆容流下。
\"滚!\"柳如烟的怒吼震得吊灯摇晃,\"告诉慕容正雄,当年的事我迟早会查清楚!\"慕容溪捂着伤口狼狈逃走,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丁子轩一眼:\"中野三玖最好小心点!\"
丁子轩在昏迷前,听见母亲哽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再次醒来时,他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床头放着温热的味噌汤。柳如烟坐在床边,正在仔细擦拭他的战国玉佩,珍珠项链换成了朴素的银链。
\"你父亲藏证据的地方,\"柳如烟的声音很轻,\"在甲府的旧仓库。那是你们小时候常去看樱花的地方。\"她递过手机,屏幕上是三玖在雪地里狂奔的视频,少女发间的白梅发饰不知何时换成了布艺的,却仍在风雪中倔强地挺立。
丁子轩挣扎着要下床,却被柳如烟按住:\"先养好伤。\"她从抽屉里拿出个丝绒盒,里面是枚崭新的白梅戒指,花蕊处的蓝宝石比之前更大更亮,\"当年我拆散了你父亲和他的理想,这次......我不想再错了。\"
三玖是在深夜接到电话的。二乃举着菜刀要冲出去,被五月死死拦住:\"对方说了要单独见面!\"四叶抱着兔子玩偶缩在角落发抖,一花默默往包里塞了防狼喷雾。当三玖推开丁家别墅的大门,看见柳如烟憔悴的脸时,突然想起那天她用枪抵着自己的模样。
\"他在楼上。\"柳如烟避开三玖的目光,\"这些天......对不起。\"三玖跑上楼梯的脚步突然顿住——走廊里挂满了丁子轩从小到大的照片,从穿着童装举着数学奖杯,到在图书馆专注看书,最后一张是他们在樱花树下的合照,被放大装裱在最显眼的位置。
推开卧室门的瞬间,三玖捂住嘴泣不成声。丁子轩浑身缠满绷带,却仍挣扎着要坐起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你看,我还活着。\"三玖扑进他怀里,感受着他胸前那枚白梅戒指硌着自己的脸颊。
\"我妈......没为难你吧?\"丁子轩虚弱地问。三玖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她在雪地里挖了整夜找到的旧戒指。两枚戒指并排放在掌心,仿佛在诉说着这段曲折的爱情。
窗外,樱花树的枝桠在寒风中轻轻摇曳。谁也没有注意到,柳如烟站在门口,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她转身走进书房,打开尘封已久的保险柜,取出当年的婚戒——钻石早已黯淡无光,却仍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希望。
这场持续半月的婚约风波,终于以血色蔷薇的凋零画上句点。但故事远未结束,甲府仓库里的秘密,慕容家的阴谋,还有那个隐藏了二十年的真相,都在等待着丁子轩和三玖去揭开。而柳如烟,也终于踏上了寻找自我救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