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笨蛋!这个傻子!他到底是有多喜欢自己?!
喜欢到可以放弃所有尊严,只求一个留在身边的角落?!喜欢到连他和别人“假结婚”、“生孩子”都能忍受?!
只为了……看着他?!
祁烙内心有点生气加崩溃:祁炎!你他妈是猪脑子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又把你当成什么了?!
巨大的心疼、以及对祁炎这卑微的样子的愤怒、还有那几乎要将他淹没的、迟来的、汹涌的爱意,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猛地抽回被祁炎蹭着的手,在祁炎瞬间变得惊恐绝望的眼神中,却并没有打下去,而是双手用力捧住了祁炎那张哭得乱七八糟的、湿漉漉的脸!
祁烙的眼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祁炎的脸上,和他的眼泪混在一起。
他捧着祁炎的脸,强迫他抬起头,直视着自己同样泪流满面的脸,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近乎嘶吼的质问:
“祁炎!你这个笨蛋!大傻子!你到底……你到底是有多喜欢我啊,你是不是有病,我哪里值得?!”
他吼完,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捧着祁炎脸的手都在发抖,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祁炎那双同样布满血丝、写满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眸子。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带着哽咽的呼吸声,和眼泪无声滴落的声音。
厚重的实木门外。
祁北屿像只壁虎一样紧紧贴在门上,一只耳朵恨不得嵌进门板里。
鹿卿则站在他身后,一手虚虚扶着他的腰防止他摔倒,另一只手……正慢条斯理地剥着一颗奶油瓜子,然后把白生生的瓜子仁精准地塞进祁北屿因为偷听而微微张开的嘴里。
祁北屿一边嚼着瓜子仁,一边兴奋地用气声实时转播:“哇哦!二哥跪了!动作标准!……噫!蹭手心!哥伸手了!哇靠!二哥哭了!哭得好大声!……啧,哥问联姻了!二哥哭得更凶了!……啥?哥问假联姻?……嗷!二哥说当仆人也行?!……卧槽!哥吼了!哥也哭了?!哥问二哥有多喜欢他?!啊啊啊!劲爆!” (★w★)
他激动得手舞足蹈,差点把鹿卿刚递过来的瓜子仁打飞。
鹿卿稳稳接住瓜子仁,再次塞进他嘴里,清冷的眼底也闪过一丝讶异和兴味。
(?.??)? 哦?看来有重大突破?祁烙那个钢筋脑子……终于开窍了?他倒是很好奇里面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而门内,祁炎被祁烙捧着脸,整个人都懵了!
哥……哭了?
哥捧着他的脸?问他……有多喜欢他?
巨大的震惊和狂喜像电流一样瞬间窜遍全身,冲散了之前的绝望和卑微!
他甚至忘记了哭泣,只是傻傻地、呆呆地、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同样泪流满面的祁烙。
那张他看了十几年、爱了十几年、刻在骨血里的脸,此刻布满泪痕,通红的眼睛里不再是愤怒和冰冷,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汹涌的、几乎要将他灼伤的情绪!
那是……心疼?是……爱吗?
祁炎的脑子彻底宕机了。
巨大的狂喜和不敢置信让他浑身僵硬,像个被施了定身术的雕像。
“哥……” 他张了张嘴,只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巨大的喜悦和依旧残留的恐慌交织在一起,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烙看着他这副傻样,心里的酸涩和心疼更是达到了顶点。
这个笨蛋!平时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哄他的时候一套一套的!现在问他有多喜欢,就哑巴了?!
他捧着祁炎脸的手微微用力,指腹擦过他脸上的泪痕,声音依旧带着浓重的哭腔,却比刚才清晰了许多,带着一种豁出去般的决绝:
“说话啊!哑巴了?!昨晚那股子蛮横劲儿呢?!敢做不敢认?!祁炎!我告诉你!你昨晚对我做了那种事!现在想跑?想当缩头乌龟?想只做个仆人?!门都没有!”
他越说越激动,眼泪流得更凶,语气却越发凶狠和霸道:
“你弄疼我了!你得负责!负责到底!懂不懂?!”
祁炎:(⊙?⊙)!!! 负责?负责到底?!
巨大的惊喜像烟花一样在他脑子里炸开!哥……哥的意思是……?!
他猛地反应过来!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所有理智!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什么卑微,猛地伸出双臂,一把将还捧着他脸的祁烙紧紧抱进了怀里!
力道之大,差点把祁烙勒得背过气去!
“哥!我负责!我负责一辈子!!” 祁炎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哽咽,巨大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哥!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喜欢得快要疯了!从……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了!哥!别联姻!别不要我!哥!我爱你!!”
他像个终于得到糖果的孩子,语无伦次地诉说着埋藏心底多年的爱意,滚烫的泪水再次涌出,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他把脸深深埋在祁烙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着属于祁烙的气息,双臂收得死紧,仿佛要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祁烙被他勒得眼前发黑,腰部和身后的疼痛被这巨大的拥抱牵扯得更加鲜明,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嘶——祁炎!你个……混蛋!轻点!腰!腰要断了!”
