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掀起她的裙角,吹得黄符轻轻颤动,上面的咒文泛着淡金的光。
夜色渐深时,林观鹤蹲在消防通道的转角,盯着财务室的门。
墙上的挂钟指向十点五十分,老张的身影准时出现在走廊尽头,他左顾右盼了会儿,摸出串钥匙打开了最里间的储物室——那间平时上着封条,写着“废弃档案,严禁入内”。
林观鹤的手指在裤袋里摩挲着诛邪剑的剑穗。
系统面板弹出提示:
【检测到阴煞浓度激增(等级:高阶)】
他眯起眼,看见储物室门缝里渗出缕缕黑雾,像活物似的缠上了老张的脚踝......
林观鹤在消防通道蹲了三晚。
第一晚,老张在储物室待了十七分钟,出来时领口湿了一片;
第二晚,他往怀里塞了个红布包,经过监控死角时鬼鬼祟祟摸了摸;
第三晚凌晨一点零三分,林观鹤贴着门缝听见了对话——
老张的声音发颤,混着布料摩擦声,“陈先生,那批合同我已经掉包了......”
“可陆家那小丫头最近盯得紧,财务章我实在......”
另一个声音像生锈的铜锣,带着刺啦的电流声,“废物!”
“你老婆在重症监护室插着管子,你儿子的留学保证金还在我账上,现在说这些?”
林观鹤的指甲掐进掌心。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
【检测到阴灵共鸣(等级:高阶),声源处存在离体残魂】
他摸出手机给陆星瑶发消息,指尖在“陈凯”两个字上顿了顿,最终只打了个“收网”。
二十分钟后,陆星瑶出现在消防通道转角。
她换了身黑色运动装,发尾用皮筋扎得利落,手里攥着林观鹤给的雷符:
“我让人把二楼监控调成循环录像了,储物室的门锁也换了备用钥匙。”
她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需要我做什么?”
林观鹤把三张镇鬼符塞进她掌心,“等会儿你守在东侧楼梯口。”
“如果有黑雾冲过来,直接贴墙上——别学上次逞强,那东西沾皮肤疼。”
陆星瑶的手指蜷起来,符咒边缘硌得发红:
“知道了。”
她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拽住他衣角,“你小心点。”
夜风掀起她的发梢,林观鹤望着她跑远的背影笑了笑,摸出诛邪剑别在腰间。
剑穗扫过大腿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任务进度更新:锁定内鬼帮凶(1\/1)】
凌晨一点整,老张的身影准时出现在走廊。
他今晚穿了件不合身的灰外套,帽子压得低低的,手里提着个帆布包——林观鹤认得,那是三天前他“去医院探病”时背的包。
老张走到储物室门前,左右张望的动作比前几晚更急。
他摸钥匙的手在抖,金属钥匙撞在门框上发出脆响。
林观鹤借着消防栓的阴影凑近,看见他后颈浮起青紫色的血管,像条扭曲的蚯蚓。
“来了?”
那道铜锣声突然从储物室里炸响。
老张浑身一震,钥匙“当啷”掉在地上。
他蹲下去捡时,林观鹤已经从背后扣住他手腕——这招他送外卖时练过,专用来制住抢单的暴躁客户。
老张的声音带着哭腔,“林、林总?”
“我就是来......”
林观鹤扯下他的帽子,后颈的青紫色血管里正渗出黑血,“来给陈凯送魂食?”
“三天前你往茶叶罐里混的血纸,是用你儿子的生日写的吧?”
老张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突然发力挣开手腕,从帆布包里掏出把水果刀——刀刃泛着幽蓝,显然沾过尸油。
林观鹤侧身避开,反手甩出张黄符拍在他心口。
符纸遇血即燃,老张痛叫着撞在储物室门上,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黑雾裹着腐臭味涌出来。
林观鹤看见半空中浮着团灰影,两只泛着绿光的眼睛正盯着老张:“蠢货!”
“还不快跑!”
陆星瑶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这边!”
她举着手机闪光灯照过来,光斑在灰影上刺出个窟窿。
林观鹤趁机甩出锁魂链,银链穿过黑雾缠住灰影,另一端死死攥在手里。
“镇!”
他低喝一声,锁魂链突然爆出金芒。
灰影发出刺耳的尖啸,老张却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瘫在地上,哭嚎着:“我没想的!”
“是陈凯说......说我老婆手术费他出,我儿子......”
“够了。”
林观鹤蹲下来,指尖按在老张后颈的青血管上。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
【检测到阴灵寄生(等级:中阶),建议使用净魂咒】
他掐了个诀,嘴里念出晦涩的咒文,老张后颈的黑血突然喷出来,在空中凝成个模糊的人脸。
陆星瑶跑过来,手里举着雷符,“林观鹤!”
“需要帮忙吗?”
林观鹤拽着她往旁边带了两步,锁魂链在手中绷成直线,“退后。”
“陈凯,躲了三年有意思吗?”
灰影突然凝实了几分。
林观鹤看见他穿的是三年前跳楼时的深灰西装,额角还留着撞在大理石上的裂痕:
“小杂种,你知道什么?”
他的声音里混着风箱抽气的嘶鸣,“陆家害我家破人亡,我要他们......”
“要他们公司破产,家破人亡?”
林观鹤打断他,指尖在符袋里摸出张血符:
“可惜你找错了帮凶——老张昨天下午就把你卖了,他老婆的手术费,是陆星瑶偷偷垫的。”
灰影猛地一颤。
林观鹤趁机把血符拍在锁魂链上,金红相间的光芒瞬间笼罩整个走廊。
老张瘫在地上晕了过去,灰影却还在挣扎,指甲抓在锁魂链上迸出火星:“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天师。”
林观鹤扯了扯锁魂链,系统面板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阴灵记忆碎片(需破妄眼解析)】
他抬头看向陆星瑶,后者正攥着雷符紧张地盯着灰影,发梢被夜风吹得乱蓬蓬的——和三天前在茶水间撞碎茶叶罐时,像极了。
“星瑶,打电话叫镇灵局的人来收魂。”
他摸出张定魂符贴在灰影上,转头时右眼泛起淡金.
“顺便让你爸准备好......陈凯的故事,可不止跳楼这么简单。”
月光透过走廊窗户照进来,落在林观鹤泛金的右眼上。
灰影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锁魂链上的金芒骤然大盛——那里面,似乎有什么更古老、更阴毒的东西,正透过陈凯的残魂,缓缓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