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阵阵,众鬼蠢蠢欲动。
九馗手中的鬼牌散发着诡异的绿光,被困其中的鬼影们感受到束缚松动,纷纷开始躁动。
“小子,你可想清楚了。”九馗眯着眼,“放它们出来容易,但不立契约的话,这些家伙可不会乖乖听话。”
林晨咬着牙,看着远处老四那狰狞的面孔。对方手中的屠刀反射着月光,刀刃上还沾着村民的血迹。
“来不及了!”
老四的身形如鬼魅般闪动,眨眼间便到了近前。屠刀带着呼啸声劈向九馗的脑袋。
九馗一个闪身躲过,却被刀风掀起的劲气割破了袖子。
“妈的,这老鬼比想象中还要厉害。”
林晨心中焦急,看着九馗险象环生的样子,终于下定决心:“我答应!只要能度过这次劫难,我就放过这些鬼!”
话音刚落,九馗手中的鬼牌瞬间光芒大盛。
“成交!”
一道道绿色的光线从鬼牌中射出,化作锁链缠绕在林晨的手腕上。与此同时,数道鬼影从牌中飞出,漂浮在空中等待指令。
“你这小子,糊涂啊!”九馗一边躲避老四的攻击,一边大声说道,“契约一旦立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事已至此,九馗也顾不上多说什么了。
林晨感受着手腕上锁链的沉重,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但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老四,他知道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
“你们几个,拖住老四!”
几只鬼影得令,立刻扑向老四。
这些鬼生前都是各有本事的人,虽然实力比不上老四,但胜在数量众多。一时间,老四被团团围住,屠刀虽然凶猛,但也难以兼顾四面八方。
九馗趁机喘了口气,擦掉额头的汗珠:“小子,现在我们师徒联手,一定要把握机会。这老鬼虽然厉害,但毕竟是死人,气力有限。”
林晨点头,目光紧紧锁定老四的身影。
几只鬼影虽然勇猛,但终究不是老四的对手。很快就有一只鬼被屠刀劈散,化作青烟消失。
“不行,它们撑不了多久!”
九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小子,你负责夺刀,我来收鬼。但记住,一定要一击必中,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林晨深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老四正在与几只鬼影缠斗,注意力被分散。九馗悄悄绕到老四身后,而林晨则从正面靠近。
“现在!”
九馗一声令下,林晨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老四。
老四察觉到危险,想要转身应对,但被鬼影们死死缠住。林晨趁机一把抓住老四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
老四吃痛,手中的屠刀脱手而出。林晨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屠刀,反手就是一刀。
刀光闪过,老四的头颅高高飞起。
“好!”九馗大喝一声,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张黑色的纸钱。
这张纸钱比普通的冥币要大得多,上面画着复杂的符咒图案,散发着浓郁的阴气。
“黑色级别的鬼,果然不好对付。”九馗一边催动纸钱,一边说道,“幸好老子早有准备。”
黑色纸钱在空中燃烧起来,化作一个巨大的漩涡。老四的魂魄被漩涡吸入,发出不甘的怒吼声。
“不!我不甘心!”
但无论老四如何挣扎,最终还是被收入了纸钱之中。
九馗将纸钱收入怀中,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黑色级别的鬼,老子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下可以在同行面前吹嘘一番了。”
林晨看着手中的屠刀,心情复杂。
这把刀曾经是老四的武器,也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工具。但现在,却成了结束老四生命的凶器。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动手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为什么……”林晨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九馗收起得意的神色,走到林晨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林晨抬起头,眼中满含泪水:“师父,老四为什么要屠村?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九馗沉默了片刻,目光望向远方,那里是村子的方向,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九馗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恨,积得太深了……”
夜风呼啸,带着血腥味掠过废墟。
林晨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握着那把沾血的屠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刀刃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老四……”
他想起小时候的种种画面。那个高大的身影总是站在自己面前,为自己遮风挡雨。哪怕全村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老四也从未让他受过委屈。
“为什么要屠村?你告诉我为什么!”
林晨对着天空怒吼,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九馗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他知道,有些痛苦必须自己承受,别人无法替代。
良久,林晨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师父,我想知道真相。”
九馗点点头,在林晨身边坐下。
“其实,老四屠村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九馗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诉说一个古老的故事,“你知道吗?有时候,最深的恨往往来自最深的爱。”
林晨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九馗。
“你想听吗?关于老四的故事。”
林晨用力点头。
九馗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的光芒。
“那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月色如水,洒在两人身上。九馗的声音在夜风中飘荡,带着沧桑和无奈。
“老四本名叫四铁,是个铁匠的儿子。但他从小就不爱打铁,倒是对舞刀弄剑很有天赋。”
“后来他离开村子,去了县城当了刽子手。这一干就是二十年。”
林晨静静地听着,心中涌起一阵阵涟漪。
“你以为刽子手很风光?”九馗苦笑一声,“其实这是个最苦的差事。砍的都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但在百姓眼中,刽子手就是杀人的恶魔。”
“老四这些年砍了多少人头?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每一个都是罪有应得,但血腥味却永远洗不掉。”
林晨想起老四身上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原来是这样来的。
“二十年后,老四年纪大了,手脚不如以前灵活,便告老还乡。”九馗的声音有些沉重,“但他回到村子后,发现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