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娘的真是受够了!
这破同福客栈,一天到晚就没个消停。一大早,我就被后院那杀千刀的公鸡给吵醒了,那叫声跟被人掐住脖子似的。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推开窗户,一股子热风扑面而来,差点没把我熏个跟头。
“他妈的,这什么鬼天气!”我骂道,“热得跟蒸笼似的。”
楼下已经传来了白展堂那厮的声音:“掌柜的,您醒啦?早饭给您备好了,今儿个有新鲜的豆浆油条。”
“备你个头!”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这破天气,谁吃得下饭?”
我慢吞吞地走下楼,只见大堂里已经坐了几桌客人。白展堂正忙着擦桌子,郭芙蓉则在柜台后面打着哈欠。吕秀才捧着一本破书在那儿摇头晃脑,李大嘴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活着。
“掌柜的,您这是怎么了?”白展堂凑过来,一脸谄媚地笑道,“谁惹您不高兴了?”
“还能有谁?”我白了他一眼,“这破客栈,一天到晚吵吵嚷嚷的,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
郭芙蓉插嘴道:“掌柜的,您这是更年期到了吧?”
“更你个头!”我气得直瞪眼,“你才更年期呢!你全家都更年期!”
吕秀才放下书,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这厮总是做这个动作,真他娘的习惯成自然了。“掌柜的,依小生之见,您这是对生活产生了存在性焦虑。”
“存在你妹!”我骂道,“我就是单纯的起床气,懂不懂?”
李大嘴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乐呵呵地说:“掌柜的,您尝尝我新做的油条,保准您吃了心情就好了。”
我看着那油了吧唧的油条,一点胃口都没有。“不吃不吃,端走!”
就在我们吵吵嚷嚷的时候,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这人穿着一身黑衣,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他一进来,整个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白展堂立刻警惕起来,悄无声息地挪到了我身边。郭芙蓉也握紧了拳头,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
那人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他的眼睛很特别,像是看透了世间万物,又像是什么都不在乎。
“掌柜的,”他的声音沙哑,“给我一间上房。”
我上下打量着他,心里直犯嘀咕。这老家伙看起来不简单,该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客官,”我挤出一丝笑容,“您要住店啊?先登记一下姓名籍贯。”
那老人淡淡地说:“名字不重要,叫我无名就好。”
“无名?”我皱了皱眉,“这算哪门子名字?”
白展堂凑到我耳边低声道:“掌柜的,这人看着邪门,要不咱别接待了?”
我瞪了他一眼:“开门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转头对那老人笑道:“行吧无名先生,一天二钱银子,包吃包住。”
那老人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先住十天。”
我眼睛一亮,赶紧把银子收起来。“好嘞!展堂,带客人去天字一号房!”
白展堂不情不愿地领着那老人上了楼。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掌柜的,”郭芙蓉凑过来,“这老家伙看着怪怪的,该不会是江湖上哪个隐世高手吧?”
“高你个头!”我骂道,“管他什么来头,给钱就是大爷。”
吕秀才又在那里摇头晃脑:“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掌柜的,咱们应当以礼相待才是。”
“子还曰过呢,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回敬道,“你们都给老娘打起精神来,盯着点这老家伙,别让他搞什么幺蛾子。”
接下来的几天,这个无名老人果然表现得十分古怪。他整天待在房间里,很少出门,吃饭也是让送到房里。偶尔下楼,就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地喝茶,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更奇怪的是,自从他来了之后,客栈里的气氛就变得特别诡异。大家好像都变得特别哲学,整天思考人生的意义。
最先不对劲的是白展堂。那天他擦着桌子,突然就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手中的抹布。
“掌柜的,”他一脸茫然地说,“您说咱们整天这么擦桌子扫地,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这桌子今天擦干净了,明天还会脏,后天还得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咱们就像那推石头上山的西西弗斯,明知道石头会滚下来,还得继续推。这他娘的不是白费劲吗?”
我被他问得一愣:“你发什么神经?不擦桌子客栈不就成猪圈了?”
“可是掌柜的,”白展堂眼神忧郁,“就算客栈一尘不染,又能怎样呢?咱们终究难逃一死。到时候两眼一闭,两腿一蹬,这桌子干不干净,跟咱们还有个屁关系?”
我气得直跺脚:“你今儿个是不是偷喝酒了?说什么胡话呢!”
没过多久,郭芙蓉也开始不对劲了。那天她练完功,突然就把剑往地上一扔,坐在台阶上发呆。
“掌柜的,”她托着腮帮子,一脸惆怅,“您说咱们练这一身武功有什么用啊?打得过这个,打不过那个。今天你是高手,明天就可能被人打成狗。江湖上天天打打杀杀,你杀我,我杀你,跟过家家似的,真他妈没劲。”
我简直要疯了:“不练功你怎么行走江湖?等着被人欺负啊?”
