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秦皇岛被毒辣的太阳炙烤着,滑沙场的沙丘在远处像条金色的巨蟒。张野戴着墨镜,把t恤下摆扎在牛仔裤里,摆出《上海滩》许文强的姿势:\"弟兄们!龙纹顶针旅行团第二站——滑沙战场,正式开启!\"他晃了晃手里的塑料滑沙板,\"咱今儿就比谁滑得快,输的人晚上请吃烤鱿鱼!\"
陈默的女友李薇举起平板电脑:\"我查了滑沙板摩擦系数,45度斜坡最佳下滑角度,速度可达6.8米\/秒,相当于...\"
\"打住打住!\"张野捂住耳朵,\"理科生别念咒!稳哥苏芮,你俩敢不敢跟我和莎莎来个双人滑沙pK?\"他指了指旁边跃跃欲试的葫芦岛姑娘莎莎,后者正往滑沙板上喷防晒喷雾。
苏芮抱着胳膊挑眉:\"张公子,你确定要跟本说唱侠比速度?一会儿摔个狗吃屎,可别让莎莎给你拍抖音。\"她晃了晃手里的龙纹顶针钥匙扣,\"咱有龙王爷护体。\"
赵磊帮陈曦系紧鞋带,顺便给林阳使眼色:\"稳哥,悠着点,苏芮这脾气,滑沙要是输了,能让张野唱《痔疮侠》一百遍。\"
林阳看着苏芮站在沙丘上叉腰的样子,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突然想起昨天在老龙头被海浪打湿的狼狈。他走过去,把一瓶冰镇矿泉水塞进她手里:\"一会儿抓好板,别学张野耍帅。\"
\"知道了滨海大佬!\"苏芮拧开瓶盖,往手腕上倒了点水降温,\"等会儿我滑下去时,你得给我录视频,bGm就用我新写的《滑沙flow》。\"
滑沙道旁的喇叭里循环播放着《好汉歌》,张野第一个扛着板冲上沙丘顶,对着下面大喊:\"看好了!葫芦岛车神上线!\"他屁股刚坐上板,就被一阵风吹得往后滑了半米,引来哄堂大笑。
\"张野你行不行啊!\"苏芮在旁边喊,\"是不是昨晚肾虚了?\"
\"去你的!\"张野梗着脖子,猛地一蹬腿,滑沙板像离弦的箭冲了下去。然而他光顾着喊口号,没掌握好平衡,滑到一半突然来了个180度转弯,板尾扬起的沙子劈头盖脸砸在后面的游客身上。
\"哈哈哈!\"苏芮笑得直拍大腿,\"看见没阳哥?这就是耍帅的下场!\"
林阳帮她把滑沙板放稳,自己坐在她身后,膝盖抵住她的腰:\"抓紧板沿,我喊一二三就松手。\"他能闻到她头发上被晒热的草莓味,指尖触到她腰侧的皮肤,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
\"阳哥,\"苏芮突然回头,眼睛亮晶晶的,\"你说要是一会儿翻车了,我这发型还能保住不?\"
\"保不住也没事,\"林阳看着她被风吹乱的刘海,\"我手机里有你更糗的照片。\"
\"你敢!\"苏芮作势要打他,却被林阳抓住手腕。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三二一!\"林阳猛地松开手,滑沙板瞬间俯冲下去。苏芮的尖叫混着风声灌进林阳耳朵,她的背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双手死死攥着板沿。沙丘两侧的景物飞速后移,沙子被板尾卷起,形成一道金色的雾。
\"阳哥!太快了!\"苏芮的声音带着兴奋的颤音,\"你看前面那个弯道!\"
林阳搂着她的腰,身体下意识地向内侧倾斜。滑沙板擦着弯道边缘飞过,几乎要侧翻,他感觉到苏芮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指甲陷进皮肤。
\"别怕!\"林阳在她耳边喊,同时用脚轻轻蹭地减速。板尾扬起的沙子溅了他们一身,等终于滑到沙丘底部,两人都成了\"沙人\",苏芮的鸭舌帽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太刺激了!\"苏芮摘下粘满沙子的眼镜,眼里闪着光,\"比坐过山车还爽!\"她突然指着林阳的头发,笑得前仰后合,\"阳哥你快看!你头发上全是沙,跟戴了顶金盔似的!\"
