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济安的淬毒银针穿透窗纸时,杨洪一正用银刀剖开生南星。针尖擦过他耳畔,钉入身后的《本草纲目》,书页上\"钩吻\"条目被毒汁灼出焦洞——那墨色毒涎与苏映雪指甲缝的青黑粉末 identical。他抓起案头的断肠草,根茎断裂处渗出的白浆在空中画出弧线,竟将第二枚银针熔成铁珠,珠子落地时滚进药碾子,碾出的药粉里浮现出徐济安学徒的脸。
\"子午流注针法需顺经而行。\"徐济安的三阴催魂手撕开药雾,指尖的黑纹与杨洪一后颈的疤痕共鸣,\"你师父当年就是逆针而亡。\"杨洪一的金针突然转向,扎进自己的内关穴,血液顺着针身逆流,在徐济安气海穴炸开血花。更骇人的是,血花中飞出的不是毒雾,而是无数银鳞小虫,虫身刻着赵元卿腰牌的獬豸纹,正扑向徐济安腕间的药囊。
药囊爆裂的瞬间,杨洪一看见囊里装的不是解药,而是半片龙鳞,鳞面上用蛊血写着:\"药毒同源,以针为引,逆经者死,顺经者生\"。徐济安的指尖突然变形,催魂手化作龙爪状,指甲缝里渗出的墨色汁液与王神医的刺青颜色 identical。他撞开药柜,里面滚落的不是药材,而是七口小棺,每口棺上都刻着杨洪一开过的药方,药方标题处的朱砂印,竟与徐济安心口的胎记严丝合缝。
\"你师父当年用龙爪血炼解药,\"徐济安的龙爪按向杨洪一疤痕,\"却不知解药就是母蛊的食引。\"杨洪一的金针自动刺入徐济安的涌泉穴,针身爆发出的银光中,他看见二十年前的记忆:师父将龙爪血滴进药炉,炉底躺着的正是年幼的徐济安,而炉盖刻着的,是 identical的子午流注图。更诡异的是,图中标记的\"逆针致死\"穴位,此刻正被徐济安的毒汁染成黑色。
五行药雾突然逆转。生南星的毒雾变成解药,钩吻的藤蔓缠向徐济安的经脉,而杨洪一的血液顺着金针逆流,竟在徐济安体内重组为《本草纲目》的残页,残页上\"以毒攻毒\"的批注突然燃烧,爆出的火星里,赵元卿的残魂嘶喊:\"他不是徐济安!是母蛊寄生的药人!\"话音未落,徐济安的身体炸开,飞出的银鳞聚成药碾子,碾子中心嵌着的,是杨洪一失踪的银簪。
最致命的伏笔在此刻引爆。银簪爆发出的强光中,杨洪一看见簪头刻着的不是凤纹,而是半枚龙爪印,与王神医的刺青互补成完整图案。徐济安的残魂在药雾中重组,他掀开衣襟,胸口的胎记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布满与杨洪一疤痕 identical的锯齿纹路。\"当年灭门时我把母蛊封进心脏,\"残魂的指尖戳进心脏,\"现在该用你的龙爪血... \"
话未说完,杨洪一的金针已刺入他的百会穴。心脏突然爆炸,爆出的不是毒血,而是三州百姓的生还者名单,名单末尾用朱砂写着王神医的名字,名字下方画着颗被龙爪剖开的心脏,心房里锁着的,正是徐济安药铺的秘制解药配方。更惊人的是,配方的药引处写着:\"需施药者自断经脉,以逆针引毒\"。
药碾子突然滚向杨洪一。他捡起银簪时,发现簪杆刻着新的血字:\"药毒双绝,针引同源,真正的解药,在施药者的逆针里\"。而徐济安炸开的银鳞中,浮出半片烧焦的医案,案首用朱砂写着王神医的名字,案尾落款处,盖着的不是太医院印,而是徐济安药铺的獬豸纹戳。杨洪一这才惊觉,王神医传授的\"子午流注针法\",第九针本应刺向死穴,却被他下意识刺向了生门。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杨洪一的后颈疤痕突然发烫,竟化作药碾子形状,碾出的药粉里浮现出王神医的最后记忆:二十年前,他用龙爪血为徐济安逼蛊,却不料母蛊寄生在药引里,无奈之下将计就计,在杨洪一血脉里埋下龙爪印记,等着今日用逆针破局。徐济安的残魂发出哀鸣,他的身体被药粉分解,露出里面锁着的双胞胎胎记,胎记中心,嵌着半颗夜明珠——那是当年从王神医心脏里取出的蛊核。
药柜里的七口小棺同时打开。每口棺中都躺着一卷药方,药方上的笔迹与杨洪一的 identical,而药方里的剧毒药材配比,恰好能中和断魂散的毒性。杨洪一展开最后一卷药方,方首用朱砂写着:\"药毒同源,逆针破局,施药者自毁经脉,方得天下无蛊\"。他望向窗外的雨幕,低声说:
\"原来最毒的药,是让施药者相信自己在救人。\"
银针突然从《本草纲目》中弹出,针尖凝着的不再是毒汁,而是清冽的药香。杨洪一后颈的疤痕在黎明前的微光中渐渐淡去,只留下一道浅红印记,形似药铺里那杆称药的戥子,而戥星的位置,恰好对应着子午流注图上那处被他误刺的生门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