“可是掌柜的,”郭芙蓉叹了口气,“就算成了天下第一,又能怎样?独孤求败吗?每天提心吊胆,怕被人超过,怕被人暗算。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
就连吕秀才也开始变本加厉。他不再满足于单纯地念《论语》《孟子》,开始研究起什么存在主义、虚无主义。
“掌柜的,”他拿着一本破书,唾沫横飞地给我讲解,“萨特说过,人是被抛入这个世界的。咱们没得选择,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来了。然后呢?然后就得自己给自己找意义。可是这意义是他妈的真实存在的吗?还是咱们自己编出来骗自己的?”
我实在忍无可忍,一把抢过他的书扔到一边:“编你个大头鬼!你再整天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把你那些破书全烧了!”
最让我崩溃的是李大嘴。那天他炒着菜,突然就把锅铲一扔,蹲在灶台旁哭了起来。
“掌柜的,”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您说咱们整天做饭吃饭,有什么意思啊?今天吃饱了,明天还得饿。吃进去的是美食,拉出来的是屎。再好的山珍海味,最后不都变成粪土了吗?那还吃个什么劲啊!”
我差点没背过气去:“李大嘴!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扣你工钱?”
“扣吧扣吧,”李大嘴哭得更凶了,“工钱再多,死了也带不走。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正道。可是乐从何来?乐完了还不是一场空?”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们一个个骂道:“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我好心收留你们,给你们吃给你们住,你们倒好,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都不想干了是吧?都给我滚蛋!”
然而我的威胁这次居然不管用了。这群人该发呆的发呆,该惆怅的惆怅,该研究哲学的研究哲学,整个客栈乱成一团。
客人们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有人抱怨饭菜没味道,有人嫌房间没打扫,还有人干脆退房走了。我看着日渐减少的营业额,心如刀割。
“他妈的,”我咬牙切齿地说,“都是那个老家伙搞的鬼!”
我气冲冲地上了楼,敲响了天字一号房的门。
“谁啊?”里面传来那老人沙哑的声音。
“我!佟湘玉!”我没好气地答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那老人站在门口,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掌柜的找我有事?”他问道。
我瞪着他:“你到底对我的伙计们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变得神经兮兮的?”
那老人微微一笑:“我什么也没做。他们只是开始思考一些本该思考的问题罢了。”
“思考个屁!”我骂道,“你再搞这些幺蛾子,就给我滚蛋!”
那老人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掌柜的,您难道就从来没有思考过,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吗?”
我一愣,随即怒道:“我想这个干什么?活着就是活着,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是吗?”那老人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那您为什么每天起早贪黑地经营这家客栈?为什么为了几文钱跟客人斤斤计较?为什么对伙计们又打又骂?这些不都是您给自己找的意义吗?”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
“要你管!”我强撑着气势,“反正你不准再影响我的伙计了!不然我真对你不客气!”
说完我转身就走,心里却乱成一团麻。这老家伙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我的心里。
是啊,我整天忙忙碌碌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连我自己也开始不对劲了。收钱的时候,我会突然愣住,想着这些银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攒这么多有什么用。训斥伙计的时候,我会突然语塞,觉得大家都不容易,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甚至有一天早上,我照镜子的时候,突然觉得镜子里的人很陌生。这个一脸疲惫的女人是谁?她为什么在这里?她想要什么?
“操!”我把镜子摔在地上,“都是那老家伙害的!”
客栈的生意越来越差。白展堂擦桌子的时候总是在发呆,经常擦着擦着就停下来思考人生。郭芙蓉练功也提不起劲,说什么“武功再高也难逃一死”。吕秀才整天抱着一本《存在与虚无》看得如痴如醉。李大嘴做的饭不是太咸就是太淡,有次居然把糖当成盐,做了一锅甜得发腻的炒菜。
客人们怨声载道,有几个老主顾甚至直言不讳地说:“佟掌柜,你们这儿是不是中邪了?怎么一个个都跟丢了魂似的?”
我强颜欢笑地应付着,心里却在滴血。再这样下去,我这客栈非关门大吉不可。
终于,在李大嘴又一次把菜炒糊了之后,我彻底爆发了。
“都给我过来!”我站在大堂中央,叉着腰吼道。
伙计们慢吞吞地聚拢过来,一个个没精打采的。
“看看你们这个样子!”我气得浑身发抖,“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都给我滚蛋!”
白展堂叹了口气:“掌柜的,您别生气。生气有什么用呢?气坏了身子,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人生苦短,何必为这些小事动怒?”
