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姜澈看着此刻脸上毫无血色的苏若淳,肩膀上还包着厚厚的纱布。
他叹息着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也许是铁质的椅子摩擦地板发出了一点声音。
苏若淳颤颤地睁开眼睛,看到姜澈那一刻,眼睛里迸发出了惊喜的光,但是很快又想起了什么。
抬起头在病房里找什么似的。
姜澈看她一脸着急,问她在找什么。
苏若淳苍白干裂的嘴唇努力吐出字眼来,“找,找到小羊了吗?”
姜澈疑惑道,“小羊,我没见过他呀。”
姜澈不明白怎么又牵扯到谢小羊了?
“什么?”苏若淳惊恐地睁大眼,她急急地坐起来。
姜澈赶紧摁住她的动作,“别激动。小心伤口崩开,你慢慢说!”姜澈的面色也凝重起来了。
“我……我之前……交代了伯父去找谢小羊的,他,他没找到吗?”苏若淳使劲摇晃姜澈的胳膊。
“快去!你快去找他!”苏若淳颠三倒四地说着,一双手不住的推他快去找,眼底泪光闪烁。
姜澈倏地站起来,他的心不受控制沉了下去。
但他仍然保持着理性的思考,竭尽全力稳住苏若淳的心态,向她了解清楚具体情况。
好在是把事情的大概发生的时间地点说了个清楚。
他刚刚只是在门外和姜海潮打了个照面,父子无话。
他冲了出去,而病房里的苏若淳刚刚做完手术这会已经脱力,再次昏睡过去。
他追上姜海潮。“谢小羊呢?”
姜海潮淡笑着问:“什么?我不知道。怎么会来问我?”
姜澈把指节攥得泛白,发出咯咯的响声。
“苏若淳明明让你去找谢小羊,你没找吗?”
“哦?有这回事吗?那我不知道。”看着姜海潮风轻云淡摆手否认的模样。
姜澈心里一口恶气出不去,几乎想狠狠地向他挥拳。
但时间紧迫,要是谢小羊真的被丢在郊外,这么冷的天……他大步流星离开了。
姜澈疯狂地朝姜澄家跑去,他一路上多希望谢小羊已经回到家了。
他一到那就会有他声音软软的,很有礼貌地叫他舅舅,人也乖乖的贴进他的怀里。
可是一路上他都在后怕,谢小羊那么小,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被丢在郊外,他能知道什么?他能怎么办?
就在路上,他撞上了浑浑噩噩的姜澄。
他来不及喘气就上前紧紧捏住姜澄的肩膀问姜澄。
“谢小羊呢?”
姜澄的眼神慢慢聚焦,她摇了摇头,被姜澈的紧张情绪感染的她此时甚至忘记了自己刚刚的痛苦。
“我回了谢淮出租屋里,也回了宿舍,都没有看见他们。”
“坏了!”姜澈松开了手,退了两步。
姜澄他一脸紧张,刚想说有高洋明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姜澈看着还一无所知的妹妹,颤抖着声音,说出了苏若淳在医院里对他说的事情经过。
“……什么!”姜澄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昏厥过去。
姜澈一手揽住她的背,一双眼恳切地看着她,“坚持住,现在最主要的事就是要找到谢小羊。”
姜澄两只手握拳在胸前颤抖着,“对,要先找到他,我们去找!……要去哪里找他呢?”
说话之间,她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恨自己为什么要离开谢小羊,此时铺天盖地的情绪把她侵蚀,可她还不能倒下!
姜澄用尽全身力气控制不住发颤的牙齿。
姜澈关切担忧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但还是快速分配好工作!
“我先去西郊外找找!你去报公安!”
“好好!”姜澄如同找到主心骨一样。
两个人分开后都狠命地朝各自目的地跑去。
谢淮看着那个很像姜澄的人一路疯跑过来,仔细一看还真是他媳妇。
谢淮伸出大手拦住她,“怎么了?这么着急,我没事了。”
姜澄看到他的眼睛更红了。
谢淮一看她这模样心疼坏了,赶紧伸出大手给她擦泪,“怎么了?别哭,慢慢说。”
“呜呜呜!…小羊…”,姜澄抑制不住哭出声来,跺了跺脚恨自己说不全话。
“小羊他不见了!”姜澄用尽全力把这句话说得完整。
“什么?!”一声更大的吼声从一旁的高洋明嘴里发出来。
他挥动着双手,“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只是把他交给苏若淳看一会儿而已。”
姜澄竭力最后一口气把姜澈告诉她的事情经过都说了出来。
谢淮眼里布满阴霾,酝酿着一场未知的风暴。
高洋明的脸都变得灰暗,“怎么会这样?”
“先去报公安!让他们带人到西郊找人!”谢淮一声令下。
“好好!”高阳明转回身往公安局里冲。
“我们……我们现在去郊外找小羊。”姜澄拉住谢淮的手,手上不自觉的用力,指甲深深陷进谢淮的皮肉里。
谢淮心头发紧发酸,不敢多耽搁,他牵紧了姜澄冰凉的小手,和她一起往郊外的方向跑去。
……
不远处有手电筒在闪耀。
谢淮和姜澄跑过去,手电筒的主人转过脸来,是姜澈苦涩的面容。
他们已经知道答案了,但还是扯开嗓子大喊谢小羊的名字。
高洋明带着两个警察匆匆的跟在他们后面赶来了。
高洋明也跟着大喊谢小羊的名字,他的泪在心里流着。
他颤抖着声音喊,“漾哥你快出来,叔叔给你买奶奶,你走到哪里去了?不要吓叔叔啊!”
可是万籁俱寂,没有一点回应。
姜澄已经叫到声音嘶哑。可是谢淮却不敢阻止,因为没人比他更懂姜澄现在的焦灼。
突然一个警察在远处发出声音,“找到了!”
一群人疯跑过去。
那个警察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谢小羊。
谢小羊摔得跟破布娃娃一样,露出的脸上、手上没有一块好皮肉。
小脸已经烧得发红。
那个警察怎么推叫他都没有醒过来。
谢淮眼里涌上血色,上前夺过他的孩子。
“谢漾!谢漾!不要吓爸爸!”,一向顶天立地的男人声音颤抖得明显。
“小羊,小羊,宝宝,宝宝。”姜澄流眼泪喊他,手伸出去却迟疑的不敢落在他各种伤口上。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