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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公里的路程在平时不过是三四个小时的徒步,但在漆黑的雨夜中,抱着一个垂死的孩子穿越原始森林,每一步都如同酷刑。韩默的胳膊早已失去知觉,全凭意志力支撑着不让米哈乌滑落。男孩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让韩默的心脏跟着紧缩。

渡鸦在前方开路,手中的短刀不断劈开挡路的藤蔓和灌木。他的灰色连体服已经被荆棘划得破烂不堪,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细小的血痕。两人没有交谈,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踩断枯枝的脆响在密林中回荡。

\"还有多远?\"韩默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渡鸦停下脚步,抹去脸上的雨水和汗水。他取出指南针,借着微弱的光线确认方向:\"最多三公里。但前面地形会更复杂,有一片沼泽地要穿过。\"

韩默低头查看米哈乌的状况。抗生素似乎起了些作用,男孩的体温略有下降,但嘴唇仍然呈现出可怕的青紫色。毯子已经被雨水浸透,韩默能感觉到米哈乌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撑不到三公里了。\"韩默声音低沉,目光扫视四周,\"我们需要找个地方暂时躲避,给他保暖。\"

渡鸦犹豫了一瞬,随后指向右前方:\"那里有个猎人小屋,废弃的。我们可以稍作休整。\"

两人偏离原定路线,向密林更深处走去。树木逐渐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大片湿滑的苔藓和倒伏的朽木。渡鸦所说的猎人小屋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低矮的原木结构,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苔藓,若不是渡鸦带路,韩默根本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

小屋的木门已经腐朽,轻轻一推就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屋内弥漫着霉味和动物粪便的气息,但至少能遮挡风雨。韩默小心翼翼地将米哈乌放在角落相对干燥的草堆上,迅速检查男孩的状况。

\"脉搏微弱,呼吸浅表。\"韩默的手指按在米哈乌纤细的手腕上,\"需要更多抗生素和退烧药。\"

渡鸦从防水背包中取出医疗包,递给韩默:\"只有这些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到气象站。\"

韩默接过医疗包,里面的物资少得可怜——几片广谱抗生素,退烧药,简易注射器,还有一小卷绷带。他咬开注射器包装,熟练地将药液吸入针管。

\"帮我按住他。\"韩默低声说。

渡鸦按住米哈乌瘦弱的胳膊,韩默将针头刺入男孩的静脉。米哈乌在昏迷中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随即又陷入沉寂。注射完毕后,韩默撕开自己的囚服下摆,用相对干燥的部分擦拭米哈乌脸上的雨水和汗水。

\"你对他很特别。\"渡鸦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韩默读不懂的情绪。

韩默没有抬头,继续专注于照顾米哈乌:\"他只是个孩子。\"

\"不,我是说他对你而言很特别。\"渡鸦纠正道,\"你们之间有某种联系,我能感觉到。\"

韩默的手停顿了一瞬。胸口的伤疤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仿佛在回应渡鸦的话。他想起米哈乌在牢房里对他说的那些奇怪的话,关于\"光\"和\"声音\"的描述,以及那种难以解释的熟悉感。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韩默最终回答,声音刻意保持平静。

渡鸦没有追问,只是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金属水壶,递给韩默:\"喝点水。我们休息十分钟就继续前进。\"

韩默接过水壶,里面的液体辛辣刺鼻——是伏特加。他皱眉看向渡鸦。

\"能帮助保持体温。\"渡鸦解释道,自己也喝了一大口,\"在这种环境下,低体温症比追兵更致命。\"

韩默勉强咽下一小口,火辣的感觉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他将剩下的酒液倒在掌心,轻轻擦拭米哈乌的胸口和脚底——这是他在军队学到的野外急救方法,酒精能帮助扩张血管,促进血液循环。

屋外的雨声渐小,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动物在树冠间移动的沙沙声。渡鸦立刻警觉起来,示意韩默保持安静。他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窗边,透过破损的窗板缝隙向外观察。

\"有什么?\"韩默低声问,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渔刀。

渡鸦摇摇头:\"不确定。可能是动物,也可能是...\"他的话戛然而止,身体突然紧绷。

几乎在同一时刻,韩默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引擎声,低沉而规律,不是汽车或船只,更像是...直升机。

\"他们调用了空中搜索。\"渡鸦的声音变得凝重,\"我们得立刻离开。\"

