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营地的校场旗杆上,血月的倒影在盔甲缝隙间碎裂成无数红眼。杨洪一踩着暴毙士兵的尸身前行,靴底碾过的泥地里渗出黑血,血珠在月光下聚成《撼龙经》里的阴煞龙脊图——营地辕门恰好建在龙脊的\"咽喉穴\",而士兵暴毙的位置,对应着龙身的七处逆鳞。更骇人的是,尸身指甲缝里的黑泥,与他袖中密信里记载的\"万历年间矿难遗骨\"土质完全一致。
\"挖渠需破三处阴穴。\"杨洪一的桃木剑劈开营帐,剑穗上的铜钱突然生锈,\"崇祯十五年,这里曾是张献忠的万人坑。\"话音未落,地底传来铁链挣断声,挖出的渠沟里涌出的不是泉水,而是缠着头骨的青丝,发丝上还系着万历年间的矿灯。吴三桂的亲兵突然暴毙,他倒地时铠甲裂开,露出胸口用朱砂画的镇煞符——符纹与杨洪一密信里的\"阴兵借道\"图 identical。
最诡异的发现藏在渠沟深处。民夫挖出的青砖上刻着半幅星图,图中北斗七星的勺心处,赫然嵌着颗人眼球,眼球瞳孔里映着杨洪一的脸,而他后颈不知何时多了道蛇形红痕,与龙脊的走向严丝合缝。更骇人的是,眼球下方刻着小字:\"阴煞龙脊需活人祭,万历矿徒血,崇祯尸身肉\"。吴三桂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腹按在红痕上,杨洪一竟看见矿难的记忆:万历年间,矿工被活埋时,监工戴着的正是 identical的獬豸纹令牌。
\"张献忠当年用万人血养龙脊。\"吴三桂的铠甲渗出黑血,\"现在血月引动阴煞,你挖的渠是...是阴兵的归路!\"杨洪一的桃木剑自动刺入龙脊命门,剑刃爆发出的金光中,所有暴毙士兵的尸体突然坐起,他们胸腔里飞出的不是魂魄,而是无数银鳞小虫,虫身刻着吴三桂军旗的獬豸纹,正扑向渠沟里的头骨。
五行阵突然逆转。桃木钉爆出的火星点燃青丝,钩吻藤蔓缠向龙脊的逆鳞,而杨洪一的血液顺着剑刃流下,竟在渠沟里重组为《青囊奥语》的残页,残页上\"以血破煞\"的批注突然燃烧,爆出的火星里,万历矿工的残魂嘶喊:\"他不是吴三桂!是阴煞寄生的活尸!\"话音未落,\"吴三桂\"的身体炸开,飞出的银鳞聚成矿灯,灯芯里嵌着的,是杨洪一失踪的密信。
最致命的伏笔在此刻引爆。密信爆发出的强光中,杨洪一看见信笺背面刻着半枚龙爪印,与王神医的刺青互补成完整图案。\"吴三桂\"的残魂在血雾中重组,他掀开衣襟,胸口的獬豸纹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布满与杨洪一后颈红痕 identical的蛇形纹路。\"当年矿难时我把阴煞封进心脏,\"残魂的指尖戳进心脏,\"现在该用你的龙爪血... \"
话未说完,杨洪一的桃木剑已刺入他的百会穴。心脏突然爆炸,爆出的不是毒血,而是万历矿工的生还者名单,名单末尾用朱砂写着王神医的名字,名字下方画着颗被龙爪剖开的心脏,心房里锁着的,正是破煞的真正方法——\"需施术者自断龙脉,以血为引,方可镇煞\"。更惊人的是,方法的配图里,施术者后颈的蛇形红痕,与杨洪一的完全一致。
渠沟里的头骨突然聚成祭坛。杨洪一捡起密信时,发现信笺刻着新的血字:\"风水杀局,血祭为引,真正的镇煞,在施术者的血脉里\"。而\"吴三桂\"炸开的银鳞中,浮出半片烧焦的地契,地契首行用朱砂写着王神医的名字,落款处盖着的,竟是万历矿场的獬豸纹戳。杨洪一这才惊觉,王神医传授的\"七星镇煞阵\",第七颗桃木钉本应钉入生门,却被他下意识钉入了死门。
地底突然传来轰鸣。杨洪一的后颈红痕突然发烫,竟化作龙形,龙首咬向自己的心脏,龙尾甩动间,所有阴煞黑气被吸入渠沟。\"吴三桂\"的残魂发出哀鸣,他的身体被龙形红痕分解,露出里面锁着的双胞胎胎记,胎记中心,嵌着半颗夜明珠——那是当年从王神医心脏里取出的阴煞核心。渠沟里的黑水突然清澈,水面映出万历矿工的笑脸,他们举着矿灯,灯芯里燃着的是杨洪一的龙爪血。
营地的血月渐渐褪色。杨洪一望向渠沟尽头,那里浮出一块石碑,碑上刻着:\"阴煞龙脊,百年一祭,唯有龙爪血脉,方可破局还魂\"。他低声对空气说:
\"原来最狠的杀局,是让施局者相信自己在破局。\"
桃木剑突然从龙脊命门弹出,剑柄凝着的不再是黑血,而是清冽的井水。杨洪一后颈的红痕在黎明前的微光中渐渐淡去,只留下一道浅红印记,形似《撼龙经》里那道被他误断的阴煞龙脊,而龙脊的终点,恰好指向王神医当年隐居的山谷——那里,正埋着万历矿难中唯一的幸存者,他的心脏里,锁着阴煞龙脊的真正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