郭芙蓉接话道:“是啊掌柜的,展堂说得对。您说咱们整天为了这点银子忙忙碌碌,到底图个什么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吕秀才摇头晃脑:“诸位,依小生之见,咱们这是陷入了存在主义的危机。需要重新审视生命的价值与意义...”
“都他妈给我闭嘴!”我怒吼道,“我不管什么主义不主义的!现在客栈要垮了,你们一个个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们不干可以滚,别在这里碍眼!”
李大嘴哭丧着脸:“掌柜的,您别赶我们走啊。我们走了,您一个人怎么办?这客栈还能开下去吗?”
“开不下去就关门!”我赌气道,“反正早晚都得死,早死晚死都一样!”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悲观了?
就在这时,那个无名老人从楼上走了下来。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
“掌柜的,”他慢悠悠地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瞪着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都是你!自从你来了之后,我这里就没消停过!”
那老人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或许正是因为您这里本来就不够‘消停’,我才能轻易搅动这一池春水。”
我气得直跺脚,但还是跟着他走到了后院。我倒要看看,这老家伙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后院那棵老槐树下,那老人负手而立,仰望着天空。
“掌柜的,”他缓缓开口,“您觉得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没好气地说:“还能为了什么?吃饭睡觉赚钱养家呗!”
“那吃饭睡觉赚钱养家又是为了什么?”他追问道。
我被他问住了,支支吾吾地说:“为了...为了活得更好啊!”
“活得更好又是为了什么?”他继续追问。
我彻底语塞,恼羞成怒道:“你他妈的有完没完?活着就是活着,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那老人转过身,目光深邃地看着我:“掌柜的,您有没有想过,也许活着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愣住了。
“您看这棵树,”他指着那棵老槐树,“它就在这里,生长,枯萎,最后死亡。它不会问自己为什么要生长,为什么要枯萎。它就是存在着,仅此而已。”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人也是一样,”他继续说道,“我们被抛入这个世界,没得选择。然后我们给自己编织各种意义:赚钱、成名、成家立业...但这些意义真的存在吗?还是说,这只是我们为了逃避虚无而编造的谎言?”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
“那...那照你这么说,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喃喃道。
“有意思也好,没意思也罢,重要的是直面这个事实。”那老人说道,“承认活着本身没有意义,然后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这才是真正的解脱。”
我沉默了。这些天来的困惑和迷茫,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答案。
是啊,为什么要纠结于活着的意义呢?活着就是活着,仅此而已。
我抬起头,看着那老人:“所以你才叫无名?因为你已经看透了这些?”
那老人微微一笑:“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看透与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现在明白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胸中的郁结似乎消散了一些。
“我明白了...”我缓缓说道,“明白了为什么我的伙计们会变成那样。他们不是在发神经,而是在思考一些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那么您打算怎么做?”那老人问道。
我咬了咬牙:“我得帮他们,也帮我自己。既然活着没有意义,那我们就自己创造意义!”
那老人赞许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我回到大堂时,伙计们还站在那里,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大声说道,“我有个重要决定要宣布。”
众人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
“从今天起,”我环视着他们,“咱们不经营客栈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经营客栈了?”白展堂惊讶地问,“那咱们干什么?”
“干什么都行!”我说道,“既然活着没有意义,那咱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郭芙蓉眨了眨眼:“掌柜的,您没事吧?是不是受刺激太大了?”
“我清醒得很!”我说道,“你们不是都觉得活着没意思吗?那好,咱们就去找点有意思的事做!”
吕秀才若有所思:“掌柜的,您这是要带领我们践行存在主义的理念啊。在无意义的宇宙中自由选择,自己创造价值...”
“少废话!”我打断他,“我就问你们,想不想换个活法?”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点了点头。
“那好,”我一拍桌子,“从现在开始,咱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展堂,你不用擦桌子了,想去哪溜达就去哪溜达!芙蓉,你不用练功了,想逛街就逛街!秀才,你不用算账了,想看书就看书!大嘴,你不用做饭了,想研究新菜就研究新菜!”
白展堂犹豫道:“可是掌柜的,那客栈怎么办?”
