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东厢房的窗棂,被冬末清晨稀薄的阳光切割成温暖的光格。苏白薇伏在书桌前,纤长的手指正沿着那个非金非木的神秘金属盒表面流淌的暗银纹路缓缓移动,试图捕捉其内部幽蓝光点每一次明灭间细微的能量韵律。台灯柔和的光晕勾勒着她专注的侧影,空气里只有笔尖划过演算纸的沙沙声,以及她自己清浅的呼吸。
【叮!】
清脆而宏大的系统提示音,如同晨钟暮鼓,准时在林阳意识最深处轰然敲响!
【签到成功!】
【获得:“锦绣”基础纺织品及原料保障礼包 * 8亿份。】
【单份内容:
面料:
- 纯棉平纹细布(幅宽90cm,本白\/藏青\/军绿)*15米
- 厚实灯芯绒(幅宽110cm,深棕\/卡其\/墨绿)*5米
- 羊毛混纺呢料(幅宽140cm,藏蓝\/深灰)*3米
- 印花涤棉布(幅宽90cm,小碎花\/几何纹)*8米
填充辅料:
- 一级弹力絮棉(保暖层用)*3公斤
- 工业级强力缝纫线(黑\/白\/军绿)*10轴
包装:高强度防潮牛皮纸卷筒(面料)、加厚复合膜袋(絮棉\/线轴),标识清晰(材质、规格、生产批次)。】
【物资状态:全新,品质优良,符合最高工业标准。】
【存放坐标:虚拟物流中心(需指定现实大型中转仓库或物流节点接收)。】
嗡——!!!
比“仓廪”更加斑斓、更加具象的信息洪流,如同宇宙初开的织锦星河,瞬间涌入林阳的意识!八亿份!细布!灯芯绒!呢料!印花布!弹力絮棉!缝纫线!这不再是沉默的“仓廪”基石,也不是救命的“仁心”甘露!这是妆点人间烟火、温暖亿万躯体的——锦绣画卷!是足以让灰暗褪色、让寒冷退避、让压抑的渴望绽放出色彩的——时代华章!
巨大的数字带来的眩晕感尚未褪去,布料特有的质感、色彩、甚至那崭新的纺织物气息仿佛已扑面而来!他能“看到”本白细布的柔韧清爽,灯芯绒沟壑分明的厚实温暖,混纺呢料挺括含蓄的光泽,碎花涤棉跳跃的活泼生机!更能“看到”千家万户主妇们捧着崭新布料的惊喜泪光,孩子们穿上新棉袄时冻得通红却灿烂无比的笑脸,年轻姑娘对着印花布羞涩憧憬的眼神……这份馈赠的价值,是基石之上的华彩,是温饱之后最朴素也最炽热的——尊严与盼头!
念头如电光石火!接收地点瞬间锚定——与“仓廪”计划同步,依托遍布全国的巨型战备仓库群和主要铁路枢纽!借助“天眼”的无形之网和“磐石”的无形之手,让这绚烂的“锦绣”洪流,无缝融入正在复苏的大地血脉!
几乎在系统提示音落下的同时,书桌上那部红色的保密专线电话,如同被无形之手拨动,骤然发出凄厉的尖叫!铃声撕破了清晨的宁静!
林阳猛地睁开眼,眼中最后一丝因“锦绣”降临而泛起的斑斓光彩瞬间被冰封般的锐利取代!他一步跨到桌前,抓起听筒。
“小林!”秦老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巨大振奋和一丝焦灼的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着绷紧的弦,“‘天眼’民生动态模型……刚刷新了!‘仓廪’物资的投放,稳住了基本盘!粮价黑市被砸穿了!供销社门口排队抢粮票的人……散了!”
他急促地喘了口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察幽微的寒意:
“但是!另一股邪火……烧起来了!”
“‘天眼’捕捉到新的异常信号流!关键词:布票!棉花!黑市成衣!缝纫机票!”
“模型显示!全国范围内,尤其是城市、工矿区、兵团驻地……对基础纺织品的刚性需求缺口,如同被点燃的干柴!压抑了太久!缺口……大得吓人!”
“黑市棉布价格……一小时前的最新数据,已经飙到官价的……十五倍以上!还在疯涨!更可怕的是……‘天眼’监测到,至少有三个不同背景、盘踞多年的黑市布匹和成衣走私网络,正在利用恐慌,疯狂囤积居奇!准备大捞一笔!”
