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道药人的周易阵
杨洪一足尖一点,踩碎了山道中央的青花瓷瓶。青绿色粉末簌簌落在石缝间,竟泛着幽幽磷光,如同无数萤火虫蛰伏在泥土里。“这是用尸花膏炼制的药人,穴位被药物封锁,得用燔针劫刺破阵。”他话音未落,已抖开随身携带的九针包,二十四枚银针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卦象。王胖子凑上前去,用禅杖撬开一尊药人紧咬的牙关,只见其舌根处赫然纹着太极鱼眼,黑墨入肤三分,与武当山禁地石碑上的石刻如出一辙。
“都看好了!这些药人按《周易》六十四卦排列!”赵晴晴突然惊呼,手中罗盘的指针正疯狂旋转,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话音刚落,山道两侧的药人突然集体睁眼,瞳孔里的卦纹与岩壁上的古老石刻遥遥共鸣,发出“咔嗒咔嗒”的骨节错位声。杨洪一将一枚银针置于烛火上炙烤,直到针尖泛起赤红,才猛地刺入药人百会穴:“乾卦初九,潜龙勿用!”
银针入穴的瞬间,血雾骤然爆溅。最近的三具药人轰然倒地,可他们身上的卦纹却如活物般游移,竟在相邻药人身上重新组成了“天风姤”卦。王胖子见状,禅杖猛地砸向地面:“奶奶的!这卦象还会流转?”话音未落,新的药人方阵已踏着整齐的步伐逼近,他们指甲缝里嵌着的毒草残渣,与徐济安医书中记载的“牵机引”毒草完全相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
二、弃徒口中的毒剑秘闻
破阵后的山道突然传来“轰隆”巨响,青石板应声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地道入口。一个瘸腿的老道从暗处爬出,裤腿里渗出的黑液黏稠如漆,与药人身上的毒液相仿。“我是刘瘸子,武当弃徒……”他声音嘶哑,扯开衣襟后,胸口赫然烙着与药人舌根完全相同的太极鱼眼,“徐济安那贼子用‘七星续命汤’控制了掌门,正在铸剑池炼毒剑!”
王胖子用禅杖戳破地道顶部渗下的毒液,杖头瞬间发黑:“这是用七叶毒藤熬的汁!”赵晴晴迅速展开武当古图,指尖划过七星崖的标记:“铸剑池就在这崖下!崖壁石刻记载,每任掌门继位时都会‘金盆洗手’销毁毒剑,但徐济安医书里写着,‘七星毒剑’的剑胚要用活人心脏温养……”她话音未落,地道深处突然传来金属撞击声,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婴儿啼哭。
刘瘸子突然剧烈咳嗽,黑血从嘴角渗出:“当年我撞见他采生折割,被废了经脉扔下山……”他的目光陡然变得惊恐,指向地道尽头,“他要凑齐七个活人心脉,铸成毒剑去开魔教地宫!”此时杨洪一突然蹲身,从石缝里捻起半片碎瓷,瓷片上用朱砂画着太极鱼眼,与药人舌根的纹路完全一致。
三、铸剑池的毒阵反噬
潜入铸剑池时,硫磺的气味呛得人睁不开眼。武当掌门抱着一柄剑胚站在七星台上,瞳孔泛白如死鱼,胸口插着三根银管,管中黑液正源源不断注入剑胚。“那是‘燔针劫刺’的逆用法!”杨洪一失声惊呼,“针尖淬了‘牵机引’毒,把掌门变成了活剑炉!”