韩默迅速将米哈乌重新裹好,抱在胸前。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小屋,钻入茂密的灌木丛中。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近,探照灯的光束穿透树冠,在潮湿的地面上投下诡异的光斑。

\"分开走。\"渡鸦突然说道,指向两个不同的方向,\"你带着孩子往东,直行两公里会看到一条小溪,沿着溪流向北就能到达气象站。我引开他们。\"

韩默犹豫了:\"你一个人——\"

\"这是最优解。\"渡鸦打断他,从背包里取出信号发射器塞给韩默,\"到了气象站,用这个联系'回声'。频率已经预设好了。\"

直升机的声音更近了,探照灯扫过他们头顶的树冠,几片树叶被强烈的气流卷落。没有时间争论了。

\"小心。\"韩默最终说道,将信号发射器塞进口袋。

渡鸦点点头,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韩默甚至不知道他一直藏着武器。\"拿着这个。\"渡鸦将枪递给韩默,\"只剩三发子弹,省着用。\"

韩默单手接过手枪,沉甸甸的触感让他想起在军队的日子。他检查了一下保险,将其别在腰后。

\"气象站见。\"渡鸦说完,转身向西南方奔去,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

韩默深吸一口气,抱紧米哈乌,向相反的方向潜行。他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避开枯枝和松动的石块,尽量不留下任何痕迹。直升机的声音逐渐远去,似乎真的被渡鸦吸引开了。

森林在夜晚展现出它最原始的一面。黑暗中传来各种不明来源的声响——树枝折断的声音,动物穿行灌木的沙沙声,远处某种鸟类的诡异鸣叫。韩默的神经绷紧到极限,每一处风吹草动都让他的肌肉下意识地收缩。

米哈乌在他怀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韩默立刻停下脚步,低头查看。男孩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睁开,瞳孔扩大,没有焦点。

\"米哈乌?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韩默轻声问道,用手背试探男孩的额头——仍然滚烫。

米哈乌的嘴唇蠕动着,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韩默俯身靠近,才听清他在说什么:\"...光...好多的光...\"

韩默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伤疤处仿佛被烙铁灼烧。他咬紧牙关忍住没有出声,但眼前确是闪过几道奇怪的光斑——就像那天在牢房里一样。这不可能只是巧合。

\"什么光,米哈乌?你看到了什么?\"韩默急切地问道。

但男孩的眼睛再次闭上,呼吸变得更加浅弱。韩默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尽快赶到气象站。

他加快脚步,在漆黑的森林中穿行。指南针显示他仍在正确的方向上,但地形越来越复杂,茂密的灌木和倒伏的树木不断阻挡去路。韩默不得不频繁改变路线,消耗着宝贵的体力。

一小时后,韩默终于听到了溪流的声音——轻柔的水声在寂静的森林中如同天籁。他循声而去,很快来到一条宽约两米的小溪边。溪水清澈冰凉,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韩默跪在溪边,小心地用双手舀起水,润湿米哈乌干裂的嘴唇。男孩无意识地吞咽了几口,这微小的反应让韩默松了口气。他自己也喝了几口水,冰凉的液体缓解了喉咙的灼烧感。

按照渡鸦的指示,韩默应该沿着溪流向北前进。但就在他准备起身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枪响,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枪声在寂静的森林中回荡,惊起一群夜鸟。

韩默的身体僵住了。枪声来自渡鸦离开的方向,距离不超过一公里。三声枪响——正好是渡鸦给他的子弹数量。这不可能只是巧合。

米哈乌在韩默怀中不安地扭动,似乎也感知到了危险。韩默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继续前往气象站寻求帮助,还是回头寻找可能遇险的渡鸦?

又一串枪声响起,这次更加密集,显然是自动武器。接着是爆炸声,橘红色的火光在远处的树冠上方闪烁。战斗正在激烈进行。

韩默低头看着米哈乌苍白的小脸。如果他现在回头,男孩很可能撑不到获得医疗救助的时候。但如果渡鸦被捕或被杀,气象站的位置也可能暴露...