“客栈?”我大手一挥,“管他呢!反正早晚都得死,在乎这么多干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同福客栈彻底变了样。白展堂整天不见人影,不知道跑哪野去了。郭芙蓉天天逛街,买回来一堆没用的东西。吕秀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地看书。李大嘴在厨房里瞎鼓捣,做出来的东西狗都不吃。
而我呢?我整天坐在柜台后面,看着空荡荡的大堂发呆。偶尔有客人来,我也爱答不理的。
说来也怪,当我不再为客栈的生意发愁时,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是啊,为什么要为这些事烦恼呢?活着就已经够累的了。
然而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问题就来了。
首先是银子的问题。客栈没有收入,但每天的支出却一点没少。眼看着钱袋越来越瘪,我开始坐不住了。
其次是客人们的抱怨。虽然来的客人不多,但每个来了的人都对客栈的现状很不满。有人甚至扬言要去官府告我们。
最重要的是,伙计们似乎并没有因为“自由”而变得快乐。
白展堂整天无所事事,反而觉得更空虚了。郭芙蓉买了一大堆东西,却发现这些东西并不能带来真正的满足。吕秀才看完了所有的书,却觉得更加迷茫了。李大嘴研究新菜式,却总是失败,越来越沮丧。
有一天晚上,大家聚在大堂里,一个个唉声叹气。
“掌柜的,”白展堂没精打采地说,“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啊。”
郭芙蓉接话道:“是啊掌柜的,整天闲着反而更难受了。还不如以前忙忙碌碌的时候呢。”
吕秀才摇头晃脑:“唉,自由的滋味并不如想象中美好啊。当所有的束缚都被解除,人反而会感到无所适从。”
李大嘴哭丧着脸:“掌柜的,我还是喜欢做饭。可是现在做的饭没人吃,我觉得自己特没用。”
我看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
“那...你们想怎么样?”我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白展堂开口说道:“掌柜的,咱们还是好好经营客栈吧。虽然忙点累点,但至少充实啊。”
郭芙蓉点头附和:“是啊掌柜的,练功虽然辛苦,但进步的时候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吕秀才道:“算账虽然繁琐,但看到账目清晰,也是一种满足。”
李大嘴抹了把眼泪:“掌柜的,我还是想给大家做饭。看到你们吃得很香,我就特别开心。”
我愣住了。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们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意义”。
“可是...”我犹豫道,“你们不是都觉得这些没意义吗?”
白展堂笑了笑:“掌柜的,有没有意义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开心啊。”
郭芙蓉接话道:“就是!管他什么意义不意义的,活得痛快就行!”
吕秀才摇头晃脑:“诸位,依小生之见,或许意义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寻找意义的过程中获得的体验...”
“闭嘴!”我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我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些家伙,虽然整天惹我生气,但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成了一家人。而经营这家客栈,照顾这些不省心的家伙,就是我的“意义”。
“好!”我一拍桌子,“从明天开始,咱们重整旗鼓,好好经营客栈!”
“太好了!”众人欢呼起来。
就在这时,那个无名老人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看着我们,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掌柜的,各位,”他说道,“看来你们已经找到了答案。”
我看着他,心里不再有怨恨,反而有些感激。
“多谢指点,”我真诚地说,“虽然过程很痛苦,但确实让我们明白了很多。”
那老人微微一笑:“既然如此,老夫也该告辞了。”
“你要走?”我惊讶地问。
“缘起缘灭,皆有定数。”那老人说道,“你们的困惑已经解开,我也该继续我的旅程了。”
第二天一早,那老人就离开了。没有告别,没有留言,就像他来时一样神秘。
我们重整旗鼓,开始认真经营客栈。白展堂把桌子擦得锃亮,郭芙蓉练功格外卖力,吕秀才把账目算得清清楚楚,李大嘴做的饭菜格外美味。
客栈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甚至比以前还要红火。
有一天晚上打烊后,我们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你们说,”白展堂突然问道,“那个无名老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郭芙蓉猜测道:“该不会是哪个隐世高人,特意来点化咱们的吧?”
吕秀才摇头晃脑:“依小生之见,他更像是存在主义哲学的化身,是来引导我们思考生命真谛的...”
“化身你个头!”我打断他,“他就是个爱装神弄鬼的老家伙!”
李大嘴乐呵呵地说:“管他是什么呢,反正他走了之后,咱们这儿好多了。”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其实我心里明白,那个老人给我们上了很重要的一课。他让我们明白,活着本身没有意义,但我们可以自己创造意义。
就像现在,看着这些家伙吵吵嚷嚷的样子,我就觉得特别踏实。或许这就是我的意义吧——在这个破客栈里,和这群没心没肺的家伙一起,过着吵吵闹闹的日子。
“掌柜的,”白展堂突然凑过来,贱兮兮地笑道,“您是不是又在思考人生的意义了?”
我白了他一眼:“思考你个鬼!赶紧收拾收拾,明天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众人哄笑起来,大堂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窗外,月光如水。那棵老槐树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去他妈的意义,我心想,这样活着就挺好。
“对了掌柜的,”郭芙蓉突然说道,“明天该发工钱了吧?”
我立刻瞪起眼睛:“发什么工钱?这个月生意这么差,还想领工钱?做梦!”
“掌柜的!您不能这样啊!”众人哀嚎起来。
我看着他们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是啊,这样活着就挺好。