秦老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愤怒和一丝后怕:“这帮蛀虫!闻到点血腥味就扑上来了!他们想趁着‘仓廪’刚稳、民生百废待兴的空档,再狠狠撕下一块肉来!想用布料卡住亿万群众的脖子!想用花布碎棉……再刮一层民脂民膏!”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带着最后一点不肯熄灭的、如同熔岩般滚烫的希冀:
“小林!这‘锦绣’……你那‘仓廪’之后……有没有……”
“秦老!”林阳握着听筒,目光如炬,扫过桌上那个被苏白薇指尖触碰后、幽蓝光点似乎更加活跃的神秘金属盒,再穿透窗棂,望向四合院灰扑扑的屋檐外那片正被晨光彻底点亮的天空。心头的凝重已被一种破开迷雾、涤荡尘埃的决然取代。他打断了秦老焦急的探询,声音斩钉截铁,如同裂帛:
“锦绣已至!”
“八亿份棉毛呢绒!就在虚拟物流中心!”
“立刻!启动‘云锦’行动!目标:全国七大战略储备库及核心供销总社一级仓库!最高优先级!接收!”
“让‘天眼’锁定黑市节点!让‘磐石’张开布袋!”
“这帮想发国难财的蠹虫……该清场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近乎真空的寂静。随即,传来秦老一声如同火山喷发、带着巨大狂喜和雷霆震怒的咆哮:
“八……八亿份?!好!好!!好——!!!”
“干得漂亮!小林!”
“命令已下达!‘云锦’启动!‘磐石’各行动组!目标:所有监测锁定黑市布匹囤积点、走私网络节点!给老子……连根拔起!一片布头……也不准他们带走!!!”
电话挂断,忙音急促。但那句“八亿份”和秦老那如同怒雷般的咆哮,仿佛还在小小的房间里震荡,与金属盒上幽蓝光点的呼吸隐隐共鸣。
林阳放下听筒,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似乎已弥漫开崭新的棉布气息。他转过身。
苏白薇已从书桌旁站起,清亮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她没有问“锦绣”是什么,也没有问“八亿份”意味着什么。她只是走上前,轻轻拉着林阳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阳他不再耽搁,转身大步走出房间。吉普车的引擎在胡同里低沉地咆哮起来,卷起一阵微尘。
“云锦”行动,如同最绚烂的雷霆,在“仓廪”丰碑矗立的余晖中,悍然启动!
京城,西单。百年老字号“瑞蚨祥”绸布庄气派的门脸前,此刻却笼罩着一片令人窒息的灰败。巨大的玻璃橱窗蒙着厚厚的灰尘,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几个褪了色的、展示布样的木头模特孤零零地站着,身上象征性搭着几块早已过时的零碎布头。厚重的橡木大门紧闭,门板上贴着刺眼的“内部盘点,暂停营业”的白纸告示,墨迹早已干涸发灰。
然而,与门庭冷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布庄侧面那条狭窄、肮脏的背街小巷。这里,空气污浊,人声鼎沸,形成了一处畸形繁荣的“布市”。几张破旧的长条木桌拼凑成简陋的摊位,上面凌乱地堆放着各种来路不明的布匹:颜色晦暗发乌的“处理棉布”,散发着刺鼻化学气味的劣质“化纤料”,甚至还有打着补丁、明显是旧衣服拆解重染的“再生布”。
几个穿着油腻腻棉袄、眼神闪烁的“布贩子”,如同盘踞在腐肉上的秃鹫,趾高气扬地站在摊位后。他们面前,挤满了面色焦黄、眼神充满渴望却又带着深深忧虑和愤怒的普通市民。大多是妇女,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棉袄,手里紧紧攥着几张薄薄的、印着“北京市布票”字样的纸片,以及她们积攒了不知多久、带着体温的零散钞票。
“就这点票?还想扯灯芯绒?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一个满脸横肉、叼着烟卷的刀疤脸布贩子,鄙夷地弹了弹面前一位老大娘递过来的三寸布票和几张毛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看见没?正宗灯芯绒!”他炫耀般地拍了拍桌上一卷颜色浑浊、绒面稀疏的布卷,“一尺!就这个数!”他伸出两根粗短的手指,比划了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数字。
老大娘的脸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攥着布票和钱的手剧烈颤抖,浑浊的眼里瞬间涌上绝望的泪水:“这……这是抢钱啊……官价才……”
“官价?”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瘦高个布贩子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插话,“官价有布吗?您老去瑞蚨祥门口瞅瞅?去国营商店问问?有布吗?有吗?没有!现在,就这儿有!爱要不要!”他得意地晃着脑袋,眼神贪婪地扫视着人群,“嫌贵?嫌贵您就等着穿一辈子补丁吧!要不,拿家里的细粮来换?二斤白面,换一尺‘的确良’!童叟无欺!”
