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们......】
她在心里轻声说,【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妈妈会坚强的。】
麻醉开始生效,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是,如果手术成功,她一定要找出那个暗中帮助她的贵人。
观察室里,木襄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丈夫的手臂。
屏幕上放大着胎儿心脏的实时影像,那小小的器官正在艰难地跳动。
“老天啊......”
当看到导管通过母腹穿刺进入子宫时,木襄几乎要晕过去,“那么长的针......”
徐谦磊的脸色也白得吓人,却还强作镇定安慰妻子:“没事的,医生们都是专家。”
徐舟野站在最前面,双手撑在玻璃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当导管终于到达胎儿心脏,开始球囊扩张时,他的呼吸几乎停滞。
“心率下降了!”突然有护士喊道。
徐舟野的血液瞬间冻结。
屏幕上,较小胎儿的心跳曲线变得微弱而不规则。
dr. wilson迅速调整导管位置,佐藤教授用日语快速下达着指令。
手术室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医护人员来回穿梭,各种监测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不......不会的......”木襄瘫在椅子上,眼泪夺眶而出。
徐谦磊抱住妻子,自己的手也在发抖:“坚持住啊,小家伙们。”
徐舟野的眼前浮现出言沫将银行卡交给他的画面,那句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像诅咒一样回荡在耳边。
不,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言沫和孩子们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仿佛听到了他的祈祷,屏幕上的心跳曲线突然开始变得强而有力。
佐藤教授举起沾血的手套,比了个成功的手势。
“肺动脉瓣扩张成功!”护士大声宣布。
观察室里,木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谢天谢地......上天保佑......”
徐谦磊也红了眼眶,不停拍着妻子的背:“太好了,太好了......”
徐舟野仍然僵立在窗前,直到确认言沫的生命体征也完全稳定,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手术持续了将近四小时。
当dr. wilson最终宣布手术完全成功时,徐舟野才允许自己稍微放松。
他转身看向父母,发现木襄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徐谦磊则不停地对着东方作揖,嘴里念叨着祖宗保佑。
“儿子,”
木襄擦着眼泪问,“那姑娘什么时候能醒?”
“麻醉消退需要时间。”
徐舟野看了看表,“我先去准备术后护理方案。”
他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来平复情绪。
走出观察室,徐舟野靠在墙上,摘下口罩大口呼吸。
四小时的极度紧张后,他的神经终于崩溃,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他们安全了......言沫和孩子们都安全了。
擦干眼泪,徐舟野重新戴上口罩,走向重症监护区。
在那里,言沫将被密切观察48小时。
而他,将继续扮演那个尽职的Allen医生,守护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至少现在,他有了新的希望。
等言沫康复后,也许有一天,他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面前,不再是Allen医生,而是徐舟野,孩子们的父亲。
言沫从一片混沌中慢慢浮上来,意识如同被水浸泡过的棉花,沉重而模糊。
最先恢复的是听觉,监测仪器有规律的滴滴声,远处护士轻柔的交谈,还有......压抑的啜泣?
她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光线刺得她立刻闭上了眼。
第二次尝试时,她终于看清了守在床边的父母,母亲苏婉清眼睛红肿得像桃子,父亲言明哲也眼眶发红,两人紧握的手微微发抖。
“妈......爸......”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沫沫!”
苏婉清几乎是扑到床边,颤抖的手抚上她的脸,“你醒了!疼不疼?难受吗?”
言沫轻轻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本能地摸向腹部,那里依然高高隆起,两个小生命安静地栖息着。
她猛地睁大眼睛,看向父母。
言明哲立刻明白了女儿的担忧,连忙握住她的手:“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两个宝宝都非常健康,特别是小宝,心脏问题已经完全解决了!”
一瞬间,言沫的视线模糊了。
滚烫的泪水顺着太阳穴滑入鬓角,她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抓住父亲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
“别哭别哭,”
苏婉清手忙脚乱地擦着女儿的眼泪,“刚做完手术不能情绪激动。医生说再观察一周,没问题就可以回家待产了。”
言沫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眼泪终于止住时,她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Allen医生呢?”
她轻声问,“我得好好感谢他......如果不是他鼓励我,我也不会安安心心上手术台。”
苏婉清和言明哲交换了一个眼神。“现在是工作时间,”
苏婉清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柔声解释,“医生肯定在忙着照顾其他病人。”
言沫点点头,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失落。
那个在她最恐惧时给予安慰的声音,那个将银行卡塞回她手中说不会有事的医生......她甚至没能当面道谢。
护士进来检查各项指标,言沫配合着完成简单的指令,握拳、抬腿、深呼吸。
身体比想象中轻松许多,没有了之前那种沉重的钝痛,只有手术伤口的轻微不适。
“恢复得很好,”
护士笑着记录数据,“明天可以尝试下床走动了。”
这个消息让言沫精神一振。
小心意义了好几个月,她几乎忘记了自由活动是什么感觉。
接下来的三天,言沫严格按照医嘱进行康复训练。
从床边坐起,到站立,再到扶着轮椅慢慢行走......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有力气。
最让她欣喜的是,腹部的疼痛完全消失了,两个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轻松,胎动变得温和而有规律。
唯一遗憾的是,她始终没有见到Allen医生。
每次询问,护士都说dr. Allen在忙其他病例或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