\"坚持住,小家伙。\"韩默最终做出了决定,抱着米哈乌涉过小溪,继续向北前进。他的每一步都沉重如铅,但理智告诉他这是唯一的选择——渡鸦知道风险,而米哈乌的生命完全依赖于他。

溪流两岸的地形逐渐变得陡峭,韩默不得不离开溪边,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开辟道路。他的手臂和腿上布满了划伤,但疼痛已经被麻木取代。唯一支撑他前进的是怀中孩子微弱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韩默终于看到了气象站的轮廓——一座锈迹斑斑的铁塔耸立在林间空地上,旁边是一栋低矮的混凝土建筑,外表爬满了藤蔓。整个设施看起来确实废弃已久,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韩默谨慎地接近,警惕可能的陷阱或埋伏。建筑的主入口被厚重的金属门封住,但侧面有一扇破损的窗户可以进入。他先将米哈乌轻轻放在窗下的干燥处,然后独自爬进窗户探查。

屋内漆黑一片,弥漫着灰尘和霉味。韩默摸出渡鸦给他的手电筒,调到最低亮度。光束照亮了一个狭长的走廊,两侧是几扇紧闭的门。墙壁上的油漆剥落严重,露出下面斑驳的混凝土。

\"有人吗?\"韩默低声呼唤,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没有回应。他小心地前进,检查每一扇门。第一个房间堆满了损坏的仪器和发黄的纸张;第二个房间是简陋的宿舍,几张铁架床上铺着霉变的被褥;第三个房间...韩默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是一个装备齐全的医疗室。虽然简陋,但有折叠病床、氧气瓶、药品柜,甚至还有一台老式但看起来可用的心电监护仪。墙上贴着\"回声\"组织的标志——一个简单的声波图案,下方用俄语写着\"正义之声\"。

韩默迅速返回窗外,将米哈乌抱进医疗室。他动作麻利地连接上氧气面罩,从药品柜中找出强效抗生素和退烧针剂。多年的战场急救经验此刻派上了用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高效。

药物注入后,米哈乌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韩默用湿巾清洁男孩的身体,换上从柜子里找到的干净衣物,然后为他接上心电监护。屏幕上跳动的波形虽然微弱,但至少规律。

直到这时,韩默才允许自己稍微放松。他瘫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胸口的伤疤灼痛难忍。他解开破烂的囚服,查看伤处——那个奇怪的符号比之前更加清晰了,边缘泛着不自然的红色,像是某种炎症反应。

\"该死的...\"韩默从药品柜中找出抗生素药膏,涂抹在伤处。药膏带来的清凉感暂时缓解了灼痛,但无法解释这个伤疤为何会突然活跃起来。

窗外,黎明的第一缕光线开始渗透进森林。雨已经停了,但树梢仍在滴水,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韩默取出信号发射器,按照渡鸦的指示打开了开关。装置发出微弱的绿光,表示正在工作,但没有任何回应。

韩默不知道渡鸦是否还活着,也不知道\"回声\"组织的人何时会到来。他唯一确定的是,米哈乌暂时安全了——至少目前如此。

他检查了一下手枪——只剩一发子弹了。这不足以对抗任何严重的威胁,但至少...韩默不愿去想那个可能性。

医疗室的角落里有一台老旧的收音机。韩默小心地调低音量,搜索可能的新闻广播。大多数频道只有静电噪音,但最终他捕捉到了一个清晰的英语广播:

\"...国际社会对俄罗斯边境地区的军事活动表示关注。据信,昨晚在争议海域附近发生了小规模武装冲突,涉及俄罗斯巡逻艇和一艘身份不明的渔船...\"

韩默的心沉了下去。渡鸦提到的俄罗斯海军补给舰,渔船,武装冲突...这一切都太过巧合。

广播继续播报:\"...当地监管局发言人证实,他们正在追捕两名从灰港特殊拘留中心逃脱的危险囚犯。据描述,其中一名亚裔男性可能携带武器,极度危险...\"

韩默关闭了收音机。他们已经成了通缉犯,而米哈乌的情况仍然危急。气象站虽然暂时安全,但绝非长久之计。

他回到病床边,注视着米哈乌苍白的小脸。男孩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胸口随着呼吸微弱起伏。这个神秘的男孩究竟是谁?为什么霍夫曼如此重视他?而自己与他又有什么奇怪的联系?

韩默的思绪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是信号发射器!它突然从绿灯变为闪烁的红光,同时发出低沉的蜂鸣。这意味着有人或什么东西正在接近气象站。

韩默立刻进入战斗状态。他关闭警报,检查了最后一发子弹,然后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窗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向外观察。

晨雾笼罩着林间空地,能见度很低。起初韩默什么也没看到,随后——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雾中浮现,踉踉跄跄地向气象站走来。那人穿着破烂的灰色连体服,右臂不自然地垂着,身后留下一道血迹...

