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莲池的莲形石桥刚刻完最后一个 “救赎”,传莲阁的《侠义录》突然无风自动。书页上的血色莲花印记化作道红光,在空白处拓出片幽暗的森林 —— 林中标注的 “蚀骨林” 三个字,笔画里还缠着细小的黑丝,与青铜面具上的纹路同源。
“这是幽冥教的‘蛊虫养殖场’。” 阿尘的青锋短剑映出林中景象,无数只翅膀泛着绿光的飞虫正啃食着树木,被啃过的树干上立刻长出黑莲纹,“《侠义录》记载,蚀骨林的‘腐心蛾’能钻进人的骨髓产卵,当年很多反抗幽冥教的门派,都是被这种虫子灭了满门。”
小婉儿的药篮里,变异同心莲的红色叶片突然卷曲,叶尖指向东方的罗盘。“《百草经》新增的图谱说,腐心蛾的幼虫怕‘醒骨草’的气味,” 她将醒骨草汁液与破蛊露混合,调成碧绿色的药膏,“但成虫需要用同心莲的花粉才能困住,林深处的‘养蛾坛’,恐怕还藏着控制虫群的母蛾。”
叶念的玉佩悬在蚀骨林地图上方,林中的光纹突然凝成个巨大的茧。“父亲的手记提到过这处茧房,” 他指着茧房周围的黑色丝线,“当年幽冥教用十二位高手的骸骨织成茧,让母蛾在里面产卵,这些丝线就是用骸骨的骨髓炼化的。” 玉佩射出的光束在丝线上划出莲形轨迹,“轨迹交汇处藏着破茧的机关,需要用血色玉佩的力量才能激活。”
四人带着血莲池发现的血色玉佩赶到蚀骨林时,林间的雾气泛着刺鼻的腥气。个背着药篓的采药人跪在棵枯树下,篓子里的醒骨草已全部枯萎,草根处的黑丝与腐心蛾的翅膀颜色一致:“三个月前雾里钻出绿光,被照到的人骨头都会发痒,最后变成空壳。有个戴青铜面具的人说,只要把同心盟的人绑在养蛾坛上,就能让虫群散去。” 他掀开裤腿,小腿的骨头上已浮现出淡淡的黑莲纹。
阿尘的 “踏雪无痕” 步法踩着腐叶上前,气劲在周身织成莲形光罩。“腐心蛾怕金属的锐气,” 他的青锋短剑划出光轨,光轨所过之处,飞虫纷纷坠落在地,虫尸接触到光罩便化作绿色的粉末,“这些粉末能中和雾气中的毒素,你看,连老树都开始发芽了。” 光罩突然扩大,被虫群啃食的树干竟抽出新芽,芽尖的光纹组成防御阵,将飞虫挡在林外。
小婉儿的银针同时刺入采药人的穴位,针尾的莲纹在他小腿上炸开绿色光晕。“这是‘透骨针’,能暂时遏制黑丝侵蚀骨髓,” 她将碧绿色药膏递给阿芷,“但要彻底清除母蛾,需要你带着血色玉佩潜入茧房,用玉佩的光芒唤醒骸骨中的正义之气。” 药篮里的同心莲种子突然飞向养蛾坛,种子落地生根,迅速长成道花墙,将虫群挡在坛外。
叶念的玉佩与血色玉佩同时飞向茧房,双玉相触的刹那,茧房外的黑色丝线突然亮起。他的气劲顺着玉佩注入丝线,丝线上的莲形轨迹渐渐发红 —— 那是骸骨中的血液被唤醒的征兆。“十二位高手的正气从未消散,” 他望着从丝线中渗出的红色液珠,“他们在等有人帮他们挣脱束缚。”
阿芷握着血色玉佩钻进茧房,母蛾突然从骸骨堆中飞起,翅膀扇出的绿雾在她面前凝成十二张人脸。“你想毁掉我们的后代?” 人脸的嘴唇开合,声音里混杂着骨头摩擦的脆响,“当年若不是同心盟见死不救,我们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绿雾突然化作利爪,抓向阿芷的胸口。
“所以我们才要传承侠义,” 阿芷将血色玉佩按在骸骨堆上,玉佩的光芒与轨迹中的液珠相融,在茧房内织成金色的光网,“你们看,现在的同心盟会为每个受困的人而战,就像你们当年守护江湖那样。” 光网落下的瞬间,母蛾的翅膀突然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同心盟令牌 —— 那是十二位高手共同佩戴的信物。
茧房外的黑色丝线突然崩断,腐心蛾的虫群如潮水般退去。散落的骸骨中,竟钻出细小的醒骨草幼苗,幼苗在金色光网的滋养下,长出带着红色斑纹的叶片。“这些是变异的醒骨草,” 小婉儿将新叶样本收入药篮,“它们吸收了母蛾的邪气,却能更快地清除骨髓中的黑丝,或许能用来治疗被侵蚀的百姓。” 她的《百草经》自动翻开,书页上的莲纹与养蛾坛的光轨遥相呼应。
当最后一只腐心蛾飞出蚀骨林,林中央的养蛾坛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青铜面具。面具内侧刻着的名字让四人同时一震 —— 那是铸器师早逝的小儿子,他的生辰与叶念父亲的手记里记载的 “莲骨傀儡” 编号完全吻合。“原来戴面具的人,是想替父亲完成未竟的执念。” 叶念拿起面具,面具的眼眶处突然渗出泪水,滴在地上长出朵白色的莲花。
返程的路上,阿芷的掌心与变异醒骨草的叶片贴合,叶片上的红纹突然飞入林土。土壤中冒出无数光根,根须缠着散落的骸骨,竟拼出十二座莲形墓碑,碑上的名字与《侠义录》记载的殉难者完全一致。
传莲阁的《侠义录》上新添的插画里,阿芷站在莲形墓碑前,手中的血色玉佩正与碑上的名字共鸣。阿尘三人站在她身后,青锋短剑的光纹、药篮的莲香、玉佩的光芒交织成网,将蚀骨林的最后一缕邪气彻底净化。
“还有最后三处遗址,” 阿尘望着地图上残留的黑莲标记,剑穗的玉莲花突然转向北方,“青铜面具人一定在那里等着我们,或许是时候了结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