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嫦拧着眉头,走到景凇的面前,歪头去看他。
景凇头发散乱,眉眼半敛,心口的呼吸很轻,没死,但也受伤不轻。
乔玉嫦疑惑道:“怎么说也是景家的人,就算是个庶子,也不至于彻底不管吧?景家这么薄情寡义,亲情淡薄的吗?”顿了下,她又继续道
“喂,你知道我是谁,我们荣襄侯府虽是高门,却从不仗势欺人,我祖父更是个正直忠贞之臣。可我们良善却并非柔弱可欺,今日打你是因为你先前对我哥哥动手。现在不放你,是因为你在窥探侦伺乔家。
我不为难你,我已经送了书信回景家,只要那幕后之人来救你,我自会放你们离去。但是你别告诉我,你窥视这么久,只是因为好奇,人品差到真没人会来救你。”
景凇的声音很轻,轻的乔玉嫦若不凑近听,都差点听不到。
他道:“我......没有幕后之人,只是.......很闲!”
乔玉嫦:“.......,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他虽然很机灵,没让我抓个正着,但要说对方跟你没关系,你不是为那人做事,未免就有点太小看我了吧?”
乔玉嫦懒得听他狡辩,走了回来,继续坐在那里等着。乔玉郎则感觉有些无聊,走了出去。
没一会后,乔玉郎又回来了,碰了碰乔玉嫦的肩膀道:“还真有人来找他了。”
“谁?”乔玉嫦站了起来。
乔玉郎指了指身后,就看到慕云舒带着秋允棠走了进来。
乔玉嫦看到慕云舒,似是情理之中,又似是意料之外。
“是你?”
慕云舒瞥了眼景凇的位置,面色淡然
“乔大小姐绑了我景家之人,作为景家的当家人,是我不是很正常吗?”
乔玉嫦哼了声,笃定地道:“恐怕不止这个原因吧?”她站了起来,凝向慕云舒:“你就是那个幕后之人,放利钱下套让我哥哥偷印章的人!
你的目的是什么?想对付我祖父还是要报复之前景清瑜的事情?”
慕云舒轻笑:“乔大小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只是来找被你们乔家无故抓来的哥哥。”
“慕云舒,你是个聪明人,可我也不是个傻子,没个证据,你觉得我会抓他?我们荣襄侯府可不是个蛮不讲理只知道仗势欺人的莽夫。
你哥哥窥视我们乔家,伤害我哥哥,早就被他身边的人所印证,这事就算是闹到官府,我也不怕。”
慕云舒眼睛亮了亮,似是恍然大悟,点了下帕子道:“原来我借出去的三万两银子,是被令兄给借了不还的?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
你哥哥借钱不还,我哥哥为我出头,何错之有?你哥哥答应还我,却时至今日都没归还,我哥哥不放心,多留意了下,又何错之有?
你说你们乔家不仗势欺人,可你们今日之举,哪一点不是在仗势欺人?”
乔玉嫦把手中揪乱了的帕子丢在了桌面上,还擦了擦手中的毛絮,她回眸道:“慕云舒,我知你是个厉害的,可你不会不知道,放印子钱在岚国是违法的吧?”
“岚国利钱的标准是两分利起,我只收一分利,算什么印子钱。我不过是看在他是荣襄侯府公子的份上才借给他。正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若不承认,那我们不如去找风大人或者荣襄侯来评评理?”
“什么?”
乔玉嫦的额头上的青筋瞬间就跳了起来,回眸瞪向自己的哥哥,脱口而出道
“你不是说三分利吗?”
乔玉郎往后面缩了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神色有些尴尬。
他还不是被这个妹妹天天骂蠢给骂怕了?说三分利那就是高利贷起步,他还情有可原。可若是一份利,那就真正是他因为贪小便宜往人家套里钻了。
他哪里好意思说呢。
乔玉嫦很显然也明白过来了,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瞪向自己的哥哥。但瞪归瞪,还是得处理下眼前的事情,若真的是自己哥哥借了别人的钱不还才挨了揍,那可就真的算是活该了。
乔玉嫦面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铁青着张脸,抬了抬手,示意把人放下来。
秋允棠和景凇的侍从急忙托住他。
慕云舒垂眸看向景凇,藏在袖子中的手,拧紧了帕子,手背上青筋突起,她沉了沉气,仍旧笑望着乔玉嫦,温声道
“荣襄侯府的乔大小姐,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乔玉嫦站在那,浑身都笼罩了一层阴郁,沉了沉气后,转身对乔玉郎道
“去找表哥,先让他从账上支借三万三的银子出来。”
乔玉郎慌了,急忙道:“不行,不行,你这一借,姑父不就知道了?到时候姑父和祖父肯定都饶不了我。”
乔玉嫦冷喝:“本来就是你的不对,你不把账还了,还指望我会继续帮你瞒着吗?既好赌成性,又敢做不敢当,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哥哥?你可真给我们荣襄侯府丢人!”
乔玉郎又被妹妹给骂了,还是当着外人的面,脸上怎么都挂不住,气的把袖子一甩,无赖道
“行,我丢人行了吧?既然如此,要支借你就去,你爱告诉谁就去告诉谁去,老子不在乎了。”
说完乔玉郎踹翻了个凳子就摔门而去。
“你!”乔玉嫦气的脸都红了。
无奈,她只好让自己的侍女去跟账房说。
侍女来到账房后,正好风荷举跟风荷溪都在。
听完后,风荷溪当即道:“表哥竟然在别的赌场欠了三万多两银子?想玩就来自家赌场嘛,赢了给他,输了算我们就好了。都是自家兄弟,怎么这么见外。给给给,现在就拨三万八千两出来。”
账房那边点了下头正准备去时,被风荷举拦了下。
他目光温润,声音柔和道:“荷溪,你如此纵着表弟可不好,就该让他为难为难,这沉迷赌博,终究不是件好事,也该让他吃一堑长一智,日后才好改过。”
“哎呀!”风荷溪大手一挥,有些不耐:“大哥,难怪爹不喜欢你,你看你这小气的样子。都是兄弟,这点银子算什么?况且兄弟有难,见死不救,事后爹知道了,也肯定会责怪我们不讲义气。
不过是几万两银子,他就算是来问我要,我又不是不给。自家人,在乎这么多干什么?”
“可是......”风荷举踌躇道:“如今我们要用银子的地方也多,特殊时期,你也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