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了吗你?”唐姨娘满是无所谓,讽刺道:“你那么厉害,别让人给打成这个鬼样子抬回来呀,不还得要你媳妇辛苦照顾你?”
“你!”景凇气的想挣扎起身,咬牙道:“还是让我死外面吧。”
慕云舒急忙按下:“别,三哥哥你还是好好躺着吧!”
唐姨娘就没慕云舒那么客气了,直接走过去,翘起根兰花指直接戳在了景凇的脑门上,把他给戳摔了回去。
“躺着吧你,就会在家跟我厉害。”
“咚!”景凇摔了回去,疼的闷哼了声。
慕云舒鼻梁皱了皱,感觉有点疼。
随后她走到杨兰的身边,温声道:“最近可能要麻烦三嫂照顾三哥哥了。”
杨兰因迎昭的事情很感激慕云舒,急忙应下。
“弟妹放心,看在他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份上,我会照顾好他的。”
慕云舒:“......”
一炷香后,慕云舒又找了大夫来进行处理后,这才准备离开。
来到门边的时候,唐姨娘忽然拉住了慕云舒的手道
“云舒啊,凇儿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他媳妇横竖不会亏待了他。就是大太太那边,你得多留点心,我近来看她的神色不是很好,东院你婆母日日来谩骂讥讽的,她心思重,我担心她会把自己给憋坏。”
慕云舒嗯了声:“多谢姨娘提醒,我会留意的。对了,如今进夏,田庄上的粮食要收成,二哥哥应该要忙了,麻烦姨娘到时候带个话给二哥哥,让他临去庄子上的时候来我这一趟,我和他盘下账。”
唐姨娘抓着慕云舒的手,不经意地就紧了下,神色慌张了几分,左右踌躇了会后,才犹犹豫豫道
“云舒啊!我知道瞒也瞒不过,我索性也就不瞒你了。凌儿是个老实的,养着两个儿子,不免就动些小聪明什么的,这......”
“姨娘放心!”慕云舒直接打断了唐姨娘的话,温声道:“以前景家乱,大爷又不是个周全的人,姨娘在大太太之下日子也难,二哥哥的那点账,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找他也不是为了翻什么陈年旧账,而是商量下新岁的粮食入账。”
唐姨娘激动的又拍了两下慕云舒,高兴地道:“哎呀,哎呀,我肯定转告。我们景家有了你呀,这可真是大不一样了。如今我孙儿们也都能上学堂,都是多亏了你。
你放心,只要有你能用的上的地方,我的凌儿和凇儿你尽管拿去用,不用客气。”
慕云舒:“......姨娘客气了。”
好不容易终于离开近水楼了,慕云舒才用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秋允棠道
“我有点明白大爷为何会喜爱唐姨娘这么多年了,又热情又贴心,我一个姑娘都招架不住。”
秋允棠硬邦邦道:“唐姨娘是个本分聪明的,可惜给大爷做了小。”
慕云舒不置可否。
回到濯缨阁后,蒹葭从后面赶了过来,附耳对慕云舒道
“乔乌说,今日大太太去了乔家。她们二人聊了很久,出来时大太太的神色不是很好,让我们多注意点。”
慕云舒蹙了下眉,刚准备坐下的,却又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去看看大伯娘吧。”
前脚刚迈过门槛,采薇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神色慌张地道:“二夫人,西院大夫人身边的翠屏传话来说,大太太给大爷下毒,现下两个人都不行了。”
“什么?”
慕云舒后脚被门槛给绊了下,差点摔跤,幸而被蒹葭给扶了下。
“快去四水归堂”
慕云舒急匆匆赶到西院正殿四水归堂时,苏红雪已经到了,三爷跟三太太也赶了过来,老太太几乎是在慕云舒的后脚跟进来的。
堂中正中,二人应该是在用膳,大爷已经口鼻流血,身体僵硬地倒在了地上,大太太则趴在桌子上,气息微弱。
老太太看到大儿子已经身亡,差点昏死过去,扑上去大哭着。
三太太显然也被这场景给吓懵了,喃喃道
“你.......你这是干什么?”
苏红雪扶着大太太,大太太嘴角流着血,似是讥讽地睨向三太太。
“你......你不是巴不得.......巴不得我死?日日.......日日辱骂我。现在.......现在装......装什么?”
三太太惊的往后退了两步,被三爷拥在怀中。
她摇了摇头,喃喃道:“不......不,你害我清瑜,我骂骂你还不行吗?我......我可从来没伤害过你的若瑄。我们妯娌的恩怨......何必牵连到孩子,你何必......何必这样想不开?”
慕云舒问向采薇:“给南静侯府和漳州那边送消息了吗?”
采薇颔首:“大夫人发现后就递了消息。”
大太太摇了摇头,嘴角涌出一大汩血来,似是不愿再和三太太说话。外面阴暗的光透进来,照不清楚大太太的脸庞。
慕云舒走过去,沉声道:“伯娘,是乔家老夫人让你这么做的吗?”
大太太冷笑:“你是想说.......她害我是吗?可.......可这些年.......只有她......只有她听我的苦,知我的.......我的难。她是除景家......唯一.......唯一和我年少时有关联的人了!
她说的对!要么.......要么忍,要么......要么狠。我已经不想再忍了.......我忍了一辈子了。已经......已经忍够了。”
老太太哭的撕心裂肺,浑身颤抖着指着大太太骂道
“你这个.......你这个祸家的坏女人,我就该早让逸尘休了你。”
“够了,你这个老虔婆!我.......我早就受够了你们母子。老侯爷娶了你是他倒霉,我嫁给了他,是我倒霉。他就是个祸害,他想要休了我,想要毁了景家。
做梦!我绝不会让他毁了我的砚狄,我的若瑄。他们的日子,已经够难了!够难了!”
噗嗤!
大太太太过激动,猛然喷出口血来。殷红的鲜血将面前的饭菜都给染红,那猩红异常的刺眼。
“母亲,你不要再激动了!等等砚狄,等等大姐姐。”苏红雪眼圈红红的,着急着。
大太太歪在苏红雪的身上,望了眼外面的日头,今日没有日光,天昏沉沉的,又因将晚,更是昏黄幽冥,带着沉沉收拢的凝重。她目光茫然又空洞,口中喃喃道
“景逸尘,他死有余辜,从那年......那年街上遇上,他......他就错......错了!犯错.......犯错就是要......要付出代价的.......我不负他,是他.......是他负我。
便是到了......到了老侯爷面前.......我也要......也要说,永生永世,再.......再不见他!砚狄.......瑄......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