“破了七星台的生门!”赵晴晴的罗盘指针死死指向正北。王胖子怒吼一声,禅杖击碎了刻着“坎”卦的石墩。刹那间,掌门突然狂吼,剑胚爆发出的毒雾在空中组成太极图案,与药人舌根的纹络如出一辙。杨洪一冒险用燔针刺入掌门大椎穴,试图逼出毒素,却见毒雾顺着针身倒灌而回,在他手臂上烙出与刘瘸子完全相同的鱼眼印记,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豸在蠕动。
“快走!这毒雾能夺舍!”刘瘸子突然扑上来,将众人推向暗道。此时剑胚突然发出嗡鸣,池底的毒汁尽数被吸入剑身,那些曾被用来温养剑胚的活人心脉残片,竟在剑身上凝成无数张痛苦扭曲的面孔,每个面孔都与药人舌根的太极鱼眼产生共鸣,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嚎。
四、毒剑成形的真相
剑胚吸足毒液后猛地出鞘,寒光刺破毒雾的瞬间,剑身密布的活人面孔竟开始流泪。刘瘸子嘶吼着扑上去抱住剑胚,胸口的鱼眼印记与剑身剧烈共鸣:“当年师父用此剑镇压魔教,却被徐济安篡改了仪式……”他的身体逐渐透明,化作毒雾融入剑中,而剑身的面孔竟依次变成历代武当掌门的模样,从初代祖师到现任掌门,面容清晰可辨。
“看剑鞘内侧!”赵晴晴突然指着剑柄。杨洪一擦亮火折子,只见剑鞘内侧刻着被磨掉的字迹,他用银针刮去锈迹,终于复原出真相:“以毒攻毒,剑在人在……”原来这柄“七星毒剑”本是镇压魔教地宫的灵器,需用掌门血脉温养,每任掌门“金盆洗手”并非销毁毒剑,而是以自身精血净化剑身。但徐济安曲解医书,用活人铸剑,反让灵器成了吞噬生魂的凶器。
此时剑胚突然挣脱束缚,飞向七星崖。崖壁在剑鸣中轰然裂开,露出深藏其下的魔教地宫。地宫中央的石棺上,竟刻着与剑身完全相同的活人面孔,千百张面孔同时睁开眼睛,瞳孔里闪烁着与药人舌根相同的太极鱼眼。杨洪一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鱼眼印记,又望向石棺上的刻纹,突然明白:徐济安不是要铸毒剑,而是要用剑唤醒地宫里的东西,而那些被炼成药人的死者,不过是这盘大棋里的第一颗棋子。
石棺缝隙中渗出黑液,与徐济安医书中记载的“七星续命汤”成分完全相同。赵晴晴的罗盘指针突然指向杨洪一手臂上的印记,又指向石棺中央——那里刻着一个模糊的卦象,正是当初药人方阵流转出的“天风姤”卦。王胖子握紧禅杖,杖头的毒锈簌簌掉落:“奶奶的,看来这武当山的水,比我们想的更深!”
杨洪一凝视着剑身上历代掌门的面孔,突然想起刘瘸子临终前的嘶吼。他深吸一口气,将燔针插入手臂上的鱼眼印记:“徐济安篡改仪式,却不知道这剑的真正用法……”针身爆出血花的瞬间,剑身上的面孔竟同时露出解脱的神情,而石棺上的刻纹开始崩裂,黑液顺着裂缝渗出,与杨洪一血滴接触的刹那,竟化作缕缕白烟。
“以毒攻毒,剑在人在……”赵晴晴突然顿悟,“不是剑在人就在,而是人在剑才在!历代掌门用血脉温养的不是毒剑,而是镇压在地宫里的东西!”此时剑胚突然飞回杨洪一手中,剑身的活人面孔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太极鱼眼纹,与药人舌根、刘瘸子胸口、甚至杨洪一手臂上的印记完全相同。
七星崖下传来轰然巨响,地宫的石棺正在缓缓打开。杨洪一握紧手中的剑,感受着剑身传来的脉动——那不是毒力,而是千百年来历代掌门注入的精血与执念。他看向王胖子和赵晴晴,三人眼中都映着剑身上的太极鱼眼。而远处的山道上,新的药人方阵正在集结,他们指甲缝里的毒草残渣,与徐济安医书中记载的“牵机引”毒草,在暮色中泛着幽幽磷光,仿佛预示着这场关于毒剑与地宫的迷局,才刚刚拉开真正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