人群一阵骚动,愤怒的低语如同压抑的暗流。一个穿着工装、脸色铁青的中年汉子忍不住吼道:“你们这是趁火打劫!发国难财!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刀疤脸猛地一拍桌子,凶相毕露,唾沫横飞,“老子就是王法!买不起就滚蛋!别在这儿挡着老子发财!后面排队的!有没有出得起价的?没有就都给老子滚!”
绝望和愤怒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一个排队者的心头。攥着布票的手,冰凉而无力。孩子们渴望新衣的眼神,家人身上洗得发白、补丁摞补丁的旧袄……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们。几个年轻姑娘看着摊位上那些颜色俗艳的劣质花布,眼中刚刚燃起的一点微弱希冀,也被那令人窒息的价格瞬间浇灭,只剩下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与黑市贩子肆无忌惮的嚣张达到顶点之时——
呜——!呜——!呜——!
尖锐而急促的警笛声,毫无征兆地由远及近,如同撕裂布帛的利刃,瞬间刺破了背街小巷的污浊空气!声音密集、狂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碾压气势!
“雷子来了!”
“快跑!”
巷子里的布贩子们如同被滚水浇到的蚂蚁,脸上的嚣张瞬间被惊恐取代!刀疤脸和尖嘴猴腮反应最快,也最为凶悍,非但没有立刻逃跑,反而眼中凶光一闪,同时伸手探向摊位底下!那里,藏着他们用来对付“不长眼”顾客和“抢地盘”同行的砍刀和铁棍!
然而,他们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冰冷的刀柄铁棍——
嗖!嗖!嗖!
数道快如鬼魅的黑色身影,如同捕食的鹰隼,从巷口两侧的矮墙和屋顶无声地扑下!动作迅捷、精准、狠辣!刀疤脸只觉眼前一黑,手腕传来一阵钻心剧痛,刚摸到的砍刀已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扣住!同时,一记沉重的膝撞狠狠顶在他的侧腰!他连哼都没哼一声,两百多斤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顶飞出去,重重砸在旁边的垃圾堆上,溅起一片污秽!
尖嘴猴腮更惨,他刚把铁棍抽出一半,一只穿着厚重军靴的大脚如同攻城锤般踹在他的胸口!清晰的骨裂声伴随着他杀猪般的惨叫响起,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塌了半堵破败的土墙,被倒塌的砖块埋了半截,只剩下两条腿在外面抽搐。
其他几个想反抗或逃跑的布贩子,连像样的动作都没做出,就被扑上来的黑影干净利落地按倒、反铐、堵嘴!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巷子里排队的人群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这时,巷口才被几辆刷着蓝白漆、顶灯刺目旋转的吉普车彻底堵死。穿着崭新制服的公安干警迅速涌入,控制现场,拉起警戒线。
“各位市民同志!请不要惊慌!”一个洪亮而威严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响起,压下了人群的骚动,“我们是市公安局联合工作组!根据群众举报和上级部署,依法取缔此处非法黑市!打击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的不法分子!”
“请大家保持秩序!立刻离开此地!真正的布……马上就到!”
“马上就到?”人群懵了,面面相觑,怀疑自己听错了。真正的布?在哪?瑞蚨祥还关着门呢!
仿佛是为了印证公安的话,就在这时——
轰隆隆隆——!
一阵低沉而雄浑的、如同大地脉动般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颤的沉重感,迅速压过了警笛的喧嚣!
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
只见西单主街方向,烟尘滚滚!一支由数十辆覆盖着厚重绿色篷布的解放牌大卡车组成的庞大车队,如同一条钢铁长龙,正以无可阻挡的气势,浩浩荡荡地驶来!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沉闷而有力的轰鸣!每一辆卡车都吃水极深,巨大的轮胎被压得微微变形,车尾的篷布在风中剧烈鼓荡,仿佛随时要被里面沉重的货物撑破!
