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浴室的门猛然被踹开!
狂风骤雨般的气势扑面而来。
沈烬站在门口,额角密布冷汗,豆大的汗珠沿着他冷峻的下颌滑入胸膛。他一身白衬衫早已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线条分明的身形,既危险又性感。
他一眼看见浴缸中,温晴整个人已被水完全淹没,小脸煞白如纸,长发漂浮在水面,如同沉入深海的海藻。
他的心脏猛地一紧,呼吸都滞住了。
他快步冲上前,将她整个人从浴缸中捞起。
温晴的双眼惊恐地睁着,黑白分明的眼里倒映出赵宇正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扑沈烬后颈而去!
她发出“呜呜呜”的尖声警告,拼命摇头,满脸惊恐和绝望。
“沈烬,小心!”
沈烬身形一动,堪堪避开致命一击,但匕首仍擦着他的肩胛划过,雪白的衬衫瞬间被割破,鲜血如泉涌出,染红了整片肩头。
温晴瞪大眼睛,望着那道足有巴掌长的伤口,心痛得几乎窒息,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沈烬眉头紧拧,忍着伤痛,反手一拳猛砸赵宇腹部!
“砰——!”
赵宇直接被砸得跪倒在地,干呕着吐出一口酸水,脸色发白。
沈烬眼底满是嗜血的寒意,毫不手软,重重一脚踢中赵宇手腕,只听“咔嚓”一声,他直接卸了赵宇的胳膊!
赵宇倒在湿滑的地砖上,却仰头狂笑,笑得疯癫凄厉,“哈哈哈,都别想逃!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温晴的胶带终于被撕开,手脚通红麻木,整个人蜷缩在沈烬怀里,脸色惨白。
沈烬盯着赵宇,冷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温晴的心咯噔一跳,也意识到不对劲。
赵宇仍在大笑,声音越来越癫狂:“来不及了,这栋房子,马上就要炸了!”
沈烬脸色骤变,猛地抓住温晴的手腕,转身就冲向门口。
“跑!”
就在他们跨出门槛的刹那,一声短促的“滴——”声响起。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划破夜空,火舌如猛兽般吞噬了整个房子,血红色的火光铺天盖地,热浪迎面扑来!
沈烬来不及多想,将温晴整个人护在怀中,猛地往前跃出!
爆炸的冲击波紧随其后,玻璃碎裂,浓烟滚滚。
两人跌倒在楼梯拐角,火光照亮沈烬脸庞,额头、脖颈、手背多处被划伤,鲜血淋漓,他怀里的人瑟瑟发抖。
沈烬低头,看着浑身颤抖的温晴,嗓音低哑沙哑:
“别怕。”
……
医院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冷冽而洁净。
温晴躺在病床上,耳边隐约传来人声交谈,还有金属容器碰撞的清脆声。她微微动了动睫毛,费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温晴,你终于醒了!”林瑜声音带着掩不住的惊喜,又夹着几分哽咽。
温晴的嗓子干得仿佛冒烟,吐出的声音沙哑至极:“沈烬,他呢?”
林瑜眼底闪过一丝迟疑,强撑着笑意安慰她:“医生说他伤得比你重些,还没醒不过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温晴一阵心悸,试图坐起来,刚一用力,手臂就传来一阵刺痛。
“别动,你还挂着点滴呢!”林瑜连忙伸手扶住她。
温晴这才发现自己手背上插着针管,点滴还在慢慢滴落,输液袋悬挂在支架上,透明的管线像静静流淌的河水。
她转头望去,沈烬就躺在旁边的病床上。
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连唇色也褪去了往日的红润。
他的眼睛紧紧闭着,染墨的长睫静静垂落。
那个桀骜不驯、浑身是刺的男人,此刻安静得像一个安眠的孩子。
温晴眼眶倏然发酸,心像被细细的针线密密缝住,拉扯出一阵阵钝痛。
爆炸的那一刻,他用尽全力护着她。
她喉咙发紧,忍着眼泪仰头看向林瑜,“医生说……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林瑜摇摇头,叹了口气,“医生也不敢保证。”
温晴咬牙强撑着身子,扶着点滴架下床,穿上拖鞋,一步一步走到沈烬的床前。
她轻轻拉起他的手,修长、骨节分明,却失去了往日的温度。她捧在掌心,轻轻捏了捏他的指节,心头一阵酸涩。
“沈烬,你快醒醒,宝宝不能没有爸爸。”她低声呢喃,声音发颤。
就在这时,她感觉他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温晴睁大眼睛,惊喜几乎要冲破心脏,泪水终于控制不住,悄无声息地滴落在他手背上,温热而滚烫。
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敲门声,两个警察走进来。
“温小姐醒了吗?我们是来做笔录的。”
温晴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稍稍整理情绪,缓声将整个绑架与脱险过程简要讲述了一遍。
她犹豫片刻,又道:“我觉得赵宇背后肯定还有人。他一个通缉犯,没有经济来源、不敢露面,不可能独自租下那么豪华的房子。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帮他。希望你们能查清幕后的人。”
警察认真记录,点头道:“谢谢您的配合。如果有新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温小姐。”
送走警察后,林瑜皱着眉喃喃:“赵家人就没一个是好人,都是罪有应得,你现在对那幕后黑手有眉目了吗?”
温晴摇了摇头,神情凝重。
话音未落,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沈凛冷着脸走了进来。他一眼扫到躺在病床上的沈烬,眉头拧紧,转头瞪向温晴,眼中几乎要喷出火。
“等他醒了,你们马上离婚。”
话如惊雷炸响,气氛瞬间凝滞。
林瑜立刻沉下脸色,反驳道:“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阿凛,你不要太过分。”
沈凛冷哼一声,眉眼锋利如刀,语气不容置喙:“他差点死了!要不是为了她,他现在还用躺在这儿?”
温晴紧紧咬住下唇,指尖发白,没有辩解,只低头看着沈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