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你咋还亲自来了呀,就这么点小事,交给我来处理,完全绰绰有余。”
金老黑一见来人,立马弓着腰,迎上去,脸上堆着谄笑。
彪哥冷哼一声,顺手把蛤蟆镜,往头顶一推:“再让你折腾,隔壁王瘸子的凉面皮,都能馊喽!”
他这话说得马豆豆直挠头——隔壁那家面皮铺子,明明年前就关张了,而且那面皮店的老板,也不姓王啊?
原来彪哥接到金老黑的电话时,正在赶来的火车上。
一下火车,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到了门外,他听了好一会儿,当听到“秦半两”这三个字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于是赶紧推门进来。
“主要是这小子的嘴,比生坑铜还硬,问什么都不说,我正想着,帮他开开光呢!”金老黑不甘心地比划着。
“开个屁啊,不是他嘴硬,是他压根就不知道,而且你也压根不懂。”彪哥说着,一伸手,将铜钱要了过去。
“啥,我不懂?!”金老黑脸上明显写着,不服气。
马豆豆瞧见,来者说了一句话,就能让刚才还咋咋呼呼的小马猴,立马不吭声了,确实有大哥的非凡风范。
看样子这人,应该是小马猴的老大了。
他赶忙满脸堆笑凑上去,谄媚地说道,“大哥大,感谢您大驾光临寒舍,刚才这位小…哎呀,不是,是大师,大师帮我捉鬼来着,我也没啥能感谢的,这些五帝钱我全都奉上,咱们就当交个朋友,交个朋友呀。”
马豆豆慌得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转身把柜台里的铜钱,“哗啦啦”全倒了出来,手忙脚乱地往二人怀里塞:“几位爷消消气!这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金老黑抬手,就给他脑门来了个“板栗”,
“什么大哥大?还bb机呢,你当是九十年代混铜锣湾呢?叫彪哥!”
彪哥却连眼皮都懒得抬,径直走向那把老摇椅。
那椅子被他铁塔般的身子一压,顿时发出“吱呀吱呀”的惨叫,像是随时要散架。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摸出半两钱,在掌心轻轻摩挲着:“老黑啊老黑,你可真是捧着金碗要饭吃。咱们找了那么久的钥匙,没想到竟在这破落户手里。\"
“钥匙?啥钥匙!”金老黑急得直搓手,“彪哥,您就别打哑谜了!”
“把九星盘给我。”
彪哥把铜钱往空中一抛,那钱币在半空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忘了九星盘怎么显的象?天枢血光现,地煞开门时…”
他话音未落,那枚铜钱“叮”的一声,落在罗盘中央,盘面上的七十二地煞纹,顿时泛起一层幽蓝的光晕。
金老黑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想起什么…难道…
天地为盘星作子,九曜连珠开天门。
此刻,九星盘面上的天枢、天璇两颗星石,正与铜钱上的暗纹严丝合缝,好像冥冥中自有定数。
相传,九星盘乃是鬼谷子一脉单传的“观星测阴”至宝,江湖人称“天机盘”。
盘子里藏着“九曜星君”的本命神通,能通阴阳两界,晓过去未来。
此物通体用陨星铁打造,盘面暗合九宫飞星之数,内嵌七颗星曜石,皆是取自千年古墓中的阴玉雕琢而成。
这天地间的玄机,说穿了就是九星布炁的勾当。
盘上九颗星子,对应九幽方位,天枢主杀伐,泛着血光。
天璇掌轮回,透着冥气。
开阳镇阴阳,闪着寒芒…
每一颗星子都对应着天上的一颗“煞星”,暗合“九星连珠,天地翻覆”的玄机。
懂行的都知道,那九颗星子就是九盏“幽冥灯”,高悬在枉死城上头。
它们散发的可不是普通星光,而是能照透三界六道的阴煞光。
北斗七星为何叫帝车?
那是载着阴司判官巡游阴阳两界的座驾!
每逢甲子年九星会元之时,这盘上的星石就会显出血沁纹,那是地府门开的征兆。
鬼谷子持此盘夜观天象,能窥见九星运行时泄露的天机炁。
九星盘上的星位变动,对应着阳间的“大阴大阳”之变。
天枢星亮,必出血光之灾;天璇星动,定有阴兵借道;要是开阳星暗了,那就是阴阳倒悬的大凶之兆。
九星盘最邪门的地方在于,它不单能“观星”,还能“引星”。
据说鬼谷子当年就是靠着它,把九曜星的阴煞气引下来,炼成了九阴钉这样的凶器。
所以这盘子,平日里都得用黑狗血泡着的红布裹着,要不然容易招来阴差索命。
当年,彪哥从落星潭,好不容易得到了九星盘。
那盘面正中央赫然缺了个铜钱大小的窟窿,边缘参差不齐的缺口,像是被什么凶物硬生生啃出来的。
盘底还刻着“天机缺一,九幽不开”八个阴文,分明是在说,这盘子缺了最关键的锁阴钱。
自打得了这残盘,他没少往阴器行和鬼市里打听。
可问遍了大江南北的阴货商,谁都说不出那缺失的部件,究竟是个什么形制。
他时常摸着盘面上的缺口叹气:“好好一件天机盘,如今只能当个风水罗使唤。”
谁承想,今日在这戴河古镇的旅游街上,九星盘竟跟发了疯似的震颤不止。
更蹊跷的是烛幽兽那畜生,平日里见着阴器就跟猫见着腥似的,今日却对这枚看似普通的秦半两,格外上心。
“黑子,你看这钱上的阴刻…”彪哥突然压低声音,手指轻轻抚过铜钱边缘,那圈细密的纹路。
金老黑凑近一看,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那纹路竟与九星盘缺口处的阴螺纹,严丝合缝!
两人眼神一碰,顿时心领神会。
彪哥屏住呼吸,将铜钱缓缓往缺口处凑近。
就在相距寸许时,盘底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脆响,有什么机关被触动了。
马豆豆仔细看那阴阳盘。
样式古拙得邪乎,与市面上那些糊弄外行人的风水盘相比,简直就像龙王爷的定海神针,遇上了河沟里的破船板。
盘面密布着蝌蚪状的殄文,间杂着几处雷火纹,乍看像是用朱砂混着黑狗血刻出来的。
七颗宝石按北斗状排列,不过现在都蒙着层尸蜡似的包浆。
那颗本该是天枢位的红宝石,如今暗沉得像凝结的血痂;而天权位的墨玉更是泛着层不吉利的幽光,活像古墓里长出来的尸苔。
可这东西越是古朴,越是代表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