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黑满脸疑惑望向彪哥。
彪哥也是一脸凝重,“这还用问吗,指定是有人暗地里帮它开溜了。”那语气里,又是无奈,又是窝火,就像吃了只死苍蝇。
“难道有人在外围,把法阵给撕开了个口子?!”金老黑也是无奈。
原来那红毛怪趁着两人被迷得七荤八素、心神大乱的时候,偷偷摸摸地从法阵缺口——逃走了。
彪哥皱着眉头,死死盯着树林深处,眼神就跟要把那重重迷雾看穿似的,恨不得直接揪出背后搞鬼的人。
金老黑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猛地一脚,踹断了半截树桩,破口大骂:“肯定是洞里那个装神弄鬼的杂碎!”
迸裂的木屑划过他气得扭曲的脸,他咬着牙喊道:“老子这就去把他的老窝儿给掀了——”
“站住!”彪哥边收起封龙鞭,边碾碎一片带血的皮毛,弯腰拾起树根处暗红的毛发。
那撮红毛在斑驳的月光下,似活物般诡异地扭动着。
“能悄无声息破开我的九里惊魂阵……”他把那缕红毛小心翼翼收起来,红毛上粘稠的血珠溅落在草叶上,“滋滋”直响,“怕是来了个深谙奇门遁甲的同道之人呐。”
“而且,如果那红毛怪还没死,你觉得自己能干过它?!”
彪哥这句话说得没错,要不是用上m14,就连九里惊魂阵都压制不住那畜牲。
可这个神秘人到底是哪路神仙?
又是哪门哪派的歪瓜裂枣?
他为啥要巴巴儿地去帮那红毛怪?
这里头到底藏着啥猫腻儿,打的啥鬼主意?
这人从天眼洞里,就像个阴魂不散的幽灵,悄么声儿地盯上他们,一路尾随。
等他俩出了山洞,还跟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似的,远远地吊着,胆子肥得就像吃了熊心豹子胆,这事儿可真是让人万万没想到!
最要命的是,连彪哥都没察觉到,他在背后跟着呢!
尤其是他们从天眼洞逃出来那时候,彪哥还曾用寻踪符搜寻过,跟金老黑胸脯子拍得邦邦响,保证那人早溜得没影了。
可如今来看,那人却一直在暗中捣鬼。
可最邪乎的是,这人一门心思帮着红毛怪,却没有对他俩下手。
这是最让人想不透的地方。
“彪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在背后给那红毛怪撑腰啊?”金老黑这会儿,就跟突然开了窍似的,回过味儿来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点儿怀疑罢了!”彪哥无奈地摇摇头。
彪哥早前就琢磨过,这红毛怪跟个鬼影子似的,能神不知鬼不觉钻进法阵,一下子出现在两人跟前儿,这事儿透着股子邪乎劲儿。
照理说,就算它妖力再猛,也不可能把法阵跟荡魔盒完全不当回事儿啊,就跟孙悟空再能耐,也得忌惮如来佛祖的手掌心不是?
那时候彪哥就像怀疑可能有人帮它,闯进了惊魂阵内,差点杀的两人措手不及。
不过刚开始他也就在心里犯嘀咕,毕竟这妖物也有两把刷子,在它的一亩三分地,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
当时彪哥也怕自己分神,再把大事儿给搞砸了,只能暗地里处处多留个心眼儿。
“彪哥,咱还追不追那红毛怪啊?”金老黑赶忙问道。
“追个屁啊,就算追上了,指定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现在敌人躲在暗处,咱们可就明晃晃的杵着。事先准备的那点家底儿,刚才都折腾得差不多了,就这么冒冒失失冲上去,胜算不大,搞不好得把小命儿搭进去!”
彪哥说着,先走到那些横七竖八躺在阵眼处的死黄皮子堆旁边,咬破指尖,在火符上疾书敕令。
然后又在黄皮子尸堆上,撒上了桐油。
符纸腾起青焰,轻轻落下,“轰”的一声,尸堆燃烧起来,裹着焦臭,席卷林间,将精怪尸身烧作满地跳动的磷火。
远处的森林里,一阵接一阵的野兽哀嚎声传过来,此起彼伏。应该是那些逃得远远的黄皮子,在为这群死翘翘的同族“送行”。
金老黑眉头紧皱,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说:“真他娘晦气!活着的时候就尽给咱找不痛快,死了还弄出这么大动静,听这远处的哀嚎声,跟一群夜猫子在哭爹喊娘似的!”
彪哥看着那满地磷火,目光中透着狠劲儿,说:“刚才咬了个绝户儿,现在又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说到底不过是群畜牲,等找到机会,把它们一窝端了,省得日后再出来,像个搅屎棍似的兴风作浪!”
金老黑闷头收拾着地上剩下的法器。特别是那个m14,得小心翼翼地用油纸包起来。
彪哥单膝跪地,指尖抚过法阵的鎏金纹路,顺着纹路找过去,发现在法阵东南巽位,有一道缺口。
不用说,那红毛怪肯定就是从这个缺口溜走的。
缺口处的泥土上,脚印乱七八糟的,就跟有人在这儿跳大神似的。
周围的草木也遭了殃,像被土匪洗劫过,有的折断了,有的被压垮了,一片狼藉。
彪哥屈膝蹲踞,战术靴碾碎了半截枯枝。
他伸手捻起缺口处的腐殖土,潮气渗入作训服布料——这泥团分明还带着黄皮子留下的新鲜腥气。
他的指尖顺着岩壁沟痕游走,那些蜿蜒的凹陷像被巨型章鱼触手抚过,又似水母伞膜残留的吻痕,而且石头上竟有些黏糊糊的液体。
这些奇怪的液体又是什么?
月光在沟壑间流淌,将诡异的纹路切割成明暗相间的谜题。
彪哥掏出微型强光手电,冷白的光束刺破夜色,照见地上分布着数十个首尾相接的螺旋纹路。
每个凹陷不过掌心大小,间距仅三指宽,像是某种脚印,又像是法力残留的印记,犹如恶魔用烧红的铁锥,在泥地上跳着死亡圆舞曲。
彪哥伸出食指,悬空顺着那纹路比划着,正比划着呢,突然就跟被定住了似的,僵在半空。
原来这些螺旋,竟然跟那斐波那契数列的黄金比例一模一样,就跟拿尺子量过似的。
这事儿可太邪乎咯!
彪哥拿着手电继续追踪,扫到灌木丛的时候,就瞧见一枚嵌在树皮上的鳞片,正泛着幽蓝的冷光。
这鳞片?
彪哥伸手把鳞片取下来,拿到月光底下仔细一瞧。
这可不是蛇鳞或者龙鳞,倒像是南海鲛人族的玩意儿。
可这会儿也没功夫琢磨这些,彪哥随手就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