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书院的晨露还挂在三色莲的花瓣上,藏书阁的《侠义录》已泛起新的金光。阿尘摊开那枚北方分舵的莲花玉佩,玉佩的纹路在晨光中舒展,与书页上新浮现的海图严丝合缝 —— 图中东海的 “噬莲岛” 被血色线条包围,线条尽头标注着 “莲心泣血” 四字。
“父亲说过,分舵的使命是守护东海航线。” 被解救的少年阿海摩挲着玉佩边缘的缺口,那是去年与海盗搏斗时留下的痕迹,“三个月前岛上突然飘来异香,闻到的人都会变得暴躁,连海里的鱼都翻了肚皮。” 他指向海图角落的红色标记,“这是分舵最后的信号,之后就彻底失联了。”
小婉儿的药篮突然震颤,篮底的莲心草纷纷指向东方。她翻开《百草经》的 “海药篇”,书页上的海藻图谱正渗出淡红色汁液,汁液在桌面上汇成朵残缺的光莲:“是‘怒莲瘴’,这种瘴气能扰乱心神,唯有深海的‘静心贝’能化解。” 她将三色莲粉与晨露调和,指尖沾着药汁在海图上点画,每落下一点,就有朵小白莲在标记处绽放。
三人搭乘渔民的快船抵达噬莲岛时,码头上的渔船正以诡异的角度堆叠。船板间缠绕着深紫色的海草,草叶上的吸盘还在微微蠕动,接触到阳光便发出滋滋的声响。“这些海草会吞噬金属。” 阿尘的青锋短剑削断一根海草,断口处喷出的紫色汁液落在剑刃上,竟蚀出细密的凹痕。
小婉儿迅速撒出静心贝粉末,粉末遇汁液化作银色的泡沫。“《百草经》记载,静心贝的粉末能中和海毒。” 她的银针穿透泡沫,针尾的莲纹在码头的石碑上炸开,石碑上 “护海” 二字周围的青苔纷纷脱落,露出底下刻着的同心盟标记,“分舵的人应该退守到岛中心的莲台了。”
岛心的祭坛上,十几个披发的海盗正围着石莲台跪拜。台中央的青铜鼎冒着紫烟,鼎中漂浮着颗搏动的肉球,肉球表面的血管状纹路与当年幽冥教的万蛊幡如出一辙。“供奉‘莲神’就能获得力量!” 海盗头目举起沾血的弯刀,刀光劈向试图靠近的阿海,“你们这些同心盟的余孽,也配来玷污圣地?”
阿尘的 “踏雪无痕” 步法踩着祭坛边缘跃起,短剑的银光在紫烟中划出莲形轨迹。“这不是莲神,是用活人精血喂养的邪物!” 他的气劲注入剑刃,光纹与鼎中肉球产生共鸣,肉球突然剧烈抽搐,吐出无数细小的人影 —— 那是失踪的分舵弟子。
小婉儿的《百草经》凌空展开,书页与海面上的静心贝粉末共鸣,化作道蓝色的光帘。光帘落下的瞬间,紫烟中的海盗们突然抱头哀嚎,眼中的赤红渐渐褪去:“我怎么会……” 有人扔掉兵器,露出手腕上褪色的同心盟标记,“我是分舵的舵工啊!”
阿海突然冲向青铜鼎,将莲花玉佩按在鼎耳的凹槽里。玉佩的缺口与凹槽严丝合缝,鼎身的饕餮纹突然亮起金光,金光中浮现出分舵弟子与海盗搏斗的虚影 —— 原来部分海盗本是分舵成员,被怒莲瘴迷惑后才倒戈。“父亲说过,玉佩能净化邪器!” 他的掌心与玉佩贴合,印记的光芒顺着鼎身蔓延,肉球表面的血管开始寸寸断裂。
海盗头目见状挥刀砍来,刀风裹挟着紫烟直逼阿海后心。阿尘的短剑横挡的刹那,小婉儿的银针已穿透紫烟,三针齐刺头目腰间的穴位。“你刀鞘里的护心符,还是分舵医官给的吧?” 她指着符纸边缘的莲花水印,“怒莲瘴能迷心,却蚀不掉真正的信念。”
头目手中的弯刀哐当落地,他颤抖着撕开衣领,心口处的疤痕组成朵模糊的莲花 —— 那是十年前被分舵救起时留下的。“我对不起弟兄们……” 他突然跪倒在鼎前,额头撞得石莲台咚咚作响,“是我把异香当成了神赐,害了大家!”
当青铜鼎中的肉球化作灰烬时,岛周围的紫烟突然消散,露出澄澈的海面。阿海将玉佩嵌回石碑,碑顶的石莲突然转动,露出底下藏着的分舵账簿,上面记载着历代守护航线的事迹。阿尘望着书页自动刷新的《侠义录》,新添的字迹旁,三朵交缠的光莲正在缓缓绽放。
返航的渔船上,阿海把账簿拓本小心收好。小婉儿将静心贝粉末分装成小袋,分给获救的分舵成员:“每月用莲心草煮水服用,能彻底清除瘴气余毒。” 阿尘的短剑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剑穗与小婉儿的玉莲花、阿海的玉佩同时轻颤,三人掌心的印记在甲板上连成道璀璨的光轨,如海上新升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