车队的目标异常明确!径直驶向那紧闭大门、贴着“暂停营业”告示的瑞蚨祥绸布庄!
吱嘎——!
头车一个精准的甩尾,稳稳地停在瑞蚨祥紧闭的大门前!车未停稳,后挡板已被两名跳下车的、穿着“磐石”特殊臂章的战士“哐当”一声放下!
轰——!
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不!是打开了阿里巴巴的宝藏洞窟!
雪白!藏青!军绿!深棕!卡其!墨绿!藏蓝!深灰!还有那跳跃的、生机勃勃的小碎花、几何纹!
如同决堤的彩色洪流!
如同爆发的视觉盛宴!
一卷卷、一匹匹、码放得整整齐齐、散发着崭新纺织物特有气息的——纯棉细布!厚实灯芯绒!挺括呢料!鲜艳印花涤棉布!如同拥有了生命般,从卡车巨大的货厢里奔涌而出!
早已等候在瑞蚨祥店内的、穿着崭新蓝色工作服、胸前别着红色“为人民服务”徽章的售货员们,在几位头发花白、激动得浑身发抖的老掌柜带领下,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潮水般涌出大门!他们推着崭新的平板推车,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发自内心的激动红光,手脚麻利地开始卸货、搬运!
“快!细布放一号柜台!”
“灯芯绒!二号!二号!”
“呢料贵重点!放里面玻璃柜台!”
“印花布!花色分开!快!”
老掌柜嘶哑却亢奋的指挥声,售货员们清脆的应答声,战士搬运时沉稳的脚步声,交织成一片充满生机的繁忙乐章!
这彩色布匹的洪流,源源不断!一辆卡车卸空,立刻有下一辆无缝衔接!瑞蚨祥那原本空旷得能跑马的前店后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这绚烂的“锦绣”填满!堆高!仿佛要冲破那古老的雕花房梁!
“布……布!好多布!”
“天爷啊……我没眼花吧?”
“灯芯绒!那么厚实的灯芯绒!”
“还有呢子!呢子料!”
“花布!好多花布!真好看啊!”
背街小巷里的人群彻底炸了!他们忘记了恐惧,忘记了刚才的屈辱,如同被磁石吸引般,不顾公安的劝阻,潮水般涌向瑞蚨祥大门前!扒着门框,挤在警戒线边缘,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得溜圆,贪婪地望着店里那堆积如山的、色彩斑斓的崭新布料!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极致的震撼、狂喜和难以置信!刚才还攥在手里如同废纸的布票,此刻变得滚烫!
“让一让!让一让!”一位穿着干部服、胸前别着“供销总社”徽章的中年人奋力挤到最前面,手里举着一个铁皮喇叭,声音激动得变了调,却无比清晰地传遍全场:
“市民同志们!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无数双渴望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根据上级指示!瑞蚨祥绸布庄!即日起!恢复营业!”
“所有布料!棉、毛、呢、绒!全部!敞开供应!”
“凭布票!按国家定价!不限量!!!”
“不限量?!”
“按官价?!”
“敞开供应?!”
短暂的、如同真空般的死寂后——
“嗷——!!!”
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近乎疯狂的欢呼声!巨大的声浪如同海啸,瞬间冲垮了刚才的绝望和压抑,直冲云霄!有人喜极而泣,紧紧抱在一起;有人激动地挥舞着手里的布票,放声大笑;那位之前被刀疤脸羞辱的老大娘,此刻老泪纵横,颤抖着举起手中那三寸布票,对着店里堆积如山的细布,泣不成声:“有了……娃娃有新袄了……有了啊……”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在瑞蚨祥斜对面一座不起眼的二层小洋楼里,一扇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被猛地拉开一道缝隙。一张保养得宜、戴着金丝眼镜、此刻却因极度震惊和愤怒而扭曲的脸露了出来,死死盯着楼下那彩色布匹的洪流和沸腾的人群,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刚刚接通又被他狠狠摔下的电话听筒,里面还隐约传来手下惊恐绝望的嘶喊:“老板!完了!全完了!咱们藏在东郊仓库的那批‘上海货’……被……被雷子连锅端了!库门是被装甲车撞开的啊……”
“不……不可能……”金丝眼镜男人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身体晃了晃,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昂贵的天鹅绒窗帘,直挺挺地向后栽倒!