林阳摸了摸头,指尖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他心里咯噔一下,慌忙在头发里摸索——是爷爷的龙纹顶针!不知怎么从裤兜滑到了头发里,此刻正卡在发丝间,沾着几粒沙子。
\"这是...你爷爷的顶针?\"苏芮小心翼翼地帮他摘下来,用纸巾擦掉沙子,\"怎么跑头发里去了?\"
林阳看着顶针上清晰的龙纹,想起滑沙时的惊险瞬间,突然觉得这枚顶针像是在冥冥中护着他们。\"可能...是龙王爷显灵了吧。\"他开玩笑地说,把顶针重新塞进裤兜,却在触到布料的瞬间,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湿润。
\"阳哥,你裤子...是不是湿了?\"苏芮指着他的裤腿,那里有片深色的污渍。
林阳尴尬地咳嗽一声,想起刚才滑沙时为了减速,脚蹭地的姿势有点不雅。\"可能...是刚才溅的海水。\"他含糊地说,却看见苏芮眼里狡黠的光。
这时,张野拍着屁股走过来,裤子上全是沙:\"卧槽!稳哥你俩咋滑得这么快?我刚才翻车了,差点把板卡沙子里!\"他看见林阳的湿裤子,坏笑起来,\"哟!稳哥这是...滑沙滑尿了?\"
\"去你的!\"林阳抬脚想踢他,却被苏芮拦住。
\"张野你懂个啥,\"苏芮把龙纹顶针在他眼前晃了晃,\"这叫'龙纹顶针遇水则发',懂不?\"她挽住林阳的胳膊,\"走阳哥,咱去买冰可乐,不理这傻子。\"
滑沙场的小卖部前,陈默正在跟老板讨论\"滑沙板材质对摩擦系数的影响\",李薇在一旁认真记录;赵磊和陈曦坐在遮阳伞下,分享着一盒草莓冰淇淋,陈曦的脸上沾着奶油,赵磊正用纸巾帮她擦。
\"阳哥,\"苏芮吸着可乐,突然轻声说,\"刚才滑沙时,我好像听见你说'别怕'了。\"
林阳看着她被晒红的鼻尖,心里软了软:\"本来就不用怕。\"
\"我知道,\"苏芮踢着脚下的沙子,\"但听你说出来,就觉得...特踏实。\"她抬起头,阳光照在她眼睛里,像落了一把碎钻,\"以前跟别人出来玩,从来没人会在这种时候护着我。\"
林阳没说话,只是伸手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他想起爷爷说的\"龙要有逆鳞,也要有柔肠\",此刻他的柔肠,大概就是眼前这个沾着沙子、笑得像个孩子的姑娘。
\"喂!你俩腻歪完没?\"张野扛着滑沙板走过来,\"陈默说找到了最佳滑沙角度,咱再去滑一次,这次我肯定不翻车!\"
苏芮看了看林阳,又看了看远处的沙丘,突然把可乐塞给林阳:\"走!本说唱侠要挑战最高难度滑道,阳哥你给我护航!\"
林阳看着她跑向沙丘的背影,裤兜里的龙纹顶针微微发烫。他想起刚才滑沙时顶针意外卡在头发里的瞬间,突然觉得这不是偶然——爷爷的顶针,大概是想让他知道,有些保护不必藏在鳞片下,有些温柔可以大大方方地捧在手心。
当他跟着苏芮再次爬上沙丘顶时,看见张野正在给莎莎讲解\"滑沙八式\",陈默用激光笔指着斜坡分析角度,赵磊给陈曦戴好了防晒袖套。海风卷起沙粒,打在脸上有点疼,却吹不散空气中的欢声笑语。
\"阳哥,\"苏芮坐在滑沙板上,回头冲他笑,\"这次我要唱着《滑沙flow》下去,你可别被我的rap震到翻车啊!\"
林阳坐在她身后,双臂环住她的腰,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放心,\"他在她耳边说,声音被风吹得很轻,\"有龙纹顶针在,咱啥都不怕。\"
滑沙板再次俯冲而下时,苏芮的说唱混着风声响起,歌词里全是他们这几天的笑闹:\"老龙头的浪,滑沙场的沙,滨海大佬护着东丽的她,龙纹顶针兜里揣,啥时翻车都不怕...\"
林阳听着她跑调的说唱,看着沙丘两侧飞速倒退的风景,突然觉得爷爷的顶针不再是沉重的传承,而是一枚带着温度的勋章——它见证了他的笨拙、她的勇敢,还有他们在秦皇岛的沙地里,一起埋下的,关于未来的秘密。而那些埋在沙里的顶针印记,终将在时光里长成最坚固的鳞片,护着他们一路向前,笑闹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