妈的!刚有点感动!这混蛋就要谋杀亲夫了吗?!
祁炎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松开一点力道,但依旧紧紧抱着,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紧张又笨拙地道歉:“对不起哥!对不起!我太高兴了!弄疼你了?哪里疼?我给你揉揉?” 说着,一只大手就小心翼翼地要往祁烙后腰探去。
祁烙:“!!!” (\/\/\/w\/\/\/) 滚蛋!揉什么揉!那个地方是能随便揉的吗?!
他一把拍开祁炎的手,脸上还挂着泪痕,耳朵尖却可疑地红了,恼羞成怒地低吼:“少动手动脚!给我老实点!”
祁炎立刻像被按了暂停键,手臂僵在半空,不敢再动,但脸上的傻笑和眼底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和喜悦,怎么也藏不住。
他像只被主人呵斥了却依旧摇尾巴的大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祁烙,仿佛在说:哥,你说什么都行!我都听你的!
祁烙看着他这副傻乎乎又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样子,心里最后那点别扭和怒气,终于像阳光下的冰雪,彻底消融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酸甜甜、涨得满满的、从未有过的感觉。
祁烙内心崩溃:完了……这下……真的栽了。栽在这个笨蛋手里了。
他叹了口气,认命般地抬手,用指腹擦掉祁炎脸上残留的泪痕,动作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
声音也放软了下来,带着点无奈和纵容:
“行了,别傻笑了……丑死了。扶我躺下……腰疼死了……” 他顿了顿,看着祁炎瞬间紧张起来的眼神,又别扭地加了一句,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地上凉……别跪着了……上来……坐床边……”
祁炎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眼睛瞬间亮得惊人!比一百瓦的灯泡还亮!
哥……哥让他坐旁边?!
巨大的幸福再次将他砸晕!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像对待易碎的瓷器一样,扶着祁烙慢慢躺好,给他调整好最舒服的姿势,掖好被角。
然后才像只得到恩准的大型犬,半个屁股小心翼翼地、无比珍惜地坐在了床沿边,身体绷得笔直,一动不敢动,但那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痴痴地看着祁烙。
祁烙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想到昨晚和今早的混乱,脸上更是火烧火燎。
他干脆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妈的……这日子……没法过了!以后要被这个笨蛋黏死了!
门外——
“砰嗒!”
一颗刚剥好的、圆润饱满的奶油瓜子仁,从祁北屿因为过度震惊而张开的嘴里掉出来,落在了光洁的地板上。
祁北屿:(⊙口⊙)!!! 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听到了什么?!
哥让二哥负责?!哥哭了?!哥让二哥坐床边了?!还……还擦眼泪?!卧槽!这进展!火箭都没这么快吧?!
“卿卿卿卿!” 祁北屿激动地一把抓住鹿卿的胳膊,疯狂摇晃,“成了!成了!二哥成功了!哥被拿下了!啊啊啊!我的瓜子!我的限量版睡衣!值了!” (★w★)
他兴奋得小脸通红,完全忘了睡衣被眼泪鼻涕荼毒的事情。
鹿卿看着地上那颗“牺牲”的瓜子仁,再看看兴奋得快蹦起来的小疯子,又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清冷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
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祁炎那傻子十几年的痴心,加上昨晚的“破釜沉舟”和今早这出“卑微到极致”的哭戏,终于把祁烙那块顽石……不,是钢筋,给撬开缝了。
虽然手段……嗯,有待商榷,但结果喜人。
他弯腰捡起那颗掉落的瓜子仁,淡定地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对还在兴奋状态的祁北屿比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楼下。
鹿卿内心:戏看完了,该撤了。
再待下去,里面那两位恼羞成怒,遭殃的可是他们这些看戏的。
祁北屿心领神会,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大眼睛滴溜溜转,对着鹿卿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踮着脚尖,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拉着鹿卿,悄无声息地撤离了“偷听前线”。
深藏功与名。
至于孩子?家族?荣耀?他祁北屿早就打算好了好不好,只是现在还早罢了,如果老哥要孩子,又不是不行。
反正现在技术那么发达,在网上发布呗,帮忙生一个孩子五千万,直接来个试管,好吃好喝供着,然后在来个全套养护高级护理,就不信没有来的。
现在,重要的是先吃瓜,下去再拿一袋瓜子,继续看八卦,嘿嘿嘿……
主卧内,一片诡异的安静。
祁烙闭着眼装睡,能清晰地感受到床边那道灼热得几乎要把他烧穿的视线。
祁炎则像个虔诚的信徒,一动不动地守着他的“神明”,连呼吸都放得轻轻的,生怕惊扰了对方。
但内心的狂喜和幸福,却像沸腾的岩浆,几乎要冲破胸膛!
哥……是我的了!哥让我负责!哥……接受我了!啊啊啊!好想出去跑十圈!不行不行!哥在休息!我要安静!安静!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暖暖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药膏淡淡的清凉气味,还有……一种名为“尘埃落定”的、崭新的、带着点羞涩和甜蜜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