这一幕,只是“云锦”行动雷霆万钧之势下微不足道的注脚。与此同时,在全国各大城市、工矿区的核心供销社、百货大楼,同样的场景正在同步上演!
海量的、品质优良的崭新布匹,如同神迹般凭空出现在仓库、柜台!限购的牌子被摘下!售货员脸上扬起了久违的、真诚的笑容!人们攥着布票,排着长队,脸上是压抑了太久后终于释放的狂喜和满足!孩子们指着柜台里鲜艳的花布兴奋地尖叫!年轻姑娘红着脸,比划着心仪的灯芯绒,计算着给心上人做件新外套……
黑市的布价?在“锦绣”洪流的碾压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蒸发!那些曾经不可一世、囤积居奇的“布老虎”们,要么像西单背街小巷里那几个一样,被“磐石”的雷霆铁拳砸得粉碎;要么如同小洋楼里那位,在巨大的绝望和打击下彻底崩溃!
布票,那张曾经承载了太多渴望与焦虑的薄纸,在这一刻,终于回归了它最朴素的本质——一张通向温暖与体面的、充满希望的凭证。
当林阳风尘仆仆的吉普车,再次碾过西北戈壁滩粗粝的砂石,停在那个熟悉的、飘着褪色红旗的连队小院门口时,景象已然不同。
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和崭新的色彩。几个战士正笨拙地踩着崭新的“飞人牌”缝纫机,在“磐石”技术员临时搭建的遮阳棚下,发出哒哒哒的轻快声响。军属老大娘们围坐在一起,喜气洋洋地分拣着刚刚领到的、色彩鲜艳的印花涤棉布和厚实的灯芯绒。一个老大娘正用粗糙的手指,爱不释手地摩挲着一块深灰色的羊毛混纺呢料,嘴里不住念叨:“这料子……厚实!暖和!给俺家那口子做件新棉袄……他站岗,再也不怕冻透脊梁骨了……”
孙大川指导员黝黑的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红光,看到林阳下车,激动地迎上来,声音洪亮:“林同志!您看!布到了!好布啊!大伙儿都乐疯了!秦老……秦老他老人家真是……真是把心都操到我们戈壁滩上来了!”他指着院子里热火朝天的景象,又指着角落里几块单独放着的、颜色更加鲜亮的花布和更厚实的呢料,“那是给军属娃娃和老人的!按您的吩咐!”
林阳看着眼前这温暖而充满生气的画面,看着孩子们穿着明显是用新布改小的、虽然针脚歪斜却干干净净的罩衣在院子里追逐嬉闹,冻裂的小脸上绽放着无忧无虑的笑容,胸中涌动着无声的暖流。他微笑着点点头,目光投向更远处,那亘古荒凉的戈壁滩,仿佛也因这院中的色彩和暖意,少了几分肃杀。
就在这时。
【叮!】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洪钟大吕,在意识深处悠扬回荡,带着一种水到渠成的圆满感:
【检测到宿主行为对国家民生保障体系及社会风貌产生根本性优化!】
【影响力提升:96.5% → 97.5%!】
97.5%了!锦绣铺路,万民焕颜。这来自系统最深沉的、对温暖与尊严的馈赠,所带来的影响力,如同最绚烂的丝线,悄然织就了共和国迈向未来的——锦绣华章!
西山,观星台静室。
秦老独自站在窗前。窗外,京城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温暖如常。但他知道,这灯光之下,无数家庭的箱柜里,正静静躺着崭新的布料;无数巧手的主妇,正就着灯光裁剪缝纫;无数孩子,正怀着甜蜜的期待,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新衣。
他手中没有报告,只有一份“天眼”系统自动生成的、覆盖全国的舆情热力图。图上,代表“布匹供应”、“成衣制作”、“黑市覆灭”的暖色区域,如同燎原的星火,已彻底点亮了整个版图!曾经代表“布票焦虑”、“黑市高价”的冰冷刺眼的警报红点,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老的目光长久地凝视着那片温暖的星火。他仿佛能看到,那些灯光下,剪刀划过崭新布料的清脆声响,缝纫机哒哒哒的轻快节奏,孩子试穿新衣时羞涩又骄傲的笑容……一种巨大的、如同大地般沉静的满足感,缓缓充盈了他的心胸。
他缓缓转过身,走到窗外,京城的万家灯火,无声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