\"渡鸦!\"韩默差点喊出声来。他迅速冲出医疗室,穿过走廊来到破损的窗前。渡鸦的状况看起来很糟糕——脸色惨白,嘴唇因失血而发青,右臂的伤口仍在流血。

韩默爬出窗户,冲向渡鸦。后者看到他时,眼中闪过一丝释然,随即双腿一软,向前栽倒。韩默及时接住了他,感受到渡鸦身体的冰冷和颤抖。

\"追兵...两公里外...\"渡鸦艰难地说道,声音嘶哑,\"有叛徒...组织被渗透了...\"

韩默没有多问,半拖半抱地将渡鸦弄进气象站。他刚把渡鸦安置在医疗室另一张病床上,信号发射器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随即彻底熄灭。

\"他们来了。\"渡鸦闭上眼睛,声音微弱,\"屏蔽了信号...我们被发现了。\"

韩默握紧了手枪,目光在米哈乌和渡鸦之间游移。两个无法行动的人,一发子弹,对抗未知数量的敌人。胜算几乎为零。

但韩默从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他迅速检查了气象站的每一个出口,寻找可能的逃生路线或武器。在储藏室里,他发现了几罐汽油和一套修理工具——至少可以制造一些障碍或简易爆炸物。

回到医疗室,渡鸦已经自己处理起了伤口。他用牙齿撕开绷带包扎右臂的枪伤,动作熟练但明显吃力。

\"能走吗?\"韩默直截了当地问。

渡鸦摇摇头:\"失血太多...头晕。给我五分钟...\"

韩默看向米哈乌。男孩仍然昏迷,但生命体征比之前稳定。移动他风险很大,但留下来等死更不是选择。

\"我们得离开,现在。\"韩默开始收集药品和补给,\"他们从哪个方向来?\"

\"西南方。\"渡鸦咬牙坐起身,\"但我怀疑他们包围了整个区域...霍夫曼不会再次让我们逃脱。\"

韩默迅速制定了一个计划。气象站北面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地形复杂,追兵不熟悉路线。如果他们能先一步进入森林深处...

\"听。\"渡鸦突然抬起手。

韩默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引擎声,不止一辆车,还有犬吠声。追兵比预计的更近。

\"带着孩子走。\"渡鸦突然说道,挣扎着站起来,\"我来拖住他们。\"

\"别犯傻!\"韩默厉声说,\"你连站都站不稳!\"

渡鸦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我还有些把戏没使出来...'回声'的特工没那么容易倒下。\"他从腰间抽出一个金属物体——某种引爆装置,\"气象站下面有个老式燃料库...足够制造一场漂亮的烟花。\"

韩默明白了渡鸦的意图。他想要牺牲自己,为韩默和米哈乌争取时间。这计划疯狂而危险,但在这绝境中,可能是唯一的选择。

\"不,我们一起走。\"韩默仍然拒绝。

渡鸦摇摇头:\"孩子撑不住的...你需要争取时间,让他得到真正的医疗帮助。\"他指向北面的森林,\"穿过那片林子,二十公里外有个边防哨所。不是监管局的,是正规军...他们不受霍夫曼控制。\"

引擎声越来越近,时间不多了。韩默面临着一个不可能的选择——留下与渡鸦并肩作战,几乎肯定全军覆没;或者带着米哈乌逃离,留下渡鸦独自面对死亡。

\"走!\"渡鸦突然厉声喝道,\"这是命令,士兵!\"

这句军事用语像一记耳光打在韩默脸上。他最后看了渡鸦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没有时间道别了。韩默迅速用毯子裹好米哈乌,连接上一个便携氧气袋,然后将男孩绑在自己胸前。他拿了医疗包、水壶和能带走的药品,最后看了渡鸦一眼。

\"别死,混蛋。\"韩默嘶哑地说。

渡鸦已经移动到窗边观察敌情,闻言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快走。从后窗出去,贴着墙根移动,直到进入树林。\"

韩默最后一次检查了米哈乌的状况,然后悄无声息地从后窗爬出。晨雾为他提供了些许掩护,他贴着建筑外墙移动,直到踏入茂密的灌木丛。

就在他即将进入森林深处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韩默回头,看到气象站的铁塔在火光中缓缓倾斜,浓烟升腾而起。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爆炸,整个建筑被火球吞没。

韩默没有停留,转身钻入密林。胸前的米哈乌随着他的奔跑轻轻晃动,而胸口的伤疤此刻灼热得如同燃烧的煤块,仿佛在提醒他——这场逃亡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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