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祭司，你在里面吗？”屋外传来声音。
李问棠专门走出屋子，发现鹿站在外面。
“怎么了？”李问棠问道。
“松和桉说你让他们做的事情做成了，让我来叫你过去看看成果。”鹿说道。
松和桉？
李问棠想到了什么，向鹿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转身回屋和罗说了一声后，赶紧向山洞的方向跑去。
松和桉做的事情是和育苗同样重要的事情——造纸。
作为李问棠在神农部族里发现的两名极具天赋的手工艺者，研究造纸术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被李问棠交付给他们来完成。在向他们提供了所有自己知道的关于造纸术的知识点后，李问棠就撒手不管了，只让两个人去研究怎么把知识变现。
从李问棠阅文多年的经验以及各种科普视频中摘取的关于造纸术的信息点，大致包括备料、蒸煮、舂捣、抄纸和干燥五个方面。备料就是选择合适的原料并进行处理，最简单的原料是树皮、麻头和破渔网，但是这个李问棠还没有在这个世界发现苎麻，唯一不缺的材料就是树皮，除此之外竹子也是可以造纸的原料之一。
蒸煮、舂捣和抄纸三个方面是造纸术的核心，李问棠只知道把找来的原料用水泡烂后加入草木灰一起煮，主要作用是分解原料、细化纤维，再通过反复的舂捣把纤维加工成更细腻的原料，制作成浆池，抄纸就是用竹帘或是漏网在浆池中捞浆，形成湿纸膜，将湿纸晒干之后就是纸张。
这些过程听上去很简单，但是原料要怎么处理，怎么加工，加工成什么样的最好，用什么方法把“纸”从浆池里捞出来晒干······这些细节都是需要松和桉两个人自己去摸索的事情，李问棠只能在他们遇到问题的时候提供一点方向性的引导，毕竟她懂得的也只是皮毛。
不过松和桉这两个人好像只依靠这点“皮毛”，就把纸做出来了。
李问棠摸着手里粗糙的触感，激动道：“这是样没错！这就是纸！”
比起李问棠这个提出人的激动，作为纸的制造者，松和桉两个人却更多的是不解。松拿着手里几乎和木片一样坚硬的纸，说道：“祭司，这个纸，好像跟你说的并不一样啊，我们要怎么使用这些纸呢？感觉这些纸和木片也差不多，如果用来写字，我们不如直接削木片来使用，这比木片差多了，一不小心就会戳破。”
“是跟我说的不一样，这也是纸，只不过跟我说的那种纸不太一样。你们制作出来的这种纸，颜色更深一些，柔软度不是很好，是高硬度纸，主要用途不是书写文字，而是包装或是其他方面。我说的那种用来书写的纸是低硬度纸，比树叶还要柔软一些，可以折叠成各种形状。”李问棠说道。
“不过这一次已经算是成功了，不论是颜色还是硬度或是整体上，这已经是纸的完成品了！我觉得这件事要告诉春，告诉所有族人，这是你们的努力成果，你们应该获得部族的嘉奖！”李问棠鼓励道，“这一次你们的经验应该已经记录下来了，那么下一次你们会做的更好。这一批纸有多少？”
“算上你手里的，我们一共制作出了十八张完好的纸，还有两张破损了。”桉说道。
“这成功率很高了，运用大致的方法，我觉得你们可以改变树皮和竹子的比例，减少加入树皮的数量，加入竹子的数量多一些，竹子的柔韧性一般比树皮高一些，也许多加一些竹子可以让纸张变得更加柔软一些。”李问棠说道。
“我先把这批纸拿去给春看看，你们接下来可以继续研究，看看调整一下原料的比例会有什么变化，或是再找一些其他的原料，不用局限于我说的树皮和竹子两种材料，树叶、花或是植物的根茎，什么都可以试试。”李问棠说道。
“祭司，我们在尝试的过程中，发现我们的工具可能还需要更换一下，我们现在用的是竹子编成的竹帘，但是这会让纸的一面留下印子，不像你说过的两面光滑的纸，我们可不可以用木片来捞纸呢？”松问道。
“木片？木片比起竹帘可要坚硬许多，你们可能不能像竹帘那样控制纸张的厚度，很容易造成厚薄不均。”李问棠想了想说道，“虽然用竹帘会有一面留下印子，但是这并不影响使用，如果你们愿意尝试的话我自然不会阻止你们，不过想要保证纸张两面的光滑，你们可能要尝试很多遍、花费很长时间。”
“只要能够做成，我们多试几次都没有关系。”桉说道。他是一个很善于发现时机、利用时机的人，现在就是他发现的一次可以让他成为整个部族兽人尊敬人的一次机会，能不能借助这一次机会，彻底洗掉他身上的奴隶的影子，就看这次的成果了。
“所有珍贵的知识几乎都是在反复的实验中总结出来的，我相信你们可以制作出我们需要的纸，但是我也希望你们知道，在这一过程中，除了我们需要的那种纸之外并不一定都是失败品，就比如我手里的纸，虽然这不是很适合写字，但是我们可以用它来做其他事情，同理，如果你们制作出来非常柔软一触即破的纸，那同样是非常好的成果，你们一定要重视这一过程中出现的所有答案。”李问棠说道。
说到“非常柔软一触即破”，李问棠想到的是卫生纸，是的没错，就是可以在公厕里面使用的纸。
无论是硬纸板还是卫生纸，都是造纸这一过程产生的成品，只要使用的当，都是有价值的东西。
李问棠希望松和桉两人不用为了制作出“可以书写的纸”而忽略了其他纸出现的可能，这并不是本末倒置。
听了李问棠的话，松和桉再次露出思考的神情。
李问棠知道他们会注意这件事了，后面说不定会有惊喜出现，就没有再说什么，拿上新鲜出炉的成品去找忙碌其他事情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